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你可知道,樊王給了他們什么好處?” 陸舫捏著拳頭,眼神犀利地問道。 解望輕輕搖頭。 “我不知道,”解望低聲道,“但或許有一個人會知道?!?/br> “你是說……烏斯?”陸舫擰起眉毛,“他最近都不見人影,也不知道陛下究竟跟他達成了什么交易,聽說本來人都半死不活了,不僅出手救治了他的傷勢,還允許他在皇宮內到處亂跑?!?/br> 解望捏著茶杯的手微微一僵。 “他受了重傷?何時的事?” 陸舫看著他,忽然有種想要嘆氣的沖動。 其實他很想問一聲解望: 老友啊,你可知道你現在的表情,就與當初陛下聽聞霍琮出事時一模一樣? 第107章 第 107 章 “他具體是怎么受傷的, 我也不太清楚?!标戶痴f。 “我只聽說,烏斯那天是單槍匹馬來的京城,執意要求單獨見陛下, 如果你想知道背后緣由, 怕是只能當面問他了?!?/br> 解望沉默了一會兒, 并沒有提出要見烏斯的請求, 轉而語氣如常地問道:“京城布防圖在哪兒?” 陸舫挑眉, 心道這個話題轉移的可夠生硬的。 但他沒點明, 不答反問道:“怎么, 你終于想通了,準備回來當京官了?先說好啊,你要是進工部的話我可就是你上司了,誰叫你當初說辭官就辭官,瀟灑得很呢?!?/br> “好叫你知道,我現在已經是官身了?!苯馔⑽⒁恍?,“主公向陛下為我謀了個官職, 我現在是彭城太守?!?/br> 陸舫:“…………” “這不公平!”他嚷嚷道, “陛下太慣你們了!連太守之位都說給就給!” 但陸舫也明白,以解望的才華, 別說太守了, 就連州牧也是當得的, 所以也就是作玩笑之語隨口一說。 解望跟他當過幾年同窗, 也清楚陸舫就是個口無遮攔的性格,對這番言論自然也是一笑了之,“不過是太守而已, 哪里比得上六部尚書之一?元善折煞我了?!?/br> “可別,你說得我渾身發毛, ”陸舫夸張地搓了搓胳膊,又追問道,“那你可知道你家主公的狀況?陛下可有說過何時回京?” 現在最重要的已經不是匈奴和樊王可能聯手了,是這兩方聯手,最關鍵的皇帝卻不在京城坐鎮! 這要是真打起來了,滿朝文武吵著要見皇帝,結果發現酈黎人不見了……陸舫光是想想都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早知今日之禍,我就不該攬下這樁差事!”他悔不當初,拍著大腿長吁短嘆道,“亡國之相啊亡國之相,可惜被陛下忽悠上了賊船,如今天下人都知道我陸元善是鐵板釘釘的忠臣了,這要是城破了,樊王肯定第一個拿我祭旗!” 解望笑問道:“你難道不是嗎?” “這個也說不好,”陸舫一本正經道,“說不定到時候我還真就貪生怕死,見機不妙直接獻城投降了呢?!?/br> “你陸元善不會?!苯馔煤V定的語氣說道,“陛下對你有賞識之恩,莫姑娘的事情,背后應該也有陛下的手筆吧?用自己的名聲成全你們這對有情人的姻緣,光憑這一點,你陸元善就一定會為了陛下、為了大景甘愿肝腦涂地?!?/br> “就算六部大臣都降了,你陸元善也一定是戰死殉國的那一位?!?/br> “行了行了,別把我說得這么偉大?!?/br> 陸舫老臉一紅,趕緊打斷他的話,“既然你現在是彭城太守,那來京述職再正常不過,這段時日你就住在我的尚書府吧,我叫下面人給你收拾間客房,或者你我許久不見,抵足而眠秉燭夜談也可——” “大可不必?!苯馔⑿Φ?,“望住客房即可?!?/br> “……好吧?!?/br> 陸舫站起身,輕快道:“我先去兵部侍郎和穆將軍那邊轉一圈,晚上回來再跟你討論作戰計劃。正好,順便給他們提個醒,免得穆老將軍天天因為天安倉放糧的事情對我吹胡子瞪眼?!?/br> 京城布防圖是機要中的機要,除了酈黎外,全天下有資格查看這張圖的人不超過五指之數。 解望雖然是霍琮最信任的謀士,但他的官職只是彭城太守,所以顯然不夠這個資格。 “你準備偷回來?”解望抬頭看著他。 陸舫自信一笑:“舫雖然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但多看幾遍,回來臨摹一張還是不成問題的!” 于是解望也不再說話。 他推著輪椅到了門口,目送著陸舫的身影漸漸遠去。 他們談話時,外面的天悄悄陰了下來,雨水順著屋檐上方的滴水瓦叮咚滴落,如珠串墜地,在潮濕的青石石階上濺起細小水花。 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雨腥氣,寒風穿堂吹拂在臉頰上的滋味并不好受,但解望還是堅持叫人把自己推到了屋檐下。 他不愛呆在屋內。 這是那次大火給他留下的陰影,哪怕屋門大敞,窗戶洞開,那種無法逃離的窒息感仍環繞著他,久久不散。 解望靜靜望著檐下的雨簾,靜靜思考著一件事—— 這一次,主公究竟為什么不讓他隨軍? 他身為彭城太守,在京城無法掌軍,還是靠著跟陸舫的關系才能看到京城布防圖,能起到的最大作用,也只是幫著禁軍出謀劃策守城……如此雞肋,真的有來京城的必要嗎? 能讓陛下在如此緊要的檔口離開京城,主公那邊一定是發生了什么要緊的大事,現在兗州的消息已經很難傳遞過來了,也不知道樊王那邊究竟攻占了多少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