第33節
他面色當即變了變,后悔不該屢次重提,反倒令得她加深了印象。于是刻意放柔嗓音,“再親一下,由你喚我一聲‘阿潯’可好?” 桃花眼深邃迷人,笑時,星眸熠熠。 虞茉被迷得忘乎所以,點頭如搗蒜,撅起飽滿的唇。 “乖?!?/br> 趙潯勾著她的下頜,極輕地吻了吻,語調繾綣,“該喚我什么?” 她意猶未盡地舔過唇角,脆聲道:“阿潯?!?/br> 趙潯贊許地摸摸她的頭,垂首再度吻上。 “阿潯?!?/br> “嗯?!彼踔哪樇由钣H吻,唇齒糾纏間,不忘提醒,“再喚一聲?!?/br> 虞茉只覺舌尖被他含了一下,酥酥麻麻,快不能自如開口,模糊不清地道:“阿潯……” 趙潯眼眸幽暗,舔吃著她的唇,貪婪至極地索求:“再喚一聲?!?/br> 待她喚了第八回,不留情面地推開趙潯,嘟嘟囔囔:“不要了,不要了?!?/br> “……” 趙潯額角輕抽,心道,某人喜新厭舊的速度比想象中還快。他故意退開距離,佯裝要走。 虞茉急忙環住他,軟聲挽留:“再聊五塊錢,我還不想醒?!?/br> “何為五塊錢?” 她白一眼:“五塊錢就是五塊錢?!?/br> 趙潯也無意同醉鬼計較,用錦被將她擁住,指腹輕柔地按捏額角,隨口道:“倘若我有事欺瞞與你,你待如何?” 虞茉舒適地窩在他懷中,懶聲:“我生平最討厭欺騙?!?/br> 他動作一頓,半晌無話。 豈料虞茉悠然睜眼,仰起小臉追問:“你騙我什么了?” 趙潯眉心微凜,不知如何作答,干脆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唇。 若說吐露的話語教人如置冰窖,那虞茉的雙唇則如同烈火,焚燒了他的理智,心甘情愿與之沉淪。 他含著飽滿的唇rou細細吸吮,一手摩挲她的耳珠,聽虞茉發出小獸般的嗚咽。 虞茉既想逃離,又渴求更多,呼吸急促,無措地環著他的肩,艱難承受。 趙潯顧念著她酒意未消,竭力穩住心神,退開寸許,欲問問她可還會頭昏腦脹。虞茉卻追了上來,吻過他的唇角,嬌憨地道:“再親親嘛?!?/br> 否則,她醒后一切便會消散。 如此想著,虞茉跪坐起身,居高臨下地捧著他的臉,學著趙潯方才的動作,先是碾磨唇珠,漸漸變為吸吮。 趙潯一手反撐著床榻,一手攬著纖腰,穩住彼此身形。 她的吻不知何時移至臉上,似輕飄飄的羽毛,滑過他的眉骨、鼻梁、眼睫。 趙潯目光愈發幽深,掌心施力,將她按坐至腿上。 趁著虞茉細聲驚呼,他抵開牙關,撩撥濕滑柔潤的小舌,堵住一切話語。 前所未有的猛烈攻勢。 虞茉胸脯不斷起伏,緊緊環抱著他的肩,心中有意抗拒,可身體誠實地挽留。紅唇張啟,生澀回應,眼尾濕漉漉一片。 嚴絲合縫的擁抱,破碎動聽的細吟。 趙潯感受到不同于男子的柔軟,仿似無骨,猶如流水一般能容納萬物。 邪念不合時宜地蘇醒,他動作驟停,將虞茉從腿間抱了下去,面色緋紅若霞。 虞茉仍在低聲抽噎,指尖虛搭著他的胸口,眼神迷離。 趙潯重重閉目,緩和紊亂的氣息,少頃,吻去她睫羽間的淚滴,啞聲道:“茉茉做得很好?!?/br> 只視線觸及她更勝酒醉的酡紅腮畔,莫名心虛。 幸而湯藥終于起效,困意鋪天蓋地地襲來,虞茉緊緊攥著他的領口,香甜入夢。 趙潯擺好軟枕,小心翼翼地將人放平,正欲去撈褪至膝窩的被衾,卻遭虞茉冷不丁抱住。 他身形不穩,只得單膝跪地,而挺秀的鼻尖因摟抱深深埋了進去…… “轟——” 云霞自體內升騰起,染紅了周身肌膚,連薄薄眼皮也惹上粉色。 趙潯強作鎮定地抬起臉,刻意不去感受如霧如煙的柔軟,他掖好被角,滅了里間的燭光,用袖袍掩住變化,囑咐婢女夜中多留意。 說罷,披著月色,倉皇離開。 -- 醒來時,虞茉只覺周身清爽,一問才知,是王府婢女伺候她洗浴過。 虞茉從未在旁人面前袒露身體,頓時尷尬得羞紅了臉。婢女也同樣面露羞赧,垂眸靜靜為她梳發。 鏡中,她發覺雙唇腫脹更勝往常,可分明還未涂抹口脂,不禁納悶道:“莫非是王府中的驅蚊香囊效力不大?” 梳妝過后,虞茉下意識要出門去見趙潯。 但轉念一想,王府不比家中,她人生地不熟,該少說少動才是。遂只差婢女傳話:“可否幫我將慶言或是慶姜喚來?隨意誰來都行?!?/br> 婢女忙笑著應“是”,不過,方出了小院,便遇上樂雁一行。 