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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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弗爵士顯然對前同僚的家庭情況不甚了解,三人的視線便轉到奧德茨太太身上。 奧德茨太太也被男管家的異常嚇到,但回過神后還是保持住了儀態:“不,愛德華少爺和夫人的關系一直很好……” “嘔————!” 女管家還沒說完,另一邊的男管家卻是突然俯下身,直接把自己的早餐全部吐了出來。 已消化和未消化的殘液噴了一地,他本人也兩眼一翻,直接倒在了自己的嘔吐物里。 這下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一直沉默站在小弗魯門先生身后的男仆最先反應過來,大步上前把人平放到旁邊的空地,直接伸手把他嘴里殘留的嘔吐物摳出來。 饒是布朗探長也被這樣的陣仗震驚了。 他是看出這個男管家有點不對勁,似乎不是很想讓他們進入男爵夫人的房間。 但他也能看出來,此時的雷納德不是在做戲,是確實暈厥過去了。 如果不是小弗魯門那位高大的男仆搶救及時,他很有可能會被自己的嘔吐物嗆死。 “他到底怎么了?!”探長現在只恨身邊沒有一個醫生,“那個叫艾略特的年輕人呢?就算沒有行醫執照也無所謂,趕緊讓他來看看!” 這么大的動靜,正在房間里翻找信件的艾略特和斯通兄妹都聽到了,立刻跑上前。 “這、這應該是急性腸胃炎……”艾略特觀察了下男管家的癥狀,有些不確定道,“看上去是這樣的,我們該把他帶到床上靜養……” “確定不是中毒嗎?” 探長的思想比醫學生更灰暗一點,急迫道:“他可能知道些什么,我還沒來得及問……” 艾略特一驚,也跟著猶豫起來:“這……砷[*1]中毒確實也有這樣的癥狀,之前教授講過案例,有人中毒卻被誤診為了腸胃炎,尸檢的時候做了砷鏡才發現……” “催吐!快給他催吐??!” 不等年輕的醫學生背完課上案例,探長已經大喊出了決斷。 他真是怕這座房子里會再多出一具尸體。 催吐不能緩解腸胃炎,但要真是砷中毒,及時催吐就能救下一條命??! 在男仆和艾略特的合力下,徹底清空胃袋的男管家總算能虛弱地躺回床上,暫時安靜下來。 保險起見,艾略特和多弗爵士被留下照顧并保護男管家,生怕有人再來“滅口”。 布朗探長也趁機收集了一些雷納德的嘔吐物,等驗尸官一來就能做檢驗。 一陣兵荒馬亂后,眾人再次聚集到男爵夫人的門外。 心累的探長看了眼懷表,心說想見這位男爵夫人真是太不容易了。 他不再拖沓,直接打開房間大門。 因為男管家之前提到過,男爵夫人似乎有一些精神方面的疾病,布朗探長在走進屋子前是做好一些心理準備的。 “請恕我們打擾,夫人?!?/br> 但現實與他想象的完全不同,這間屋子除了家具和擺設少了些,整體還算干凈整潔。 男爵夫人正躺在床上,一眼看去好似沒什么異常,但靠近便能發現,她整個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薄薄的一層皮落在眼眶上,顯得眼球格外凸出。 再次見到自己的姑姑,斯通兄妹都面露悲傷。 斯通小姐靜靜坐到床邊,輕聲喚道:“瑪麗姑媽?” 男爵夫人雖半睜著眼,但雙眼沒有焦距,對屋中多出的人沒有任何反應。如果不是蓋在她身上的被子還在起伏,大概都會以為這是個死人了。 “……我們必須把她帶走?!