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謀高嫁:這侯府夫人我不做了! 第28節
畢竟曾是侯府主母,沈老夫人同沈母處理起宅中事,也是得心應手。 不多時,三人就商議好了,召來選定好的幾人同他們交涉。 如姜舒所料,他們雖不情愿去莊上,但恩威并施之下也并未不滿。 “放心,侯府不會忘記你們的功勞,會妥善照顧你們的家人。便是以后你們老了,也會讓你們好生榮養,定不虧待?!?/br> 沈老夫人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經她一番勸說,幾人都點了頭。 沈長澤長舒一口氣,正準備交待具體事宜時,有下人匆匆來稟。 “侯爺,老夫人,太夫人,小姐來信了!” 沈母激動不已,又驚又喜道:“快把信給我?!?/br> 沈老夫人揮手,讓幾人先回去交接手中事務。 雨后放晴,姜舒愜意的躺在軟榻上看天邊彩虹。 “夫人,老夫人請你過去一趟?!碧从襁M屋稟報。 姜舒錯愕:“可有說是什么事?” 檀玉搖頭:“奴婢問了,說有要事,請夫人即刻過去?!?/br> 侯府門庭冷落,人口簡單,能有什么要緊事? 帶著疑惑,姜舒去了壽永堂。 沈長澤三人聚在一起,滿面春風有說有笑。 見到姜舒進屋,沈母欣喜招手道:“舒兒,快過來,坐我這兒?!?/br> 姜舒依言過去坐下,見三人皆滿臉喜色,狐疑道:“不知祖母喚我來所謂何事?” “清容帶著姑爺回來省親了,估摸還有半月就到?!鄙蚶戏蛉死夏樅?,打心底里高興。 沈母也眉歡眼笑道:“清容這次省親,也算回門,可是大事?!?/br> 四年前沈清容遠嫁平陽,離京幾年未歸。此次不遠千里回京省親,定是收到了沈長澤榮歸的消息。 “華清院空置多年,許多東西都舊損了,得抓緊時間置換?!?/br> “這事兒可得抓緊,清容帶著星遠一道,星遠才兩歲,正是嬌貴的時候,衣食住行可不能馬虎?!?/br> 陸星遠是沈清容同陸鳴珂之子,是平陽郡守的嫡長孫。 雖不是皇子王孫,卻也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金貴的很。 沈老夫人同沈母你一言我一語,計劃著怎么迎接沈清容一家三口。 “都說長嫂如母,舒兒你可得上心?!鄙蚰负鋈晃罩娴氖值?。 姜舒從怔愣中回神,淺笑道:“母親放心,我會給星遠備好見面禮?!?/br> 沈母噎了噎,愁眉道:“近日府中事多,我被纏的抽不開身。翻修華清院和回門宴一事,你可得幫母親分擔分擔?!?/br> 如何分擔?出力又出錢那種嗎? 姜舒唇畔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諷笑。 從前她將侯府視為榮辱與共的家,是以從不計較,花起銀子來半點也不心疼。 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姜舒望向對面的沈長澤,緩聲道:“侯爺讓我協理田莊之事,兩件事撞在一起,我實在分身乏術,有心無力?!?/br> 原本她是想找個由頭推脫,不與沈長澤去田莊的。但現下看來,只能二選其一了。 姜舒無奈,她并非舍不得銀子,只是不想再當冤大頭。 當初沈清容出嫁,她就是聽信了‘長嫂如母’四個字,為沈清容添置了豐厚嫁妝。 可沈清容出嫁時卻說,她恨她。 出了銀子不討好,反落怨恨,這種蠢事她不會再干第二次。 然沈老夫人同沈母,卻不想放過姜舒這棵搖錢樹。 “長澤,田莊之事可否緩緩,等清容回來后再去?!鄙蚶戏蛉说?。 “清容是你唯一的meimei,什么事能比她更重要?!鄙蚰笌颓?,一唱一和。 沈長澤遲疑了一瞬,眼看就要答應。 “如今已是七月,秋播就要開始了,若不趕緊翻整好田地播種,怕是會耽誤明年的收成?!?/br> 姜舒慢條斯理的說著,提醒沈長澤孰輕孰重。 身為男子,沈長澤自然更在意功業,不似婦人那般重情短見。 