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茲丕黑父見到喬烏衣,渾身一顫,立刻垂下頭走上前,雙膝一曲,竟然動作自然的跪倒在喬烏衣面前,慢慢伸出手,一點點摸上喬烏衣的小腿,輕輕的為他按揉。 黑衣斗篷慢慢抬起頭來,慵懶的道:“君上最近回來的都很晚,可是會盟在及,有些忙碌?” 茲丕黑父狠狠抖了一下,似乎很是害怕,道:“是、是有些忙碌……” 他的話說到此處,喬烏衣冷笑一聲,突然一腳將他踹開。 嘭—— 茲丕黑父的身量比喬烏衣高出許多,但不敢反抗,一下跌在地上,狼狽不堪,金面具應聲脫落。 茲丕黑父慌張的去撿金面具,喬烏衣先一步伸手抓住,在掌心中把頑,幽幽的道:“說謊,也要編纂一個叫人可信的理由,別以為我不知,這三日你背著我,去見了劉非,是也不是?” 茲丕黑父爬起來,跪在地上道:“太宰,孤……孤不是有意隱瞞的!” 喬烏衣慘白的手指捏住茲丕黑父的下巴,粗魯的抬起他的頭來,冷笑道:“別忘了,這些年大司徒專權,是誰幫你穩固國君之位的,倘或沒有我,你早就被大司徒的爪牙撕成碎片?!?/br> “是……”茲丕黑父匍匐在地上,道:“孤不敢忘記太宰的大恩大德?!?/br> 喬烏衣幽幽的道:“你只要聽話,幫我離間梁錯與燕然,北梁和北燕打起來,你這個方國的國君,不是也有利可圖么?” 茲丕黑父道:“是,太宰說的極是?!?/br> 喬烏衣輕嘆一聲,道:“明日接風宴,按照計劃行事,讓梁錯自斷一臂,卸掉蒲長風的兵權?!?/br> “可是……”茲丕黑父似乎有些不解,道:“蒲將軍,不是太宰您的人么?” 喬烏衣冷笑道:“他?他不過對我心懷愧疚罷了,舉棋不定,不堪大用?!?/br> 茲丕黑父點點頭,道:“一切……一切都聽太宰的安排?!?/br> 他說到這里,似乎有些猶豫,顫巍巍的抬起頭來,伸手抱住喬烏衣的腳踝,低聲道:“若是……北梁與北燕撕破臉皮,太宰成功將劉非搶過來,那……那太宰,是否便……便不要我了?!?/br> “呵呵……”喬烏衣笑起來,頑味的看向茲丕黑父,道:“劉非是人,而你……是一條狗,人和狗,是不沖突的?!?/br> 喬烏衣撫摸著茲丕黑父的鬢發,道:“只要你老老實實做一條好狗,我是不會將你丟棄的,否則……你便等著被朝臣踐踏,被大司徒踩在腳下罷,聽清楚了么?” 茲丕黑父顫抖起來,沙啞的道:“聽清楚了?!?/br> * 梁錯并未有受傷,涂藥是不可能涂藥的,但梁錯吃味兒的模樣十足好看,成功的勾起了劉非的興趣,因此二人折騰了一夜。 第二日一大早,梁錯早早醒了,看著躺在臂彎中熟睡的劉非,心中升起一股油然的自豪之感,又瞥見散落了滿地的傷藥,瞇了瞇眼睛,三白的狼目轉動,似乎想到了甚么。 梁錯輕聲起身,披了衣裳走出營帳,叫來方思,道:“你去膳房給朕弄一些芥辣來?!?/br> “芥辣?”方思一臉奇怪。 這一大早清早的,難道陛下朝飯想食芥辣?可是北燕的使團馬上就要到了,屆時燕主燕然也會出現,陛下想吃著一口芥辣,去會見燕主么? 畫面太過詭異清奇,方思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梁錯見他不動,催促道:“去啊,多弄一些芥辣,記住了,搗得碎一些,要搗成汁的那種!” 方思眼皮狂跳,道:“是,陛下?!?/br> 方思很快取來芥辣,梁錯接了芥辣,走回營帳,將傷藥摳出來,又將芥辣泥灌入傷藥的小盒子中,一面灌一面陰測測的暗笑:茲丕公,喜歡抹藥是罷,朕讓你抹個夠。 “阿嚏……”劉非打了一個噴嚏,他是被嗆醒的,一大早上起來,便感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嗆鼻的味道,說不上來是甚么味道,好似芥辣? 劉非睜開眼目,梁錯一臉微笑,標準的乖巧坐,溫柔的道:“你醒了?一會子北燕的使團便到了,起身更衣罷?!?/br> 劉非:“……”小奶狗今日乖巧的有些過分? 北燕會盟的大部隊終于趕來,燕主燕然帶著北燕大司馬祁湛,親自赴約。 身為方國國君,茲丕黑父親自迎接,點頭哈腰的道:“燕主大駕光臨,孤真是有失遠迎!快快,請入內,請上座!” 北梁與北燕到齊,方國特意準備了接風宴,首先吃好喝好,在酒桌上一派和氣,之后才好在談判桌上會盟。 茲丕黑父親自敬酒,道:“陛下與燕主遠道而來,我這方國真是蓬蓽生輝,今日孤便敬陛下與燕主?!?/br> 燕然微笑道:“茲丕公客氣了?!?/br> 燕然將酒水飲盡,梁錯因著吃味兒的緣故,只是抿了一口酒水,并不十分給面子。 “哈哈、哈哈!”茲丕黑父干笑,樂人謳者入內,開始翩然起舞。 等一曲作罷,茲丕黑父再次站起身來,道:“陛下,燕主,今日只有歌舞助興,難免單調乏味,臣斗膽,想請陛下與燕主,各派遣一命驍勇的武士,雙方比試,點到為止,豈不是更為有趣兒?” 雙方前來本就是會盟的,在南趙打下之前,大家都是盟友,而如今南趙已然是囊中之物,那之后就各憑本事了,兩邊本就在較勁,茲丕黑父這提議簡直是挑撥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