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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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門第一百七十六座院落當中。 “裴應出身尋常,但兩年前被陳友語的jiejie看中,入贅了陳家?!?/br> 假藥販子頓時笑著說道:“其實這事在內門倒也不是什么秘密,不過外門確實少有人知曉,也不敢妄議?!?/br> 李正景眉宇一揚,說道:“裴應年紀輕輕,將要踏足內門,身份地位不會低于陳友語,怎會答應這樁婚事?” “陳友語快入土了,還是個外門執事,不成氣候?!?/br> 假藥販子攤了攤手,說道:“但是仙宗之內,有高層人物出身于陳氏家族,將來裴應進了內門,也算是陳氏族人,自然會有優待!” 原來如此……李正景恍然大悟,然后半年來深受打壓的正經人,在這一刻竟有些羨慕的念頭。 “呸呸呸,想什么呢!” 李正景心中呸了幾聲,接著又交代假藥販子明日早些送來藥鼎,旋即便回房整理了一番。 過得片刻,門外又有人敲門。 李正景打開一看,來者便是裴應。 “李師弟貴人事忙,恐怕忘了我相邀之事,因此我親自登門來請?!?/br> 裴應面上含笑,沒有半點不悅,顯得頗為和善。 李正景當下便要婉言拒絕,卻見金色書頁運勢一行,出現了變化。 運勢:拒絕邀約,無形中破解殺局,導致陳友語等人束手無策,只得今夜冒險行事,借刀殺人,導致你葬身獸腹,死無全尸! “你們這群混賬玩意兒,都這樣窮兇極惡,就不能留個全尸嗎?” 李正景遲疑了下,心中默念,若是答應赴宴,又當如何? 運勢:修行臟腑養氣內功(殘缺錯版),未能養出內氣,并已傷及臟腑根基,于五日后內門弟子考核之中晉升失敗,從而遭千幻神君棄用,煉為血丹,死無全尸! “這意思是,赴宴對我造不成任何威脅?” “不是說殺局嗎?就這?” 李正景心懷不解,但金色書頁這般指引,他便也答應了下來,隨裴應前去。 二人場面客套話連綿不絕,來到裴應住所,他已備好酒菜,端上了桌。 其中有一條魚,通體血紅,唯獨腹部淡白,清晰可見腹中金黃色魚卵,幾乎將魚身撐爆,香味撲鼻。 “這條魚可不簡單,名為血鰻,平日難尋,大雨之后才會現身?!?/br> 裴應說道:“這一條血鰻幾乎成了精,若非孕育后代,恐已成妖!這是內門一位師兄,在它成妖之前,入河擒殺的,我花了八百兩銀子,才從那位師兄手里買到?!?/br> 李正景聞言,感嘆道:“裴師兄必然是出身名門,富貴世家,才能如此一擲千金?!?/br> 裴應臉色陣青陣白,隱約有些羞惱之色。 但下一刻,他便又神色如常,舉起酒杯。 接著二人舉杯對飲,吃光了這條魚。 夜色漸深,裴應喝得面色潮紅,喘息不已。 他擺了擺手,說道:“不勝酒力,不勝酒力……” 李正景也喝得差不多,當即起身告辭,又連番感謝裴師兄熱情款待。 待得送走李正景之后,裴應忙是伸手入懷,掏出此前準備好的丹藥,張口吞服下去,不過三五個呼吸,便對著飯盆嘔吐不止,狼狽不堪,將適才吃下的魚卵,盡數吐了個干凈。 他喘息半晌,才起身來,推開院門,一路來到陳友語的住所。 此刻陳友語住所當中,還有林執事等人,皆在等侯。 “事情成了,上百蠱蟲毒卵混在魚卵之中,被他吃了個一干二凈,明日他必將暴斃,腸穿肚爛而死?!?/br> 裴應神色興奮,說道:“而且聽聞他近來買了不少蠱蟲,入門之初還被毒翻過一回,就算執法堂來查,也只是他自己買的蠱蟲毒翻了自己!諸位近來因他而輾轉難眠,今夜之后,便也可以安穩入睡了!” 當即院中沉寂,過得片刻,諸位執事皆不禁喜笑顏開,笑容洋溢,院中充滿了愉快的氣氛。 其中尤以近來壓力最重的陳友語最是感觸,禁不住低頭抹淚,喜極而泣,老懷大慰。 “明日一早,便以盤查外門各院落的環境是否整潔為由,入他院中,給他收尸?!?/br> 陳友語哽咽著道:“我不適合出面,就請林執事和范執事前往,記得要帶上幾個外門弟子,以作人證?!?/br> 說著他又走到院落墻角處,取出一張草席,還有一塊白布,交到林執事手中,叮囑道:“這是我給他準備的草席和白布,裹尸用的……明日你將白布蓋他臉上,用草席卷了尸身,待執法堂查過之后,將他埋在山下左邊小路的第十七棵樹下,我去看過的,那里風水很好,兩天就爛透了,下輩子都投不了胎?!?/br> 眾人面面相覷,看他淚流不止,后事都準備妥當,若換作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夜暴斃的那人是他陳友語的親爹! 裴應見狀,不由感嘆道:“小舅子真是宅心仁厚,縱是仇敵,都如此相待,實在高風亮節,令人欽佩!” 