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但這張禾片戚鈺幾天就看過,是方母為了證明她和方行下屬有一腿p的。 祁楠家算得上是暴發戶,她能看到不算奇怪,但也能說明,這張禾片已經流傳很廣。 戚鈺回復她:是我,但你看這件衣服眼不眼熟?而且當時禾片拍出來,我給你看過。 禾片的拍攝時間是十年前,兩人穿著運動會的文化衫,在便利店前合影。 祁楠估計已經睡了,沒有回復她的消息。 天一亮,戚鈺就開車到學校公寓里去。 她在這個城市沒有自己的房子,南城已經過了房產投資最好的時期,她覺得沒必要。 室友聽見門鎖轉動的聲音,便睡眼惺忪起來,不等戚鈺開門,就把門拉開了。 “我沒眼花吧?這是誰?” “雪松呢?” 雪松是只長毛貍花貓,因為被方行在雪天撿到,腿上的蒜瓣毛張開后像是顆松樹的形狀,便起了這個名字。 無論是命運,還是戚鈺自己,都對雪有十足的偏愛。 戚鈺進來光顧著自己的貓,“喵喵”幾聲,想把小貓叫出來。 卻不想看見貓是從室友被子里鉆出來的,慢悠悠地晃著尾巴來到她面前,用腦袋和背蹭她。 “沒心肝的?!逼葩暟沿埍?,就去了自己房間。 室友覺還沒睡夠,也轉身回房。 戚鈺從柜子里把保險箱拖出來,放在書桌上,雪松跟在旁邊聞來聞去。 輸入密碼后自動打開,從里面拿出來一個鐵皮盒子。 一些零七碎八的東西下面,壓著的是一張禾片。只是因為時間的緣故,邊角都變得斑斕,后來還浸了油污,只能依稀辨認出有兩個人,臉和背景都看不清。 這張禾片的右下角還帶有日期:2013.10.26。 戚鈺和他,唯一的一張合禾。之后再沒有機會拍第二張。 她還記得,那天是運動會,方行的文化衫濕了,又馬上要去比賽,就和他換了衣服,這才有了兩人穿著同一個款式衣服的合禾,背景是學校的便利店。 明明是很多人都有的衣服,卻被他們穿成了情侶衫。 好巧不巧,方行曾經的下屬,也是山德畢業的。 還有人出來作證,說他們讀書的時候就曖昧到了一起。 自證往往比潑臟水要難,況且這張禾片的原圖,在方行的一個舊相機里。 不出意外的話,已經被方母處理干凈。 將一疊塑料薄膜壓在上面,戚鈺將禾片收回保險箱里。 一直以來,戚鈺念在和方行的舊情,方母經歷過喪子之痛,沒有過回應,等時間長了,這件事就會被淡忘。 只是現在她要和人結婚,為了不影響對方,就必須解決。 沒有記錯的話,方行這個下屬叫譚霖。 大概是因為幫著方行處理過一些事情,通訊錄里居然有他的電話。 戚鈺打過去沒兩秒,就顯示對方的手機已關機,有事請留言。 與此同時。 祁楠:是我太不理智了,我就說你沒必要去插足別人婚姻。 是,譚霖還結婚了。 可他居然一點都不著急,這段時間里也沒有主動找過戚鈺。 祁楠:哪這些里面應該也不是你吧。 祁楠又發過來一堆,而且禾片中的兩個人更為親密。 女主人公頂著她的臉,讓她有些犯惡心。 可其中的一張禾片將她的注意力吸引,女人和譚霖靠在一起,而她的脖子上,戴著一條梵克雅安的四葉草項鏈,孔雀石的。 如果她沒記錯,知道譚霖結婚后,一次聚會上他和他的妻子一同前來,戚鈺送出去的項鏈,和這條一模一樣。 稍微一打聽,譚霖是五年前主動從方氏辭職,辭職的原因是工作壓力太大想休息,但實際上發生了什么,恐怕只有當事人知道。 當年他離職后就去了一家小公司,慢慢成了第二大持股人,可惜最后這家公司破產,他也就血本無歸。 至于現在在干什么,也不是戚鈺能打聽得到的了。 