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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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屠殺終于結束。 殘陽如血,本已尸伏遍地的戰場更加血腥。 一群盤旋的烏鴉興奮的發現了這個巨大的食物場地,帶著尖厲的嘯聲俯沖而下,卻驚起了正在地上撕扯著尸體的幾只野狗。 野狗們驚慌的地四散奔開,隔了數丈之遙,卻又不甘心的回頭。 它們毛茸茸的頭上沾滿了鮮血,張開的鼻翼噴著粗重的氣息,咧開的大嘴嘀嘀噠噠的流淌著混合著鮮血和涎水的液體,牙縫之間依然殘存著絲絲rou糜。 一身浴血的許寒駐馬而立,刀削似的臉龐上沾著幾掠血污,倒提著的長刀上,尚在緩緩的淌落著一滴滴余暖未盡的鮮血。 環看四野,許寒深深的吐了口氣。 這一仗殺得實在是痛快。 “將軍,清點已畢,此役咱們斬首兩千,俘虜了約有四千余眾?!币簧硎茄某唐?,喘著氣道。 四千俘虜,不是個小數目呢。 這些雒陽城士卒雖然不及許寒的親軍戰斗力強勁,更比不上瑄軍的精銳,但到底也是經過訓練的正規軍,若能加以收伏整編,對擴棄自己兵力還是很有幫助的。 許寒微微沉吟,大聲道:“把受傷的放歸給韓王,其余的都暫時看押解起來,待到了虔陽后再編入我軍之中?!?/br> “遵!” 程平正欲離去,卻又想起什么,拱手道:“稟將軍,方才末將清點俘虜,有一個家伙自稱是韓王麾下別駕,叫什么安……” 程平撓著后腦勺,一時想不起來,他是個目不識丁的粗人,記不住人名也不奇怪。 許寒一聽到那個“安”,眼眸微微一動,問道:“那個是不是叫作睿安?” “對,就是叫作睿安,這廝看起來還是個大官,不知將軍想怎么處置?”程平道。 “睿安么……” 許寒喃喃念著這個名字,神色冷淡的很,明知這是不錯的人才,卻并無多少欣喜,他卻并不是對人才一概全收,他也有自己的好厭。 他前段時間,已經派出耳目,摸透了雒陽這個州城的風云與勢力。 睿安此人乃雒陽城衣冠大族名士,代表著雒陽城世族的利益,也是雒陽城騎墻派的代表人物,于他而言,無論是韓王還是弈國瑄國,誰能讓雒陽城世族的利益最大化,他就效忠于誰。 許寒本想將睿安一刀砍了,轉念一想此人畢竟乃雒陽城名士,自己要在雒陽城站穩腳根,在未擁有絕對的實力之前,還得借重這些大族。 殺一個睿安是痛快,卻誤了長遠之計,這并非許寒的作風,沉吟片刻,擺手道:“先把他看管起來,待到虔陽后,再帶他來見我?!?/br> 許寒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心中已有了主意,這個睿安不能收服,利用一下還是可以的。 東面塵土起,一隊兵馬匆匆而來,是凌子瑞和周良,率領著本營的五千步軍趕到。 許寒撥馬迎上,大老遠瞧見凌子瑞縱馬而來,便大聲笑道:“先生,你來遲一步,戰斗已經結束了?!?/br> 凌子瑞驅馬近前,看著遍地的尸體,看著那些伏在地上,戰戰兢兢的降卒,臉上涌動著難以置信的驚訝。 “將軍何以用五百騎兵,就攻破敵人營壘的?”凌子瑞驚奇道。 先前他與許寒約定,入夜之時舉為號,兩面夾擊夜襲敵營,誰想許寒臨時該變了計劃。 凌子瑞收到情報時還在暗怪許寒托大,想以五百騎兵沖破敵人堅固的營壘,實在是太過自信。 誰想到,許寒竟真的做到了。 “沒什么,就是臨機一動,略施小計而已?!痹S寒輕描淡寫的將作戰的經過,簡要的說了一遍。 凌子瑞聽罷,臉上的不禁流露出敬佩之色,嘖嘖贊道:“兵法之道,就在隨機應變四字,將軍此計大妙,凌子瑞佩服?!?/br> 凌子瑞的贊嘆,許寒只付之一笑。 他撥馬轉身,馬鞭搖指西面,朗聲道:“一天血戰,將士們也都累了,再加把勁,隨本將取了虔陽,美酒米rou,任由爾等享用?!?/br> 許寒很清楚,想讓戰士們刀頭添血為你賣命,軍紀和個人的威望固然重要,但根本上還需要物資的支撐。一支軍隊,如果連肚子都填不飽,不用敵人動手,自己就會不戰自潰。 深明此理,更懂得除了溫飽之外,時不時還需給點額外的甜頭,方才能將士們感覺到為你賣命是值得的。 