陳友語伸出枯槁的手,握住裴應細嫩的手掌,泣聲道:“還是姐夫懂我,咱們今夜一醉方休!” 他不由得想起“斬魂臺”的壓迫,如不能除掉李正景,便要魂飛魄散,此刻不由涌起劫后余生之感,情難自抑,剎那間又落下淚來。 其余四位執事皆面色茫然,對視一眼,神色異樣。 林執事見他老淚縱橫,更是心中升起無數猜測,不由暗道:“三年前他陳友語的老婆孩子都死在外頭,消息傳來的時候,也沒見哭得這么傷心……怎么那少年要死,他陳友語比死了親爹的反應還大?” 與此同時,李正景已回到自家院中,此刻頭昏目眩,揉了揉眉宇,低聲道:“這酒醉得有些過分啊……” 他對這個反應并不算陌生,半年前在京城中了蠱毒,就是如此狀態。 他在看見那些魚卵的時候,就知道這場宴席的殺機究竟存于何處! “難怪金色書頁的運勢一行,沒有出現任何改變,原來是用蠱毒加害于我!” 李正景深吸口氣,摸著下巴,思索著道:“這次吃下去的蠱毒,少說能抵得上近十枚雜品靈石所提供的靈氣,還真省了我不少銀兩……他們平時就這么大方嗎?” 隨著他伸了個懶腰,便顯得愈發精神了些,而在腦海之中的金色書頁,汲取了蠱毒之后,也顯得更為明亮,字跡愈發清晰。 眼看天色漸深,他忙是取出一壇烈酒出門,趕往山門左側的半道涼亭,趁夜掛上了酒壇。 他打開封蓋,便徑直歸返住處,半途避過了兩隊執法堂夜間巡守的弟子。 而就在李正景離去之后不久,便見涼亭之外,倏忽飛來一只白鳥,速度快如閃電,剎那而至。 那白鳥落在涼亭之上,低頭看著開封的酒壇,不禁動了動鳥喙,仿佛嗅了兩下。 它沉默了半晌,忽然口吐人言。 “怎么此處天天有酒,世上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鳥爺活了八年,從不信天上掉餡餅的事,這背后定有圖謀!” 白鳥低沉開口,眼神愈發銳利,過得片刻,便又低語道:“可這玩意兒不是餡餅耶……書中只說天上掉餡餅不是好事,但是天上掉酒,也不見得是壞事罷?” “何況,這里可是仙宗山門之內,清靜圣地,以我這等身份,誰又敢坑害于我?” 它眼神閃爍,竟顯得頗為苦惱,猶豫了半晌,張口吐出一本古籍,用爪子翻閱了一遍,然后合上,自語道:“圣賢有言,天予不取,反受其咎?!?/br> 它想了想,低聲道:“這意思是說,老天爺給的,要不取了它,就該遭天譴!” 說罷之后,它一頭扎進了酒壇子里,心中暗道:“吾當順應天命!” 第七章 完整臟腑養氣內功! 翌日清晨,旭日初升。 李正景閉目沉睡,昨夜雖是金色書頁汲取蠱毒,但酒勁尚在,他這一覺睡得稍沉。 而在院外,林執事與范執事已經查過了十二座院落的環境,又讓這十二名外門弟子跟隨檢查,來到了李正景的門前。 推開院門,內中一片狼藉,落葉遍地,院內石桌上連昨晚吃的宵夜碗筷都不曾收起。 近來李正景心思憂愁,倍感壓力,也懶得打理院中,此刻便在眾人眼前,顯現出一片蕭瑟景象。 “仙宗弟子,如此邋遢,住處這般狼藉,成何體統?” “恐怕是自覺要搬入內門,懶得理會咱們外門的院子?!?/br> “讓李正景出來受罰!” 林執事當先走入房中,范執事攜十二名外門弟子,緊隨其后。 只見房中,李正景和衣而睡,躺在床上,閉目不語,他因為近來臟腑傷勢纏身,隱約白中泛青,面無血色。 眾人面面相覷,而林執事上前來,看了一眼他的面色,不似活人,當即嘆息道:“這是中毒死的?!?/br> “什么?李正景死了?” “他怎么死的?” 其他十二名外門弟子,無不感到驚駭。 他們大多入門不久,年紀也不算大,其中大多數人都不曾親眼見過死人,當即心中不免有些畏懼,更覺晦氣。 “李正景入門之初,私自豢養毒蟲,被毒倒過一回,看來他暗中又飼養毒蟲,毒死自己……真是死不足惜!” 范執事撿起了邊上被摳去雜品靈石的藥鼎,說道:“這應該是豢養蠱蟲的器物?!?/br> 林執事嘆了聲,說道:“將藥鼎證物收好,派人上報執法堂,讓他們來查驗一番?!?/br> 說完之后,他從懷中掏出一張草席,鋪在地上,然后又取出一張白布,蓋在這少年的臉上。 他收了手,正要說話。 便見有一只手,將白布扯了下來。 房中氣氛剎那變得沉寂! 扯下白布的手,竟是李正景自己的手! “詐尸啦!” 有外門弟子驚呼了一聲,霎時間亂作一團。 “詐你大爺??!” 李正景咕噥了一聲,將白布扔在地上,看了那草席一眼,然后抬頭看著眼前滿面驚駭的林執事。 “兩位執事居然連草席裹尸都準備好了?!?/br> 李正景心中一暖,竟有三分感動,暗自想道:“這些天來,每次危局,都是顯示死無全尸,唯獨此次,他們竟是準備給我留個全尸!常言道,人生在世,應知恩圖報,日后我也定要給他們留個全尸,讓他們死得從容且體面!” “李正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