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節
“走,你陪我過去看看?!敝旄哽憬淮底?,又對身邊的林粟道:“對兀良哈的sao擾不要停?!?/br> “是!”林粟作揖應下,朱高煦也帶著傅讓和幾十騎往朱權那邊疾馳去。 他們點燃了火把,所以寧府騎兵可以看到他們的甲胄和旌旗。 沒有任何阻攔,朱高煦帶著傅讓來到了寧府騎兵的陣前,朱權與劉真也策馬上前。 這算是叔侄二人的第一次見面,不過這次見面有些尷尬。 朱權雖然不比朱棣,但起碼也算中人之姿,加上胯下坐騎也是阿拉伯戰馬,因此在馬背上還是挺顯高的。 不過,當朱高煦騎著赤驩過來時,朱權便幾乎矮了朱高煦半個身子。 “十七叔!” 朱高煦握著馬韁作揖,朱權則是在看到朱高煦真容后愣了愣,隨后才反應過來回禮:“高煦你倒是生得高大,孤一時間居然不敢與之相認?!?/br> “空有些力氣罷了?!敝旄哽阒t虛說著,但劉真卻掃了一眼朱高煦帶來的這幾十騎。 在見到傅讓時,他稍微愣了下,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接著繼續打量了起來。 別的不說,單單這幾十騎兵,雖說個頭高矮不一,但每個人都十分壯實,像一個個結實的木墩般。 相比較之下,寧府騎兵就有些消瘦了。 不僅如此,朱高煦的這幾十騎目光有神,時不時掃視左右,可見他們沒有患上夜盲癥,也佐證了劉真對于渤海軍夜盲者甚少的猜想。 劉真畢竟和宋晟在西北合作過,也曾經與馮勝、傅友德和李景隆練過兵,心里清楚類似渤海王府這樣的兵馬,那一定是花了大價錢和大力氣才能培養起來的。 光這一點,朱高煦就不是一個空有力氣的莽夫,更別提他今夜夜戰將哈剌兀打的措手不及的表現了。 “接下來還要再戰嗎?” 朱權看向了嚴陣以待的兀良哈胡兵,又回頭看了一眼朱高煦。 對此朱高煦搖搖頭:“這哈剌兀有了防備,再想沖陣便不容易了?!?/br> “接下來,我們只需要不斷地襲擾他,射殺他想要取水、落單的兵卒就行?!?/br> “這……”聽到朱高煦的話,朱權有些遲疑,劉真見狀則是接上話茬道:“我軍糧草已經不足十日之用,繼續北逐,恐有斷糧之險?!?/br> “這個無需多慮?!敝旄哽惆矒岬溃骸拔也澈V蹘熢跂|邊的惱溫江囤積粟米二千石,我本部還有十日軍糧,足夠我們再北逐十日?!?/br> “好!”聽到朱高煦都這么說,朱權也放心了,而朱高煦見狀也將他偷襲兀良哈山,以及一路向南打草谷而來的事情娓娓道來。 聽到朱高煦掏了兀良哈山,朱權他們算是明白為什么朱高煦敢繼續北逐了。 合著兀良哈山的牛羊糧食都被他帶走了,今年兀良哈諸部的口糧肯定不足。 等兀良哈山的消息傳開,哈剌兀手下的胡兵士氣必定動搖。 不過朱權還有一點不明白,那就是朱高煦為什么那么執著的要對兀良哈動兵。 “若是真的如你所說,那即便不用我們動手,等到冬季白災降臨,恐怕兀良哈諸部就要人馬饑寒而死了?!?/br> “再與他們交手,似乎沒有道理可言……” 朱權詢問朱高煦,可朱高煦卻道:“十七叔你這話倒是好說,可侄兒的肇州城距離兀良哈山不過七百里,萬一這胡兵南下往我那邊去,侄兒可就遭難了?!?/br> “正因如此,侄兒只有重創他們,才能讓他們老實的呆在漠東?!?/br> “好吧……”朱權覺得朱高煦說的有些牽強,但他也沒有細想,畢竟眼下朱高煦出糧食,他沒有必要拒絕。 “都下馬休息吧,等到天明再與這老奴交手?!?/br> “此外,命南邊營地里剩余的六千民夫撤退,以免拖慢明日行軍速度?!?/br> 朱權對劉真吩咐,劉真也作揖應下,隨后命令全軍熄滅火把,下馬休息了起來。 有了朱高煦提供口糧,加上本部糧草也不足,朱權自然要讓民夫撤退。 反正現在南邊一路南下八百里都十分安全,讓他們撤退倒也不用擔心什么。 做好一切安排,朱權與朱高煦下馬坐在了草地上。 他們閑聊著一些事情,而寧府一些還沒睡飽的兵卒也開始躺下休息。 朱高煦手里拿著沙漏,等著天色開始變亮。 相較于他們的游刃有余,哈剌兀那邊可謂是爭分奪秒。 粟田的粟米在收割時,他們需要時刻警惕,因為指不定渤海軍就會從哪個方向射來火箭。 由于粟米田范圍太大,因此渤海軍可以隨意穿插縱火,燒毀一片片良田。 他們放火只需要一個動作,可兀良哈的輕兵們滅火就需要耗費很大力氣。 時間消逝,從寅時到卯時四刻,天空之上的烏云終于開始消散,遠處的天邊開始泛起一抹魚肚白。 