彼雇ㄐ〗阌檬峙敛潦醚劢?,拉住兄長的袖子,“我們不能讓她孤零零地待在這里?!?/br> “哦,當然?!?/br> 她的兄長,埃斯蒙德譏笑一聲,單手按住meimei的肩膀:“我想現在也不會有人反對這件事了……” “……請原諒我打斷一下,斯通先生?!碧介L原本還在房間各處檢查,聽到兄妹二人的話后立刻轉身,“您剛剛的意思是……你們這次來黑卡爾莊園的目的就是接走男爵夫人?” “自從聽說姑媽生病的消息,祖父便想把她接回來?!?/br> 埃斯蒙德看了眼床上的女人,臉部肌rou不自然地抽搐一下,猙獰的表情轉瞬即逝:“祖父之前就來過一次,男爵閣下沒放人,祖父因此大病一場……今年我終于空出時間,能從新大陸回來親自跟他交涉,沒想到……” 他痛快地“哈”了一聲:“我十年前就不再信教,但今天我還真有點相信‘因果報應’了!” 探長聽出他話中有話:“你這是什么意思?” “亨利·福里斯特,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他活該得到這樣的結局!就算被大卸八塊我也只覺得快意!” 原本吊兒郎當的青年忽地變了語調,仿佛一只被激怒的獅子,不再克制自己的怒火。 “是他逼瘋了自己的妻子!因為瑪麗姑媽看到了,看到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 “我那可憐的表弟根本沒有拋下自己的母親離家出走,更沒有去南陸,他一直在這里……” 他從懷里掏出幾封信,憤怒的聲音卻夾帶了不易察覺的哽咽:“這就是證據……而藏在酒窖里的干尸,就是我那可憐的表弟——愛德華·福里斯特!” 第10章 特效藥 010 宛如一滴落入油鍋的冷水,所有人都被埃斯蒙德的話驚到了。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布朗探長回過神,立刻厲聲喝止道:“我必須提醒您,先生,污蔑一名已死之人的名聲一樣會被送進大牢!” 聞言,斯通小姐有些不安地看向兄長,后者卻十分胸有成竹。 “大家都知道,希爾科羅男爵曾經在南陸服過役,對那邊的風土人情都很了解,又熟悉自己兒子的筆跡,想要編造一些帶有南陸風格的日?,嵤潞喼笔禽p而易舉?!彼苯影咽掷锏男欧庹宫F在眾人眼前,“郵戳就更好辦了。只要過去存有一份來自南陸的信件,偽造印章也并非不可能?!?/br> “因此,這些信件根本不能作為愛德華現在正在南陸的證據,它們甚至很有可能都沒出過這座莊園!” 布朗探長接過信件,卻沒有對這番說辭表示贊同。 “但這同樣不能作為愛德華·福里斯特‘不在南陸’的證據?!彼麖娬{道,“你沒有切實的證據?!?/br> “……有的?!?/br> 沉默的斯通小姐終于出聲了。 她抿了抿唇,艱澀道:“是郵票……其中一張郵票,是國王烏爾里克二世加冕九周年發行的紀念郵票,我記得只在王國本土內發行過??砂凑招诺膬热?,那個時候的愛德華表哥應該還在南陸,根本不可能用上……” 探長覺得這根本不算問題:“南陸有我們的殖民地。馬黎的商人遍地都是,有誰順手帶出一兩板郵票也不奇怪?!?/br> “不,是時間不對!”斯通小姐急忙道,“那封信是今年10月6日從南陸的巴魯非爾寄出,郵戳顯示得很清楚,到達馬黎的日期是11月28日……” 她解釋的同時布朗探長也在翻找她所說的信封,小弗魯門先生也跟著上前探頭查看。 不得不說,斯通小姐的觀察力相當不錯。 因為這些信封上的郵票,幾乎全印著一個人——馬黎王國現任國王——烏爾里克二世的肖像。 