趙潯與安岳王在書房議事,趙凌去了軍營,樂雁則代王妃出面招待貴客。 不論虞茉出身如何,若太子殿下當真鐘情于她,將來一躍成為舉國最為尊貴的女子也未可知。 是以樂雁少了些許蔑視,并十來位提著食盒的婢女,魚貫而入。 虞茉的記憶尚停留在談論“祝神節”,見樂雁著一身水藍色騎裝,端的是英姿颯爽,好奇道:“可是為了今夜的慶典?” 她眸色清澈,眼中的艷羨不似作假,加之容貌秀麗,極令人心生好感。 樂雁縱然因她差使皇兄而憤憤不平,終究不存在深仇大恨,便擠出一絲笑意,輕點頭顱。 二人在院中蒲桃架旁坐下,婢女躬身擺好碗碟,雖是早膳,種類繁多,鋪滿了桌面,成色亦是精致美觀。 虞茉原也并無相熟之人,見樂雁年歲相近且同為女子,不免話密了些,問道:“昨日瞧郡主騎術精湛,我也想學,不知可否傳授些訣竅?” 聞言,樂雁訝異地蹙了蹙眉,探究的視線掃了一掃,方慢條斯理地開口:“無它,熟能生巧。若你當真想學,我可以教你?!?/br> “可是?!庇蒈缘讱獠蛔愕?,“我怕曬,還是等秋日里再學好了?!?/br> 樂雁:“……” 二人又天南地北扯了許多,聽聞樂雁自小習武多過習文,她眸光驟然發亮,甚至,有些黏糊糊。 虞茉由衷贊嘆:“你好特別?!?/br> “是、是么?!睒费愣饧t了紅,不愿輕信,試探道,“你難道不覺得,我這般很不男不女?!?/br> “噗——” 她登時被茶水嗆住,咳得腮畔透紅,不忘怒斥,“誰說的,報上名來,我們套麻袋去揍他?!?/br> 樂雁沒忍住彎了唇角:“實則,我的確揍過那人,還是兩頓?!?/br> 虞茉也跟著笑:“那便好?!?/br> 樂雁觀她膚若凝脂,氣質亦是出塵,哪怕蒼州城中最負盛名的音娘子也稍遜一籌??裳哉勯g稚氣未脫,對禮數、綱常也極為遲鈍。 簡直像是,深山中的漂亮精怪初入凡塵。 可惜,答應了皇兄不得探聽。樂雁放下茶盞,眼瞼微抬,禮尚往來地問:“小雨姑娘,那你與閨中好友,平日都做些什么呢?” 對著趙潯,她能信口胡謅,可對著樂雁,虞茉竟生出一絲愧疚之意。 想了想,傾身道:“你先答應我,聽完不告訴旁人,包括阿潯?!?/br> “自然?!睒费汔嵵卦手Z。 虞茉取杯輕碰,方悠然開口:“我與好友,平日也不過是上學堂的間隙,聚在一處共進午膳。旬假里,則花樣多一些,偶爾聽曲看戲,偶爾去周遭城鎮轉轉?!?/br> 再復雜的,不便譯作古人熟知的事物,她干脆略去不提。 樂雁聽得入迷,忙追問:“你們竟不會比詩比畫,比誰人繡工精湛?” “不會?!庇蒈月柭柤?,十分坦然地道,“你說的這些,我們壓根兒就不會?!?/br> 第30章 果決 初夏時節,晴空萬里,耳畔傳來蟬鳴陣陣。 趙潯趕在午膳之前處理完瑣事,腳步匆匆回了小院。 虞茉正在蒲桃架下乘涼,蔥郁藤蔓中,她聞聲側目,烏發在半空劃出一道黑亮的弧度。 許是念著要出門游玩,略施粉黛,一張小臉愈發顯得明眸皓齒。而身上著輕紗曳地裙,青藤粉衫,竟似是話本子里的花妖修出了人形。 他將將穿過月洞門,驟然見如斯美景,不自覺頓住。 二人一坐一立,隔著幾步之遙相望,誰也不曾先打破這份寧靜。 直至慶姜懷抱著信鴿而來,步履不停,口中詫異道:“主子,為何不進去?” 靜謐如同一張蛛網,瞬時斷裂消弭,世間種種響動重又灌入耳中。趙潯收斂了神色,接過京中來信,交代幾句,轉頭向虞茉走近。 他眉宇間噙了淡淡笑意,瞳仁在光下剔透清亮,凝望著虞茉:“去千鶴樓用午膳如何?” 早前允諾帶她四處轉轉,趙潯今日換了身低調的竹青色圓領長袍,繡紋雅致,眼尾上挑,端的是溫潤如玉。 虞茉繞著他行了一圈,見婢女們默契退至院外,踮起腳尖,在趙潯腮畔印了印。 聰穎如他,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牽過虞茉的手,低聲問道:“原來,你更喜歡我做這身打扮?!?/br> 她偏過臉去,揉揉發燙的耳尖,雖倍感羞赧,還是誠實道:“都喜歡,不過你平日多是深色勁裝,像是冷冰冰的俠客,今日瞧著倒像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美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