今日兩場大戰,手下這班虎狼騎士皆筋疲力盡,是需要用酒rou來犒賞他們的時候了。 霎時間。 眾將士一聽有rou酒,原本疲憊的精神馬上又振作起來,歡呼雀躍,興奮不已。 許寒率領這五千步騎,押解著兩千俘虜,一路向西狂奔,直取虔陽。 直至深夜時,終于趕到了虔陽。 虔陽城只余不到千余守軍,先期抵達的程平,憑借著蔣正和雒陽城敗軍的衣甲旗號,輕松的騙開城門,殺潰那千余守軍,奪取了虔陽的控制權。 許寒率主力進駐虔陽后,迅速令周良和程平率數千兵馬出城,奪取了虔陽附近的一些險要,并營造出一副大舉南下,將要一口氣奪取淮上郡,渡水進逼雒陽州城的態勢。 虔陽乃雒陽城北部門戶,更是人口眾多的富庶大縣,縣中庫府所積的錢糧,足夠養活許寒這支兵馬一年之久。 按照眼下時代的準則,軍隊深入敵境,軍需給養當以就地掠取,以戰養戰為首選。 許寒本是想按照慣例,縱容士卒們將虔陽擄掠一番,但轉念一想,將來自己還要以虔陽為基,立足為穩之前,失了人心就得不償失。 故是許寒下令嚴禁擾民,為了犒勞將士,卻將庫府錢糧取出,厚賞于眾。 將士們得了酒rou賞賜,自然也就懶得去搶擄,雖偶有不從違紀現象發生,但整體上倒也做到了秋毫無犯。 …… 日上三竿時分,休息一晚,洗去一身疲憊的許寒,來到太守府大堂。 此時距離那兩場大戰,僅僅過去了不到一天。 許寒知道,雒陽城方面此時必然已聞知了虔陽失陷的消息,韓王定不會坐視北門戶失陷,接下來必會有所行動。 許寒要應付的事情還很多,此時還不是他高枕無憂的時候。 “將軍,睿安帶到?!背唐讲饺氪筇?。 許寒擺了擺手,示意帶上來。 過不多時,鼻青臉腫的睿安,悶悶不樂的被帶上堂來。 看他那樣子,估計是兩軍交戰時沒少吃苦頭,不過亂軍中竟然活了下來,算他命大。 許寒心中暗笑,嘴上卻喝道:“爾等何敢慢怠先生,還不快松綁看座!” 士卒們忙將睿安解縛。 睿安揉了揉筋骨,緊張的表情稍稍緩和,跪坐在了下首。 “久仰睿安先生大名,先前之事讓先生受驚了?!痹S寒微拱了拱手。 “許將軍先是稱奉李帝之命,前來與我王聯合,卻又突襲我軍,我實不知許將軍究竟是何用意?” 許寒的態度讓睿安心情漸安,眉宇間重新又浮現了名士的氣度,言語中有幾分質問的意味。 許寒冷笑了一聲,反問道:“韓王也稱愿支持弈國,南北夾擊瑄國,如今卻按兵不動,坐山觀虎斗,不知韓王又是何意?” “這個……”睿安頓時語滯。 許寒未等他辯解,接著又道:“陛下對于韓王的態度極為不滿,曾給本將授以密令,若韓王再不拿出實際行動來支援弈國,便叫我見機行事,好好的給韓王幾分顏色瞧瞧?!?/br> 許寒這是連唬帶騙,把攻打虔陽的原由,推在了李帝的身上。 睿安一聽就慌了。 如今杉春城鏖戰已久,瑄國方面已現力不能支的跡象,弈國的勝利似乎已經不遠。 誠如許寒所說,倘若李帝對于韓王的按兵不動懷有怨意,那么擊敗瑄國之后,下一個目標很可能就是雒陽州城。 許寒此話,不完全是危言悚聽。 “貴國陛下真是誤會了,我王既答應了聯合之事,又豈有不履行之理。只是因為雒陽有叛亂未平,我王實難抽出兵馬來攻瑄國,此等難處,還望將軍能夠體諒?!?/br> 睿安這話倒也不是胡說八道,正所謂攘外必先安內,睿安的這個理由,表面看上去卻也合情合理。 許寒很清楚,睿安所說的一切,不過是韓王為求自保,坐觀成敗的借口罷了。 “沒想到韓王還有這樣的難處,如此說來,莫非是陛下錯怪了韓王不成……”許寒喃喃自語,語氣已溫和了許多,裝作被睿安說動的樣子。 睿安見狀,面露一絲喜色,忙道:“我王的難處,還望將軍能代為稟知貴國陛下,如今正是咱們合力對付瑄國之時,豈能自相殘殺,許將軍說是不是?” 他以為許寒還是李帝的部將,全然想不許寒此來虔陽的目的。 “韓王的難處,許某自能理解,不過先生想讓我代為轉達給陛下之事,恐怕是不可能的了?!痹S寒的話意味深長。 睿安一怔,一時聽不出許寒言外弦音。 這時,一直守候在外面的凌子瑞,這時見得許寒示意,便揚長入內。 “原來凌子瑞也在啊,真是久違了?!鳖0裁κ瞧鹕硪姸Y,顯得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