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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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睡美人”來形容一個三四十歲的男管家……布朗探長不僅覺得這比喻不幽默,甚至有一絲絲惡心。 “謝謝,不用了?!彼窬艿?,“接下來我要去找仆人們問話,不會很有趣,您還是先回自己的房間吧?!?/br> 然而,他的勸說方向顯然出了錯,小弗魯門先生聽到這話反而更起勁了。 “偵探總是需要一個幫手,我來當你的幫手你有什么不滿?” 再三被拒絕,小弗魯門的少爺脾氣也上來了,手杖在地毯上敲得砰砰響:“如果不是我幫你補全情報,你現在還在糾結莊園里有沒有混入泰特斯將軍的后人呢!” 這確實是他的功勞,布朗探長無可辯駁。 反正這尾巴已經甩不掉,探長干脆不再管他。 兩人開始在莊園各處轉悠,碰到傭人就問幾句。 傭人都是多人住一屋,彼此都有人證,并沒有太大嫌疑。最后,布朗探長的提問焦點不可避免地落到那個跑出去報信的車夫上。 黑卡爾莊園只有兩位車夫,探長和小弗魯門先生很快便找到了另一位。 很巧,這位也算是個熟人。 “我記得你……馬特?”小弗魯門先生看到車夫的臉,很快認出對方,忽地笑道,“我來莊園時還是搭了你的車呢?!?/br> 名為“馬特”的車夫當然也認得這位,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計,向兩人脫帽行禮:“是我,先生?!?/br> 小弗魯門:“我記得還有一個馬夫,他不在這兒?” “您說菲利克斯?沒錯,昨晚他被老爺叫走了?!?/br> 小弗魯門:“你了解他嗎?他會不會對希爾科羅男爵心懷怨恨?” 車夫聞言立刻瞪大眼,大聲道:“不,當然不會!” 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大了,他趕緊放低聲音繼續道:“跟我不同,菲利克斯從在羅蘭時就開始服侍老爺了。據說他的父親還在時就是福里斯特家的馬夫,他長大后也一樣……” 這樣說著,車夫馬特苦笑了一聲:“雖然老爺總是稱贊我駕車的本事,但真要做什么重要的事,總會把菲利克斯叫過去……我敢說,除了管家雷納德先生,他是最受老爺信任的人?!?/br> 又一個嫌疑人被排除,前方的迷霧卻沒有減少分毫。 布朗探長看著逐漸西沉的太陽,心也跟著向下墜。 小弗魯門先生看了眼懷表,拍上探長的肩膀:“回去吧,快到晚餐時間了?!?/br> 一句話,把探長焦躁的心情打斷。 他無語地看回去:“你難道只知道吃……” 抱怨的話還沒說完,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歡呼聲。 “父神在上……路終于通了!” 夕陽下,布朗探長隱約看到有什么正在朝莊園靠近,但同時,身后也傳來一聲呼喚。 “哈……終于找到了……布朗探長!” 布朗探長和小弗魯門一起循聲望去,就見一個高大的身影一邊揮手一邊朝他們的方向跑來——正是小弗魯門先生的男仆波文。 “雷納德醒了?!彼謿獾?,“他說,有關希爾科羅男爵,有事要坦白?!?/br> 第19章 019 “愛德華少爺已經死了……三年前就死了……” 不等布朗探長多問, 管家雷納德率先說出最勁爆的消息。 此時的他再也沒有大宅管家的派頭。只抱著雙臂靠在床頭邊,沒有焦距的雙眼直直看向前方,睫毛毫無規律地顫動著:“那是一場意外……最糟糕的意外……男爵閣下也沒想到??! ” 隨著他斷斷續續的聲音,布朗探長終于拼接出三年前的一場慘劇。 自從希爾科羅男爵得到爵位后,他幾乎就不住在黑卡爾莊園了。 因此,男爵的長子愛德華·福里斯特可以說是母親一手撫養大的。 比起常年不在家的父親,他自然更親近母親和母親的家人。 于是,在得知當年是父親與經紀人聯手侵吞了外祖家的財產時,一向溫和的青年被激怒了。 愛德華不能理解父親的做法, 而希爾科羅男爵同樣不能理解兒子的想法。 他認為自己這么做完全是出于雙方家族的考慮。 當時斯通家只剩下一個無法行走的老人、一個被寵壞的小少爺和兩個柔弱的小姐。 如其讓這樣龐大的一份家業慢慢被其他人吞光, 不如由他接手。至少他會給斯通老爺子送終,也不會虧待埃斯蒙德那幾個孩子。 愛德華被父親的厚顏無恥震驚了。 憤怒下,他要求父親將侵吞的財產還給外祖父一家,否則他一定會把整件事捅出來,弄得人盡皆知。 那時的愛德華·福里斯特已經在律師界小有名聲,而希爾科羅男爵正處于競選的關鍵時期,這是貨真價實的威脅。 希爾科羅男爵怎么勸都勸不動兒子,也生了怒氣。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見兒子轉身就要走,順手抄起桌上的擺件扔了過去。 愛德華·福里斯特沒有防備,直接被鐵制的擺件擊中后腦。 “愛、愛德華少爺摔倒了,但很快就扶著墻爬了起來……只是腦袋被打了下啊,我小時候腦袋還被馬踢過,誰也沒當回事……”雷納德的聲音開始顫抖,雙眼睜得很大,好似穿過時空看到了過去,“可他很快就倒下了……倒下了,再也沒能站起來……” 頭骨固然堅硬,但總有脆弱的地方——后腦就是其中之一。 