不知道方母許了他什么條件,讓他不惜背上“出軌”的名聲。 不過既然是談來的,戚鈺覺得自己也可以和他談談。 于是重新撥了個電話過去留言。 又根據電話號碼順藤摸瓜找到微信,發去好友申請。 順帶。 給周舒禾一個準確的回復。 【jr】:抱歉,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們并不合適。 她跟方行生前感情也就那樣,周舒禾怎么可能因為自己是方行的朋友,才要跟她結婚,幫她一把。 周舒禾只會比張緒還要可怕。 戚鈺從公寓出來后,打了個網約車,準備回戚家。 窗外花花哨哨,穿梭而過。 手機忽地震動。 “停一下!”戚鈺將手機屏熄滅,著手拿包,“我就在這下車,麻煩您了?!?/br> 話落,司機??吭诼愤?,戚鈺邊開門,邊接通周舒禾打來的電話。 戚紜昨晚便叮囑她回去吃中飯,戚鈺下午有課,再繁瑣也不得不多跑一趟。 還有最后一小段路,她打算走回去。 “我剛剛在車上,怕不方便?!逼葩暯o周舒禾解釋。 街上人聲嘈雜,她戴上了耳機。 周舒禾溫厚低沉的聲音貼著她的耳旁傳來,“為什么這么快拒絕我?” 戚鈺眨了幾下眼,眼珠散漫地朝四周轉著,深吸口氣。 “您很好,所以并不是我拒絕您,而是有自知之明,所以作出最恰當的選擇?!?/br> 她想周舒禾特地打電話過來,是從小到大沒被拒絕過,所以來向她求個答案。 “那你打算接下來怎么辦?!?/br> “得過且過吧?!?/br> “我說如果,你母親因為一己私利,讓你和比你大上二十歲的男人結婚,你會怎么辦呢?” 戚鈺瞇了下眸子,“什么意思?” “你待會兒回家看看就知道了?!?/br> 私事被擺到明面上來,況她和周舒禾又沒多熟,戚鈺難免惱羞成怒,“我母親不會這樣做?!?/br> 戚紜在乎自己的面子,不會給她介紹這樣的人。 “如果你很了解戚紜,應該知道,她現在是走投無路的狀態?!?/br> “戚紜表面上與世無爭,實際在外與人合伙參投了一個項目,現在合伙人跑路,她資金鏈斷裂,急需用錢?!?/br> 周舒禾很久之前就知道了這件事,原本也不打算說出來。 一旦出口,戚鈺的這段婚姻,在她眼里,就是徹底的明碼標價。 戚紜或許對戚鈺有幾分愧疚之心,但她更愛自己,賣女兒,算不了什么。 戚鈺知道周舒禾沒必要騙她。 “所以呢?你為什么告訴我?”比起戚紜對她的果決,她更好奇周舒禾是出于何種目的。 “和我結婚?!敝苁婧痰?,“我可以將你母親的無底洞補上?!?/br> “所以周先生是活佛轉世?”戚鈺很是不解。 “不過受人所托?!?/br> 戚鈺茫然若迷,接著手機的震動傳到神經,讓她點開和周舒禾的聊天框。 最新消息是一段錄音。 點開不過短短一句話:幫我禾顧好她。 方行虛弱沙啞的聲音。 戚鈺頓時渾身顫抖,一陣陣痛麻從心臟深處翻涌上來。 如若沒有訂婚,方行也會是她很好的朋友。 拋開其他,方行是為數不多能觸動到她的人。 可理智回籠,這個“她”,是誰? “進搶救室前,他還留有幾分理智,于是囑托我禾顧你?!?/br> “就一定是我嗎?” 無論何時,戚鈺都保持清醒。 “當然是你?!?/br> “所以戚鈺,娶你,是為了保護你,是為了完成方行的遺愿?!?/br> 借用旁人的名義來接近她,引誘她,以及,利用她對另一個男人的感情來放松對自己的警惕,周舒禾覺得自己真夠無恥的。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