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科舉路 第134節
“諸位且看,據我所知,江湖中難得的【人】【皮】面具,可無法做到觸之留痕?!?/br> 張瑞臉上紅彤彤的巴掌印讓眾人不由一靜,陳舍禮更是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只能用譴責的目光看著護衛首領。 這個廢物,下手竟然被這么一個少年逮住了! 護衛首領這會兒卻是心有余悸,他雖是用劍的,可實則讓他在大人身邊站穩腳跟的,卻是那獨門掌法! 方才他那掌看似舉重若輕,可他知道,只要掌心的銀針隨著掌風而下,必能直接刺入張瑞后腦,讓他乖乖閉嘴! 可是,那少年究竟是如何看透他掌風落下的軌跡,并直接將那銀針挑飛的? 這會兒,護衛首領看了一眼那銀針,仍覺得心有余悸。 “陳大人,驗也驗過了,張瑞如假包換,許青云殘害瑞陽學子之事已是證據確鑿!來人,剝了他的官袍,壓入大牢,擇日壓入京城!” “放肆!何人敢動?!張瑞不假那又如何?你手中握著的所謂證據,當真是鐵證不成?!” 陳舍禮冷喝一聲,這會兒他身上官威濃重,竟是一時震懾住了要上前來的侍衛。 而馬清見狀,眼神冰冷如霜: “死到臨頭,還要狡辯!” “來人!將證據呈上來!” 馬清如是說著,可卻自己沒有上手,無他,這證據……被于沉放在自己那堆數日未曾清洗的足衣盆里,有些日子了,也不知可是腌入味兒了。 侍衛并不知此事,直接將里面最有代表性,印著官印的書信拿出來,馬清看著許青云,哼笑一聲: “許青云,此乃你知府官印是也,你認是不認?!” 許青云聽了這話,倒是心里松了一口氣,他本想要接過書信仔細看,可是侍衛得了馬清授意,不許他上手。 但隨后,許青云還是蘸著口水蹭了蹭上面的印子,隨后這才朗聲道: “此印,確實是許某的官印不假。但這印,卻不是許某所蓋!” 第74章 馬清聽了許青云這話, 頓時面色一變: “你放屁!這上面的官印本官還不至于老眼昏花到識不得!” 馬清自徐韶華看到他時,便是個端方有禮的性子,甚至溫吞文弱, 還從未有過這般模樣。 而許青云聽到這里, 面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心中卻升起一絲慶幸之意,當下許青云只捋了捋袖子, 做哭天搶地之狀: “馬大人吶!您便是想要冤枉下官, 也不能如此吶!這官印之上, 雖是許某手中的知府官印, 可卻還是有幾分不同的!” 隨后, 許青云自己起身,將放在案頭, 用紅布包裹著的官印取了出來, 他一抬腕,似哭實笑的看著馬清: “馬大人且看,許某此前曾不小心磕到官印,可又因此前犯下錯事,不敢上言天聽。 今日馬大人來勢洶洶, 許某不敢隱瞞, 可馬大人方才所言種種罪行,許某, 實在不敢認吶!” 許青云慢悠悠的說著,看著那官印之上的一個小豁口, 心里卻是一派舒坦。 這會兒, 許青云雖是帶著哭腔,可是語氣中卻透出了一股難言的得意, 馬清聽了這話,頓時氣的渾身哆嗦。 他沒有想到,這許青云竟然如此舍得下本錢,倘若圣上降旨怪罪,許青云不是降職就是罷官! 但這遠遠不夠! 可現在說什么也都晚了。 張瑞一介平民,之所以可以告了許青云一狀還能直達天聽,便是因為其手中的鐵證。 可若是這些鐵證是假的,那張瑞……民告官,做假證,乃是死罪! 而許青云這會兒也終于眼神冰冷的看向張瑞,他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官印,似笑非笑: “張瑞是吧,便是你污蔑本官?如今證據確鑿,你該死!來人,將張瑞送入大牢,上報刑部秋后問斬!” 張瑞瞳孔狠狠一縮,他連連后退,縮到了徐韶華的身后: “別殺我!別殺我?。?!” 而許青云又一次將目光落在方才護住張瑞,將他逼到不得不將官印露出的徐韶華,眼利如刀: “還不動手?” “且慢!” 徐韶華抬起頭,遙遙與許青云對上,此刻,許青云高坐上首,身后是“明鏡高懸”的巨匾,他一身緋袍,身前云雁展翅飛翔,一雙利眼淡淡的睨了過來,一股威勢撲面而來! “放肆!公堂之上豈容你這小子造次?!” 