以前因后腦被重擊、導致傷者失去意識甚至猝死的案件布朗探長也見過,這并不是唯一一起。 雖然也有幸運兒因及時治療而撿回一條命,可顯然,愛德華·福里斯特沒有這樣的運氣。 親生兒子死在自己手里,如果放到正常人身上多半會崩潰,起碼不會那么快接受事實。 可希爾科羅男爵不同。 在確認兒子確實死亡后,他的反應十分冷靜,甚至可以稱作冷血。 正好地下室的酒窖正在翻新,一般不會有人出入,他便要求雷納德和他一起把尸體先抬到那里,之后再想其他方法處理。 可很不巧,男爵夫人在他們討論時走入了房間,當即就被兒子的尸體嚇暈。 男爵害怕她醒來后亂說。而且兒子已經死了,要是再死或者失蹤一個男爵夫人實在太引人注意。再加上斯通家的那幾個孩子都固執得可怕,他不敢輕易滅口。 綜合各種考慮,男爵選擇用食鴉片酊侵蝕掉妻子的神智。 聽完全部的事實,布朗探長對希爾科羅男爵的最后一點尊重也消失殆盡。 “愛德華·福里斯特的尸體在哪兒?”他板著臉問道。 “這、這……我也不知道……”觸及探長兇狠的眼神,雷納德瑟縮了一下,卻還是搖頭,“是老爺……男爵閣下親自處理的……” 把該問的都問完,布朗探長已經不想再跟雷納德多說一句話。記錄完畢后就打算轉身走人。 “等、等等……探長先生……” 雷納德突然叫住布朗探長,嘴唇抖了半天才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老爺、男爵閣下身上的那些刀傷讓我想起來的……他一年前做過一件荒唐事……” 布朗探長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只能不耐地問道:“他又做了什么……” “一個女人……他和理查先生一起去龐納的時候,睡、睡了一個女人……”雷納德艱難咽了一口口水,“那是在晚上,他們喝醉了……而那個女孩就走在紅燈區不遠處的小巷里,一邊走一邊哭……他們便以為那是個妓|女,就……” 布朗探長有種不妙的預感,果然就聽到男管家用顫抖的聲線繼續道:“但、但不是的……那是個好人家的女兒,只是因為近期有親人去世,傷心過度走錯了路才、才……” 布朗探長深吸一口氣:“他們強|jian了她?” 雷納德一開始還有些猶豫,但大概是想到主人已經死了的事實,這才僵著脖子點了下頭。 “我們知道這件事,還是因為那女人報了警,龐納東區的一個探長私下找上門……沒辦法,當時老爺和理查先生都沒有遮掩自己身份,很快就找到了他們…… ” 之后的事就很容易猜到了。 “私下”找上男爵的探長得到了好處,回去勸說女孩接受補償,此案就此了結。 “她接受了?”布朗探長冷冰冰地看著床上的男管家,臉上寫滿了懷疑。 布朗探長在治安所工作十幾年,從未見過、甚至聽過有人有勇氣站出來追究□□犯的罪責。 這不但是個名譽可以殺人時代,現有的法律對被害者的舉證也很不友好——直白點說,按那種嚴苛程度根本沒有舉證成功的案例。 比起承受這樣的侮辱,大部分人都會選擇閉口不言。 因為被強|jian的婦女一旦暴露自己的過去,被丈夫拋棄都是最好的結果,更甚者會直接因通jian罪進監獄,繼而淪為妓|女。 但這個案子不一樣,受害者是有一定身份的未婚女子,且她是龐納城的長期居民,有很多人能證明她并非妓|女。聽雷納德的描述,她當時一定反抗了,甚至受了傷。 要是她真的拿出玉石俱焚的勇氣起訴,她也許也落不著好,但希爾科羅男爵必然會在上流社會身敗名裂。 可她最后選擇了妥協,這由不得布朗探長多想。 對上探長懷疑的眼神,雷納德幾乎要哭出來。 “不、不是她親自報的案,龐納東區治安所收到了她的匿名信……但東區就那么大,一找就找到了……” “那女孩雖然是牧師的女兒,可她的父母早就去世了,唯一的外祖父也在不久前生病死了,家里只有她和她的女仆……” 在布朗探長的逼視下,男管家這才吐出實情:“那個探長搬出了男爵的身份,還、還威脅了一下……說、說別人聽說這件事只會覺得男爵閣下犯了一個小錯誤。好好做幾年慈善,大家就都忘了……” “可、可她不一樣,她是個女教師,這不但會讓她身敗名裂、再也找不到工作……甚至她的住所,與她住一條街的人都會唾棄排斥她,想盡辦法把她攆出去,和她為伍、幫助她的人都會被當做妓|女和嫖|客……教會都不會收容這t樣的女人,她最后的歸宿便是成為巴洛克街的一員……” “她被說怕了,這才撤銷了指控……” 布朗探長再次深吸一口氣,這才把幾乎要脫口而出的臟話咽下。 “然后呢?”他忍著脾氣問道,“你們還對她做了什么?” “沒、沒有了,真的沒有了!”雷納德慌忙擺手,“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就煩擾了老爺幾天,之后就不再關注了……” “哈哈,微不足道。這詞用得好啊?!?/br>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嘲諷的笑,小弗魯門先生一腳踢開房門。 “我這里也有一個'微不足道'的線索?!彼祭侍介L揮了揮手中的電報,“不知道探長有沒有興趣知道呢?” *** 貝拉來到一樓時,第一眼便看到艾略特站在大廳與晚餐室的轉角,似乎在與女管家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