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們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才做傳臚選。但他提前一天知曉答案,對旁人亦是不公!還請大人明察!” 能和費章明玩到一起的,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倘若所有人都名落孫山,此事便也罷了。 但喬益清畢竟不同。 因此便成了他們幾個集中攀咬的對象。 喬益清綴在王博軒一行人后,還未來得及看皇榜,便聽到他們的話。 他頓時驚訝地瞪大眼睛,眸中露出恰到好處的委屈:“大人,學生當時腹痛難忍,根本未在雅間,還請大人明察!” 他一眼看到站在旁邊的季冠灼和魏喑,篤定道:“定是這二人從中作梗,才叫這幾人攀咬于我。還請大人明察!” 季冠灼摸摸鼻子。 他就說吃瓜看戲的時候不能湊得太近。 看,引火燒身了吧! 王博軒一眼看到季冠灼和魏喑,眉頭不由得擰在一處。 當日殿試時他也在場。是以一眼便能認出這兩人。 轉頭再看喬益清,眼底不由染上幾分嫌惡。 身為朝廷官員,他既不喜歡官官相護,更不喜歡官員之間如此攀咬。 更何況,喬益清再怎么說,也只取傳臚。季冠灼和魏喑一個探花,一個狀元,又為何要拉他下水? “你在說什么胡話?他二人又憑何針對你?”他咬牙,臉上皆是怒氣。 喬益清臉上寫滿視死如歸:“當然是因為此次殿試前我同他二人打賭。如今他們名次不及我,自然要想方設法給我潑污水?!?/br> “他們名次不及你?!”王博軒都要氣笑了。 季冠灼卻忽然對王博軒深深鞠禮。 “大人,學生和友人來此原本只是為了看名次,如今既遇此事,便不甘心就此作罷。學生愿意同大人走一趟,洗刷自己的冤屈?!?/br> “不知大人可嫌麻煩?” 他不怕王博軒追究此事,反而怕王博軒不追究。 這件事鬧大,對他雖然也無好處。但如果不借這個機會讓喬益清徹底身敗名裂,恐怕日后還會有諸多麻煩。 一旁的魏喑也急忙湊過來,語氣恭謹:“學生也去。學生向來行得正坐得端,不甘心受此污蔑?!?/br> 他雖不知季冠灼為何趟這渾水,但也總不能袖手旁觀。 王博軒長嘆一口氣,又深深看他二人一眼,這才道:“既然如此,那便一起去宮中面圣?!?/br> 說著,他又轉頭吩咐侍衛:“將這幾人通通帶回宮中?!?/br> 乾清宮,師從燁正在低頭處理公文。 “皇上!”柒九從外面匆匆進來,鬢發亂了也來不及打理,“屬下在青陽縣呆了幾日,已經全部調查清楚了!” 他將厚厚一疊文書呈交到師從燁手中:“青陽縣令費時才,貪贓枉法,草菅人命。據屬下調查到的,他手里資產,應當足有萬兩黃金?!?/br> “多是他貪昧下來的?!?/br> “萬兩黃金!”李公公本在給師從燁掌扇,聞言差點沒跳起來。 老天爺誒,他就算是在宮里呆了這么多年,也沒見過這么多錢。 怪不得那費章明能隨手拿出兩錠金子。 “你可確定?”師從燁眸中皆是冷肅。 “是?!逼饩庞值?,“費時才做縣令二十多年以來,除卻最開始兩年勉強能算個好官,后來全然變了一副模樣。周文英暴虐無度,他比周文英更甚,只是權力小些,才沒鬧得太過。青陽治下百姓,但凡對他有怨言者,都會被施以重刑?!?/br> 長此以往,百姓哪里還敢往外說此事? 師從燁眉頭緊皺。 前朝遺留下的問題太多,父皇殫精竭慮,卻也只處理了一點。 而他一邊推行新政,一邊替周文英善后,加之北狄探子肆虐,根本抽不出時間去管各地官員在任情況。 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種事,實在可惱可恨。 “朕知道了?!彼曇絷幚?,目光幽寒,整個人像是從水里爬出的厲鬼。 倘若費時才此刻在他眼前,他現在便要奪去此人狗命。 “有人?!逼饩哦鋭恿藙?,驟然閃身,消失在乾清宮。 侍衛匆匆進入宮內,躬身行禮:“皇上,王博軒學士此刻帶人在宮門外求見?!?/br> 師從燁眉頭略微舒展一些:“宣?!?/br> 王博軒趕至宮中時,額上都覆了一層冷汗。 他今日丑時便起床上朝,到此刻一點東西未用,此刻腹內空空,也不覺得餓。 只覺得心急如焚。 此事原本也只是和費章明有關。 如今便是連魏喑和季冠灼都牽扯其中,屬實令他難以承擔。 一路趕到乾清宮,王博軒匆匆跪下行禮:“皇上,臣已經將費章明帶來。只是方才他和這幾人又狀告喬益清殿試舞弊,甚至牽扯到此次狀元探花,還請皇上定奪?!?/br> “免禮?!睅煆臒畎孙L不動,命他坐在一邊用些點心。 總不能讓老臣餓著肚子。 “拾一,你說?!?/br> 拾一行禮,語氣恭敬道:“屬下和王學士原本拿了費章明,打算帶入宮中。偏偏他不信自己此次名落孫山,甚至辱罵朝廷命官。王學士便將他帶到皇榜前,去看此次殿試名次。不料他知曉自己此次殿試名次作廢,而喬益清卻榜上有名后,便說喬益清前日也于茶樓中聽到季冠灼所說之言,狀告喬益清舞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