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漫同人)成為叛逆咒術師后攻略了哥哥同期 第200節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綜英美] 勇者退休計劃、[綜漫] 成為叛逆咒術師后攻略了哥哥同期、[原神同人] 失憶后成了摩拉克斯的伴侶、[綜] 原來我是男神經2、[少年漫同人] 和無慘同一天變成鬼后、[綜漫] 單推5t5的卷卷子和正主綁定了
照向這邊。 小小一面鏡子只能找出片蒼白的脖頸皮膚。烏青指印落在上面,透出駭人的冷色。 松田伊夏忽然明白,自己為什么總是驚醒。 有段時間他開始整宿不睡,夜晚是哲學家的溫床,但他腦內沒什么存在主義的難題,念頭比現在床臺上方的白熾燈還亮。 夢里動手的是別人,但真正收緊五指的是他,所以恨意與殺心到底該算作誰的。 想不通,干脆不再想。 他閉了閉眼,面前又出現白熾燈,再次回到咒高的醫務室。 五條悟讓到一邊,在遲遲歸來的校醫家入硝子面前攤開雙手,一副我什么都沒干的模樣。 校醫瞥了他一眼,覺得對方的保證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功效,但手上檢查的動作沒停。 “恭喜?!卑腠?,家入硝子摘下口罩,神色淡淡,“現在還是人?!?/br> 松田伊夏這么多年也沒想到會被宣布是人的這天,眉毛一揚,沒什么反應。 于是家入硝子的目光又落在他身上,沒帶什么明顯情緒地掃過指痕和舊疤:“要給你開安眠藥或者鎮定劑?” 松田伊夏大概從小就沒長羞恥神經,衣服和裝飾對他來說沒什么區別,這樣躺了半下午也不羞不惱,還能迎著對方眼睛說話,語氣透著輕飄飄的隨意:“不用?!?/br> 被詢問后冒出的第一個想法也并非其他,只想著沒想到咒高的醫院還挺現代先進,連西藥都有。 對方點點頭,照例囑咐:“注意控制情緒,如果再這樣變下去就不一定是人了?!?/br> 把兩邊固定用的搭扣解開,她這才說了句“可以走了”就帶著數據回了自己研究用的小房間。 少年這才從床臺上坐起來。 五條悟隨手把上衣扔來,他披上,好像又裹上了層嚴嚴實實的皮。 一件件穿上,隨手束起半長卷發,鼻腔里是每個診所都揮之不去的消毒水味。 轉頭,白發男人抱臂靠在藥品架上,一只手抬起,指尖掛著串鑰匙甩。金屬和掛墜碰撞,發出一連串聲響。 松田伊夏隨手一摸口袋,自己的鑰匙串果然沒了。 五條悟絲毫沒有拿了別人東西的自覺,他伸了個懶腰,因為個子高,手臂和腿都顯得分外修長。 “長高不少?!睅撞阶邅?,將手臂搭在少年肩上時,他道,“走。錯過了新生開學團建,只能好心的五條老師帶你去吃飯了。 真實發生的事情遠比電影小說荒謬,他當了一個多月死刑犯,然后突然又變成高中生,還被看上去比起老師更像壞蛋的白毛拉去過遲來的“升學宴”。 五條悟在路上買了個蛋糕,原因里夾雜了百分之九十的個人私欲,在得知對方不愛吃甜的以后象征性切了一角遞過去,然后自己連蛋糕托盤一起將剩下的包圓。 位于商業中心的餐廳裝修雅致,屋內一片昏暗,只有幾盞裝飾功能遠大于照明功能的燈在角落里閃著暖光。 竭力營造出一種昏昏欲睡的氛圍。 好像只有和松田陣平吃飯,兩人才會不約而同地走向那家開了幾十年的老店,坐在同一側軟椅上看老舊的彩燈,體溫在相貼處熨開。 點完菜,黑卷發男人坐回自己那邊,在站起時會用手搭住男孩的肩膀,輕觸即分。 松田伊夏坐在商場的餐廳,卻好像被分成兩半,一半坐在這里,聽著對面剛認識一個月的白發男人說話。 桌上擺盤精致的菜騰出熱氣,另一半的他透過熱氣,看見模糊的、熟悉的人影。 松田伊夏于是低下頭,用手里的叉子戳了一下面前的蛋糕。 這種裝飾很多的甜品在切下第一刀后就四分五裂,沒有影視劇中完美的切塊,軟塌塌倒在餐盤上。 用叉子一戳,里面飽滿的草莓醬流出來,混著淺黃的蛋糕胚和慘白的奶油,血rou模糊地攪在一起。 他好像出生就是顛倒的,于是世界也變得黑白而潦草。松田陣平伸出手牽他,他不敢握,怕把對方也拉進地獄。 不到兩個月,他拿到特級咒術師的證件,將那張薄薄的卡扔進抽屜。 身體開始抽條,變得比一直懷疑他是不是營養不良的工藤新一還高。偶爾節假日見上一面,對方驚訝地睜大眼睛,半響問出一句“那個學校到底給你吃什么了”。 終年孱弱的身體開始覆上薄肌,他開始感覺到自己真正在cao控這具身體,知道原來奔跑、騰空都是這么輕易。 但他還是做夢,反復做同一個。 