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卻不料他越是用力,白馬越是瘋得厲害,甚至撞開沿路來阻攔他的宮人,朝著師從燁的鑾駕直沖而去! “護駕,護駕?。?!”李公公害怕得聲音都尖銳不少,猛地往季冠灼那個方向撲去,想要拉住韁繩。 哪怕師從燁的確有功夫傍身,但此刻他還病著! 倘若驚馬一撞,恐怕要出大問題! 季冠灼眉頭緊皺,冷汗幾乎打濕后背。他手上用力牽扯韁繩,將馬頭盡力往一旁帶去。 下一刻,他卻見到鑾駕中的師從燁猛然而動,居然踏過車架,朝著他這個方向縱身而來。 兩個人迅速滾到一起,重重摔在地上。 混亂中,濃重的香氣襲來,令人目眩神迷。 天地好似安靜下來,就連宮人的驚呼聲,都被遠遠隔開。 他睜開眼,便發現自己躺在充滿馨香的懷抱里。 第20章 狎弄 師從燁反應略微有些遲鈍地眨眼。 方才他雖然的確踏過車架,但身體的狀況還是對他有些影響。正要朝季冠灼撲過去時,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向一側歪斜。 倘若不是季冠灼反應及時,恐怕他當真要重重摔在地上。 此刻他半靠在季冠灼懷里,一側肩膀與略顯單薄的胸口相貼,頭靠在瘦削的肩膀上。 體溫將木樨香氣烘烤得溫熱,傳入他的鼻尖,驅散血液中翻涌的不安和躁動。 季冠灼單膝跪地,仍抬頭警覺地看向四周,防備白馬再回頭。 他一只手用力地托著師從燁的后背,手背上到處都是細密的血痕。 心中卻也慶幸。 還好當時他看劇上頭,學過幾年功夫。 不然恐怕今日至少要斷一條腿。 汗液流出,木樨香氣越發涌動,師從燁一時間竟也不知該做何反應。 直到他感覺到,撐在背后的那只手輕輕地摩挲兩下,帶來一陣莫名的麻與癢。 師從燁:…… 季冠灼:…… 如果他說他是無意的,師從燁會相信嗎? 實在是師從燁身上布料手感與他在扶京布莊中所見,都大有不同。 即便在現代,有高精機器輔助,也很難織造出如此精細的布料。 古人的智慧,往往令他這個研究者也感到嘆服。 會因此而控制不住,實在太正常不過。 糟糕,走神了。 季冠灼舔了下嘴唇,緩解緊張的情緒,低頭和師從燁對視。 “皇上,您現在能站起來嗎?” 站在一旁的大臣已經不忍直視地閉上雙眼。 瞧瞧,這說的什么話。 就連一向自詡“皇上最喜歡的狗奴才”的李公公,此刻也縮腰塌肩,整個人像只鵪鶉,恨不得將自己埋入地底。 師從燁用力合眼,這才道:“無事?!?/br> 說著,他便要起身,卻又被季冠灼攙起。 態度恭敬拘謹,卻又透著幾分詭異的殷切。 就好像是在攙扶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家。 被這種詭異想法的主導,師從燁立刻抽回手。 季冠灼眸中不由染上幾分失落。 他還想借這個機會,仔細感受一下師從燁身上的布料呢。 這次他一定會加倍小心,不會碰到他老祖宗的萬金之軀…… 只可惜,夢想破滅了。 李公公匆忙迎上來。 他迫不及待地擠開季冠灼,用拂塵掃去師從燁衣服上沾染的灰塵,又仔仔細細打量一遍,確定師從燁沒受什么傷。 “皇上,您沒事吧?”說著,他還忍不住瞪一眼季冠灼。 倘若不是為了救他,師從燁又怎么會拖著病體還要于車架上輾轉騰挪? 又哪里會如此丟人地同這探花郎滾在一起? 季冠灼被擠在一旁,沒有說話。 “澤明,你沒事吧?”一旁的魏喑和文鳶也沖上來,關心他的情況。 他們三個都是科舉入仕的文臣,平時莫說習武,倘若不是為了強身健體,恐怕一顆心只會撲在各種古籍中。 倘若當真如此,恐怕在馬受驚的那一刻,便要被甩飛。 若是撞斷哪根骨頭,少說也要在床上躺個一百天。 更何況……此次驚馬居然直沖師從燁鑾駕! 哪怕的確與季冠灼無關,但驚馬沖撞圣架,少說也要治季冠灼個“騎馬不力”之罪。 “沒事?!奔竟谧茡u搖頭,用眼神止住他們將說出口的話。 方才那一幕實在驚險,加之又有些尷尬,誰知道師從燁會不會因此惱羞成怒。 賜他們死罪不太可能,但倘若將他們這些人全都派到天南海北各不相干的地方,也夠他們吃一壺了。 季冠灼艱難起身,轉頭去尋白馬的蹤跡。 方才還不覺得,這會兒總覺得渾身都透著一種隱約的疼,好像哪里被擦傷了。 他咬牙忍著,沿著馬蹄的痕跡四處尋找。終于在不遠處一棵樹下尋到了白馬。 最后一刻他的確扭轉了白馬的朝向,沿著最后的方向跑,只會撞到樹木。 只是他沒想過師從燁會忽然出手…… 此刻樹下都是斑斑血痕,應當是白馬方才撞到樹上受了重傷,才會停下。 “澤明……”魏喑擔心白馬再次發瘋,伸手要攔他,卻被他抬手阻止。 季冠灼慢吞吞地走到跪在地上的白馬身旁,蹲下去看白馬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