經姜舒提醒,沈長澤果斷道:“田莊之事刻不容緩,府中之事母親多費些心吧?!?/br> 沈母一聽,氣的險些背過氣去。 真是不當家不知花錢如流水,華清院里里外外翻整下來,少說也得幾千兩銀子。 沈老夫人同樣恨鐵不成鋼,卻又無法明說,只能生悶氣。 婦人盤算本就上不得臺面,沈長澤是男子,不好與他直說。 眼瞅著沈老夫人同沈母惱的似要心梗,姜舒悠聲道:“聽聞平陽郡十分富庶,想來此次省親,姑爺定會帶不少禮物,母親可得收拾好庫房擺放?!?/br> 一聽這話,沈老夫人昏暗的老眼泛起亮光,沈母面上也浮出笑意。 她們怎么把這茬給忘了! 第34章 命脈 當年陸鳴珂來上京迎親時,送上的聘禮十分豐厚,都快趕上王爺娶妻了。 以陸家的大手筆,此次回門禮定然也不輕。 如此一想,沈老夫人與沈母釋然了。 姜舒細細窺察著她們的神色,心底的譏諷越來越甚。 從前她怎么就沒發現,她們如此貪婪自私呢? 撕掉愚孝的面紗后,姜舒才真正看清沈老夫人和沈母。 想到要同她們相處一輩子,姜舒心中生出濃烈反感。 她無比悔恨,從前只看到了侯府浮于表面的殊榮尊貴,卻沒有瞧見隱藏在內里的腐敗惡臭。 從壽永堂回來,姜舒的面色不太好,午膳也沒吃幾口。 楮玉擔憂的問:“夫人這是怎么了?可要請方醫女來瞧瞧?!?/br> 姜舒搖頭,神色懨懨道:“我沒事,只是有些煩心?!?/br> 疾病可治,心病無醫。 沈長澤極為在意田莊之事,三日后就告了假,同姜舒一起帶著挑選出的幾人去了莊子。 按照路程遠近,他們先去了最近的桑巖莊。 早上出發,下午抵達。 “見過侯爺,夫人?!睂τ谒麄兊牡絹?,莊管楊老福極其意外,毫無準備。 但沈長澤卻是有備而來。 一進莊,沈長澤就問起莊上情況,命霍沖帶人去巡查田地,要了賬冊錄簿來看。 楊老福心虛道:“侯爺同夫人車馬勞頓定然疲累了,不如先歇息一晚,明日再看?!?/br> 沈長澤沒有理會,同姜舒一人一本翻看起來。 如姜舒所料,賬冊和田地等記錄都含糊不明,全是糊涂賬。 若要追究,怕是得費上三五日功夫,且對出來的窟窿也難以找補回來。 沈長澤沒這閑功夫,也不屑深究這等沒結果的事。 他走下高位越過屏風,將手中賬冊重摔于地。 “往日種種都不計較,更換莊管,重新分配田地。從明日起重新造冊記錄,莊上所有佃農統一束管,所產作物都歸侯府處置。若再有徇私作亂者,依法處置!” 沈長澤是從戰場浴血歸來的將軍,殺伐果斷,冷厲肅殺,發起怒來面色可怖,令人生畏。 犯錯的莊頭楊老福跪伏在地,戰戰兢兢道:“謝侯爺開恩,往后小人一定老實本分,為侯府盡心盡力?!?/br> 沈長澤瞥了一眼屏風后的姜舒,按照兩人商議好的道:“楊老福降為副莊頭,其子楊有財調去侯府當差?!?/br> 新莊管對莊上的情況一無所知,必定需要熟知莊上事務之人從旁協助,方能迅速接管,而楊老福無疑是最佳人選。 但楊老福此人有前科,為防止他糊弄欺負新莊頭,煽動莊戶作亂。故將他兒子調去侯府,以做人質。 若他膽敢再存壞心,或有半點不忠,那葬送的便是他兒子的前途和性命。 世間父母勞碌營算,皆為子孫后代。姜舒此計不可謂不絕,直接拿捏住了楊老福的命脈。 “這……”楊老福大驚失色。 沈長澤沉了臉,目光狠戾:“怎么,你有不服?” “不敢,小人聽命,謝侯爺?!?/br> 楊老福再作威作福,也不過是狐假虎威的紙老虎。而沈長澤卻是真敢提刀殺人的猛獸,只一個眼神,便讓人不寒而栗。 處理完桑巖莊的事務,天色已黑。 簡單用了晚飯,姜舒沐浴后看著屋內的一張大床陷入了沉思。 他們來的匆忙,楊老福沒有任何準備,一切都很倉促。屋內只有一張大床,沒有軟榻。 這意味著,姜舒今晚只能同沈長澤共眠。 莊上雖有其他客房,但不能在外拂了沈長澤的臉面。 姜舒立在床前,不知如何是好。 懷著少女心嫁入侯府時,她盼望著與沈長澤做一對恩愛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