夢見一間仿佛雜志上才會有的房間,里面一切井井有條,柔軟的床鋪、餐桌、廚房、裝著滿滿當當食物的冰箱。 但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門。 松田陣平就坐在床鋪上看他。 潛意識,完全來自于最深層的、最底部的意識,即使外面不過是正常的樓道,天空,他也在冥冥之中認定,只要踏出這扇門就有危險。 無數個同樣的夢里,他守在房間門口,不敢閉眼,不敢離開,一遍又一遍攔住想要出門的松田陣平。 卷發男人青黑的眼中映著他被恐懼覆蓋的臉,從瞳孔深處,他看見一扇又一扇即將被打開的門。 明明已經有足夠的能力,明明已經把所有一切能拿到的塞進這里,他卻好像又變成當年羸弱不堪的小孩,無能為力地看著對方握住門把。 別出去…別出去…… 阻攔的話,亦或是懇求的話,在夢境中永遠擠壓在喉嚨里。他如同被人藥啞,吐不出任何一個字,也阻攔不住任何一個決定。 于是松田陣平拉開他的手,聲音依舊同之前的千次萬次一樣平靜:“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不會有事?!?/br> “……一趟,很快就回來。不會有事?!?/br> “回來……事……” “我出去……” 無數聲,越來越清晰,蓋過一切他的祈求和阻攔,然后那扇門被緩慢推開。 他想去追,無論怎么努力卻都邁不開腿,只能轉頭看著對方漸行漸遠。 背影漸漸和狹窄的走廊融為一體,變成滋滋啦啦的亂碼,變成電話鈴,一條條散去,最后是雨幕。 徹夜不停的雨。 松田伊夏被暴雨拉入從未停歇的長夢,又被暴雨驚醒。 靈魂好似游離過一個輪回,又重新回到軀殼里。 新翻修的摩天輪掛著七彩霓虹燈停在半空,72號車廂上的數字油漆混著雨水,顯出幾分繡氣,像是被剝下了新貼的皮。 黑卷發男人青黑色的眼睛里映出窗外的雨,映出少年緊縮的瞳孔。 松田伊夏在空中停駐,然后猛然朝著前方而去。 雨幕之中,松田陣平的面容逐漸清晰。 他曾經無數次想過對方最后時刻的模樣,也曾經無數次夢見過變成灰燼的轎廂,但是沒有任何一次同今日一樣清晰。 原來瞬間炸開的火光會先照亮他的眉眼,給本就深邃的五官籠上一層更為明顯的暮色。 像是他小時候窩在被子里抬頭看去時,對方被窗前的暖燈照亮時的模樣。 只不過更加刺眼,更加……短暫。 雨幕隔絕不開炸彈引爆瞬間撲面而來的熱浪,松田伊夏的身體卻在此時和常理起了反調,睫毛顫動,眼睛卻沒有閉合一下。 眼球瞬間泛起細密的刺痛。 隨著帶電流的“滴——”聲,耳麥對面只剩下一片忙音。 安室透停下腳步。 那道身影只堪堪停留在摩天輪下方,雨水落下影去身形,好似無聲無息的棺槨。 抬頭看去。 高空中星光暗淡,爆炸過后只剩騰升的黑煙,又被暴戾的雨壓啞。 松田陣平沒有輕松穿過廢墟,也沒有表演幽靈怎么從憑空走到地面。 在方才爆炸的那一刻。 他就這么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安室透上前幾步攥住少年骨感的手腕。 對方什么都沒說,輕輕一動,手背抹去臉上的雨水。 半響,他開口:“有咒靈進來了,把‘帳‘里的人聚集在空曠的地方?!?/br> 略帶沙啞的語氣平緩而正常。 安室透卻沒由來一驚,不由收緊五指。 指腹下是少年的脈搏,平穩而有力的跳動著。 松田伊夏轉頭看他。 眼睛被雨水洗過,比寶石還亮幾分。冷靜的、平靜的眼眸。 但安室透看著對方神情無異的臉,只感覺割裂。 因為他感覺到一陣緩慢的疼痛,從心臟中央開始,如同沒有盡頭的梅雨季,慢慢啃噬全身。 “我沒事?!彼商镆料膮s道。 他最后看了眼摩天輪,在人造設施背后,巨大的帳已經落下。 “抓緊時間?!?/br> 他轉身,隨暴雨一同到來的冷冽寒風撩起衣擺。 那件寬大的薄連帽衫翻飛,里面的作戰服擋不住后腰殷紅的紋路。 蓮花瓣瓣綻開,帶著詭譎不定的黑紅咒力,緩慢環繞在身側。 然后是那對刀刃般鋒利的擬翼。 比平時更加殷紅刺目,像是連續不斷地榨取吸食著這具皮囊之下的血液。 不到十余秒,曾經只在腰部綻開的咒紋就開始朝著四肢蔓延。 電話那邊方才持續不斷的匯報聲在黑幕落下那刻就變成一連串雜音。 但安室透記得他們在哪里,在現代通訊無法做到聯系的情況下,人只能被迫采取最原始的溝通手段。 他沒再說話。 只是重新、更加用力地握住松田伊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