所有馬黎人都知道,烏爾里克二世是個相當“沉迷藝術”的人。 雖然他的功績遠不如他的先祖,可現有的肖像畫卻是他父親的十倍。 大概是為了讓本土外的國民也能隨時瞻仰國王的英姿,這些印有國王肖像畫的“國王郵票”購買價格比郵票上的標價要便宜百分之十,不管是在馬黎本土還是殖民地都大受歡迎。 這么多國王的臉擺在面前,再加上一些郵票上用的肖像畫還是同一張,一眼看去真的很難看出區別。 “國王誕辰日……是9月30日沒錯吧?”小弗魯門先生笑了,“真好,現在我們不得不面對另一個靈異事件了。如何把20-40天的行程縮短四五倍,讓一張郵票在一周內渡海來到南陸——相信我們的交通大臣會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br> 布朗探長絲毫沒感受到年輕人的幽默。 與其說這是活躍氣氛的玩笑,在探長耳中聽起來更像是譏諷。相比之下,斯通兄妹那帶著尖刺的質疑都顯得如此和藹可親。 “其實,現在最重要的線索便是放在地下室的那具尸體?!卑K姑傻碌?,“我的表弟曾經右手骨折過。就算變成干尸,只要骨頭還在就能看出來,對吧?” 不等布朗探長說什么,站在他身后的年輕人又開口了。 “所以,昨晚的爆炸真是你做的?”小弗魯門先生饒有興趣地看向斯通兄妹,“你知道了什么,所以來驗證自己的猜測……但直接引爆酒窖是不是有點太大膽了點?” 埃斯蒙德大笑兩聲:“您可不能冤枉我,弗魯門閣下。爆炸發生時我和我的meimei可都跟你們在一起呢!” 探長在那略顯粗魯的笑聲中皺起眉,小弗魯門先生的表情卻沒變,依然帶著笑點頭贊同:“確實如此……可你有沒有想過,還會有另一種可能呢?” 埃斯蒙德收起笑,和在場的幾人一起帶著疑惑看向他。 小弗魯門先生不再說話,而一直靜靜立在他身后的男仆卻開口了。 “我不認為那是您的表弟,斯通先生?!备叽蟮哪衅统雇ㄐ置玫姆较蛭⑽⑶飞?,“以防萬一請恕我失禮,您確定您的表弟——愛德華·福里斯特是位不到三十歲的青年男子,是嗎?” 埃斯蒙德被他的話問得一頭霧水,同時也感到一絲冒犯:“當然……你這是什么意思?” 男仆又看了眼興致盎然的主人,心中嘆息。 “可昨天我們一起抬出的那具尸體,應該是一位成年女性的尸骨?!彼f道,“雖然它的部分手腳脫離了軀干,但骨盆保存得很完好……” 隨著他的描述,斯通兄妹的臉色齊齊一變。 “這不可能??!” 埃斯蒙德率先做出反應,一個跨步沖到男仆面前:“你憑什么這么說?!” 激動之下,他幾乎要伸手去抓男仆的領子,然而一把手杖搶先一步止住他的動作。 “冷靜點,斯通先生。尸體跑不了,等驗尸官來了一切都會真相大白?!?/br> 小弗魯門先生擋在兩人間,不慌不忙道:“但我必須給你一個警示,波文的話很有參考價值。雖然他的行醫執照被吊銷了,但他摸過的尸體可能比你見過的墓碑都多?!?/br> 男仆:………… 話是沒錯……但為什么要這樣用詞,說得他好像是個變態。 埃斯蒙德沒想到一個男仆會有這樣的技能,震驚間居然沒有再上前糾纏。 布朗探長對此也很驚訝,上下打量著男仆的裝扮:“你……居然是個醫生?但為什么……” “只是‘曾經’?!备叽蟮哪衅退坪醪⒉辉诤踹@些,平靜回答探長的話,“弗魯門閣下開出的薪資讓人無法拒絕?!?/br> 這倒也是……一個說得通的理由。 身處如今的時代,過去人們更加看重的階級和地位似乎都不再重要。 就算是貴族也有因金錢向商人低頭的時候……這放在幾百年前簡直是無法想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