四周的草原明亮了幾分,而渤海軍和寧府騎兵已經做好了準備。 “滅火!” 哈剌兀睜了一夜的眼,總算能看清明軍規模。 當他看到兩部明軍合計有不少于六七千的兵馬時,他便心里一沉。 他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搶收的粟田,想要全部收割顯然已經不切實際。 “要不要等收割了糧食再走?我們可以進兀良哈禿城里輪換休整?!?/br> 脫魯忽察兒來到哈剌兀身旁建議,可哈剌兀卻搖搖頭:“這城池要進去很簡單,可要出來就困難了?!?/br> “他們的甲兵并不比我們少多少,萬一他們要圍城,以我們手中的糧食,撐不了多久的?!?/br> “可他們的糧食也不一定多?!泵擊敽霾靸喊櫭?,但卻見哈剌兀抬頭質問他:“你能確定嗎?” “我……”脫魯忽察兒沉默了,他不敢確定,畢竟朱高煦這廝是往東北方向來的,也就是兀良哈部眾撤退的方向。 但凡他攔截到一兩個放牧北撤的部落,那些牛羊都足夠他們吃一兩個月。 脫魯忽察兒還在沉默,哈剌兀卻站了起來。 他目光沉著看著渤海軍的旌旗,隨后艱難下令: “午時出發,收割不完的粟田,就地焚毀,一粒米也不要留給朱高煦!” 莫名痛風了,一開始還以為是扭到了手,去了醫院才知道是痛風。 也不明白我不抽煙不喝酒不吃內臟為什么會痛風,那種陣痛挺敗情緒的。 開了藥試試看能不能減輕疼痛,如果不行的話,這兩天估計就是語音碼字,有可能會持續幾天的單章,等痛風過去再恢復雙更。 祈禱藥效有用吧…… 第192章 兵者詭道 “殿下!他們燒粟田了!” 兀良哈禿城前數里處,當以逸待勞的明軍看著哈剌兀麾下的兵卒焚燒粟田,許多兵卒都十分rou痛。 只是對此,朱高煦卻依舊冷靜,他轉頭對朱權說道:“十七叔,這老奴看樣子是準備直接北遁了?!?/br> “還要北逐嗎?”朱權反問朱高煦,畢竟在他看來,這次出塞的戰果已經很大了。 在那兀良哈營壘處,橫七豎八躺著上千尸體,也就是說朱高煦所率渤海軍,昨夜起碼斬首上千。 這上千人,加上他們兩部兵馬一路上的戰果,少說也殺了兀良哈八九千人。 對于當下只有十萬左右人口的兀良哈諸部來說,這已經是不可承受之痛。 不過對此,朱高煦卻輕笑:“就當游獵了?!?/br> 他話里話外把哈剌兀等人當成了獵物,看上去十分輕視哈剌兀等人。 只是他也知道,如果哈剌兀真的要和自己拼命,那自己不一定能贏。 說到底,對面的甲兵數量比他們還略多些,而輕兵數量更不用多說。 如果不是哈剌兀承受不了太大的死傷,恐怕他早就放手一搏了。 “若是在以前,我一定會吃下他們!” 與朱高煦所想一樣,在撤退前,哈剌兀確實對著眼前的七千明軍馬步騎軍放下了狠話。 只是他也清楚,這兩萬多人是他用各種利益捆綁在一起的,如果真的要拼命,許多頭人都會帶著自己的部眾離開。 這樣的局面,是他一手造成的,因為去年的吉林慘敗,讓他丟失了許多頭人的信任。 當然,罪魁禍首應該是坐在明軍陣型之中的朱高煦。 他無力與朱高煦爭斗,現在兀良哈諸部需要的是休養生息。 思緒到此,哈剌兀也不再停留,轉頭對脫魯忽察兒等人開口:“撤!” 在他的一聲令下,所有兀良哈人開始翻身上馬。 他們之中許多人的馬背上都綁著幾捆收割的粟。 這些粟的粟米被他們割下來放到了皮袋中,粟米的秸稈則是被留下,充當干草喂給馬匹。 很快,他們開始開拔,往北撤退,而朱高煦他們也下令跟上。 哈喇兀的戒備心很重,從輕騎拔營到全軍開拔,他都以甲兵為主斷后的人馬,為的就是防止朱高煦他們趁機突襲。 然而他的戒備持續了十余里路程,明軍都未曾發動突襲,只是在距離他們一二里外緊緊跟著。 這樣局勢持續了數個時辰,由于渤海軍與寧府騎兵繳獲了不少挽馬,他們的機動性不僅不低,甚至比哈喇兀這兩萬多人還要高。 “再這么下去,士氣恐怕要沒了?!?/br> 隊伍之中,脫魯忽察兒一臉凝重的掃視左右,提醒著身旁的哈喇兀。 哈喇兀也沒辦法,牧群和多余的馬匹都被部眾攜帶北上了,他們只能維持一人二馬的局面,根本不敢脫甲休整。 他回頭看了看明軍的隊伍,卻見他們身后馬群眾多,這讓哈喇兀有了不好的預感。 明軍缺馬,朱權那支兵馬能有如此多馬匹,尚可以用繳獲來說,可朱高煦那支人馬呢? “這狗兒難不曾劫掠了北上的諸部牧群?” 哈喇兀氣的牙癢癢,早知道朱高煦能帶給他這么多麻煩,去年他就應該不惜一切代價,舉全部兵馬淪陷吉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