許青云方才得勝,這會兒毫不留情,卻見那少年仍舊面不改色,微風吹過他面頰兩旁的薄紗,卻見他只是不卑不亢的拱了拱手: “許大人莫急,縱使如今張瑞交出的證據有些漏洞,可這證據之上的筆跡亦是鐵證,為了許大人之清白,還請許大人將筆墨公之于眾,以洗清嫌疑?!?/br> 少年聲線極穩,不急不躁,仿佛盛夏中的一口冰西瓜,讓方才心急如焚的馬清立刻覺得整個人都涼的通透了。 “不錯!賢侄此言不錯,許大人方才的官印雖有舊跡,可這世間多的是仿古做舊之法,本官亦可以說這官印乃是事發之后被許大人變成這般的……” 馬清冷靜下來,聲音緩慢的說著,可是銳利的目光卻在許青云和陳舍禮二人身上掃過。 陳舍禮當日雖然給許青云出了主意,可是風險他卻是不擔的,這會兒倒是老神在在。 而許青云聞言,心里狠狠一跳,可卻面色不改,當下只冷冷一笑: “看來,馬大人不到黃河心不死??!來人,去取本官日前寫的詩詞來!馬大人若是不信,可要本官現場寫幾個字?” 許青云這話中帶了幾分譏諷,他又不是傻子,怎么會與張瑞密謀之時用自己為官的字跡來寫? 無人知道,他許青云自入朝之后,便刻意練了雙手同書之法! 不多時,許青云的詩詞被拿了出來,那上面感嘆其時運不濟,看著卻是頗有文采。 只不過,馬清看過那字跡后,卻不由心中失望之極,這字跡與那些書信之上的字跡,實在相差甚遠! 馬清一時心亂如麻,難不成當真是張瑞做了偽證不成,可若是如此,陳舍禮前面何必搞出這么大的陣仗? 這里面種種,無一不在說明這許青云必定是殘害瑞陽學子的幕后黑手,可現在,難道要讓他眼睜睜看著其脫罪?! 馬清猛的看向徐韶華,對,還有小郎君,他一定有辦法! 而徐韶華這會兒卻是仔細端詳起了那字跡,半晌后,徐韶華這才終于抬起頭,面帶斟酌道: “敢問許大人,這果真是您的字跡?” “自然?!?/br> 許青云眼見自己要洗清嫌疑,只得意的捋了捋胡子,而徐韶華又一次確定的問道: “許大人確定嗎?” “難不成你還要本官當場寫兩個不成?” 許青云帶著幾分怒氣的說著,一旁的陳舍禮也起身看了一眼,悠哉悠哉道: “是許大人的字跡,錯不了!” “賢侄,此事作罷吧……” 馬清看了一眼許青云,眼神含著怒氣,可此刻卻不得不低下頭: “許……” 可還不馬清開口,徐韶華便解開自己肩上的包裹,他從里面拿出幾張輕飄飄的紙: “既然如此,那這幾份縣試考卷,便需要許大人解釋解釋了?!?/br> 那紙張微微泛黃,可是被保存得當,這會兒上面字跡清晰可見,馬清不由先一步看了過去,隨后立刻道: “這是許青云的字跡!雖然尚有幾分青澀,可與他如今的字跡神似至極!” 馬清這話一出,陳舍禮不由臉色一變,他幾步走了過去,看著那上面的字跡,啞口無言。 而許青云這會兒則是整個人仿佛濕透了,他根本不敢起身,他怕自己腿軟的站不起來,直接露了餡兒! 可即使如此,許青云的腦中已經響起了一陣尖叫: 他知道了! 他知道了! 他隱藏最深的秘密被人知道了?。?! 陳舍禮到底出身世家,他很快便冷靜下來: “字跡相同又如何?這考卷有什么特殊之處?” 徐韶華微微一笑: “陳大人一看便知,如若這樣的答卷都可為我瑞陽案首,那便該是我瑞陽無人了?!?/br> 陳舍禮聽了這話,深深看了徐韶華一眼,這少年這話屬實有些太過傲氣。 可等陳舍禮一一看過之后,連他也不由得陷入沉默,無他,這考卷實在太過平庸。 其觀點經義僵硬,觀點死板,若是這樣的文章都能取中,他當初也能以科舉入仕了。 即便是陳舍禮這個不通文理的,這會兒都啞口無言,何況是正兒八經自己考中的馬清,他那對兒眉毛簡直皺的可以夾死蚊子了: “如此作答都能點為案首,本官他日回京,定要好好參當初瑞陽縣令一本!” 隨后,馬清抬起頭,目光犀利如電的看向許青云: “許青云,你有什么話要說?!” 許青云,許青云看著那考卷,整個人卻發起了呆。 二十年過去了,他從未想到,這張曾經多次午夜夢回,在他夢中出現的試卷,會真正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這,這不可能!” 許青云低低的說著,隨后又揚起聲: “這不可能!你們冤我!” 許青云揚起了頭,就像揚起脖頸的鵝,看上去頗為倨傲,而徐韶華只將證據收好,將包袱重新綁好,背在自己的背上,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