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盛檐星的十八歲生日愿望是給她jiejie下藥,撲倒在床上,狠狠cao一頓,捅過盛暄隱秘的部位,得到她誠摯炙熱的愛,看著一向高傲矜貴的jiejie淚眼朦朧,然后口齒不清的求饒。 好消息是她撲倒她jiejie了,壞消息是身份換了,求饒的人變成她了。 盛檐星是精神病患者,遺傳自她的母親,可她和她的母親穆蘭君不一樣的是,穆蘭君不喜歡盛暄,而盛檐星喜歡盛暄。 盛檐星有記憶開始,母親和父親就分居了,但因為利益。糾葛兩個人沒有離婚,名存實亡的夫妻,幼時的盛檐星不能理解這樣的婚姻,但盛暄卻說,他們這個階層的人都是這樣,為了利益,即使再惡心彼此也不得不與對方永久糾纏,捆綁,像院子里交錯的藤蔓一樣。 五歲那年,盛檐星親眼目睹了母親在浴室里自殺身亡,血液染紅這個浴池,透紅色的水漫過浴缸留到她和盛暄腳邊,在絕望哀痛的感受襲來之前,盛暄一把捂住了她的眼睛,從此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了盛暄一個人。 她記得母親的鮮血,自己的尖叫,盛暄的哽咽。 她還記得盛暄捂住自己眼睛的顫抖,和一遍遍在耳邊回響的盛暄說過的話:“小星不怕,jiejie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br> 既然不離開不就是愛,愛不就是違背本能天誅地滅,愛不就是干柴烈火和兩個人床單上濕透的水。 盛檐星覺得,愛上自己一母同胞的jiejie只是一件不被常人理解的事。 她愛jiejie,jiejie也理應愛她才對。這些年她們相擁而眠,彼此貪戀著,汲取著對方的溫暖,仿佛天地間只剩下對方一個人。 所以在她發現盛暄談了第一個女朋友的時候她徹底瘋了。 那些本該屬于她一個人的關心問候,甚至是身體,盛暄都無私的給了另一個人。 她看著在昏暗的月光和路燈的交織下,兩個人緊密相貼的接吻,看著兩個人的如膠似漆,她幾乎立刻就想沖上去,像她看過的電視劇里的捉jian現場一樣,一人一巴掌,然后質問渣女盛暄:“你怎么可以背叛我?!你這個賤人?!?/br> 可是她沒有資格,她低俗又下賤的愛著盛暄,盛暄卻只把她當meimei,而她沒有任何立場與身份阻止盛暄愛上其他人這件事。 畢竟這個世界上鮮少有人如她一樣會愛上自己的姐妹。 于是她只能提前許下18歲的生日愿望,就是撲倒她的jiejie,最好找到一個無人知曉的孤島,這樣她就可以囚禁住盛暄,讓她的接吻和擁抱對象都只能是自己一個人。 最好是拿鐵鏈鎖住盛暄的四肢,逼迫她說愛自己,否則不給她解開,她可以喂盛暄吃飯喝水,也可以一直陪著她不至于被鎖得太痛苦,或許她可以隨時準備一把手拷,還能方便她陪著盛暄散散步。 她想了很多天衣無縫的囚禁計劃,卻在盛暄面前淚流滿面。 在她意識混沌間,她砸了家里很多東西,然后跪坐在地上,渾身狼狽。 盛暄那時不懂她的眼淚,看著被盛檐星砸得遍地狼藉的房間,她快步走上前,一把奪過盛檐星想讓繼續往手腕劃的瓷片。 “小星,你怎么了?別傷害自己?!笔㈥阎灰詾槭㈤苄鞘欠覆×?,對于盛檐星,盛暄幾乎有著變態般的的耐心。 她蹲下來,扶起盛檐星,先是撫摸她的發頂,試圖拉起她為她止血。 盛檐星幾乎哭到發麻,顫抖著躲開盛暄的手,然后她跪在盛暄面前,死死拽住盛暄的胳膊,鮮血糊在了盛暄的衣服上。 “jiejie......jiejie......求求你,你能不能只愛我一個人?” 盛暄頓住,張了張口,卻還是說不出話,半晌道:“小星,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盛檐星置若罔聞,好像她的世界真的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她的意識完全陷入混沌,開始口齒不清,思維混亂。 “你喜歡她...不可以,你不可以去找她,你不可以和她接吻...上床...”盛檐星哽咽著說,抓著盛暄的手更緊了,仿佛要將自己嵌進她的身體里一般:“求求你......不能看不到我,求求你,吻我,愛我,cao我,如果......你不愛我,我會死的?!?/br> 盛暄怔愣在原地,她二十多年來唯一認定的親人此刻跪在她面前,求她愛自己,求她cao自己。 可是她們是親姐妹,她們有著完全一樣的血液,這怎么可以呢? 可她還是反應過來一把抱起盛檐星,將她抱在沙發上,給她止住血,消毒,包扎傷口,最后喂她吃藥。 盛檐星終于冷靜下來,不再流淚,不再開口說話,盛暄替她包扎好傷口,無奈的嘆口氣,拿了熱毛巾替她擦去滿臉的淚痕。 盛檐星卻制止住盛暄的動作,抬起頭與盛暄的目光交匯,嗓音沙?。骸癹iejie,我是個瘋子,可我的愛是真的?!?/br> 盛暄卻避開了她的眼神,道:“小星,在你情緒穩定下來之前,我們先不談這件事,我更希望,你能冷靜思考,依賴與愛的區別?!?/br> 或許是盛檐星吃的藥藥效上來了,或許是盛檐星無力再向盛暄辯論依賴與愛的區別,總之她閉上眼垂下頭,不發一言。 直到看著盛檐星的呼吸變得平穩,盛暄才將她抱到床上,這次卻沒有如過往無數個日夜那樣,兩個人同床共枕。 她小心翼翼退出了房間,走到盛檐星剛剛摔砸了一地物品的客廳,出神的望著盛暄剛剛哭求跪地的地方,那里還匯集了一小攤血液,是從盛檐星手臂的傷口流出的。 她緩緩蹲下來,狠狠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而袖口觸目驚心的血色刺痛了盛暄的眼,她閉了閉眼,眼前揮之不去的卻是盛檐星跪地哭泣的樣子,心痛到無法交加。 這是她第一次對盛檐星生出的無可奈何。 或許盛暄自己也無法分辨依賴和愛的區別。 那晚,盛暄一個人在沙發上坐到凌晨,在凌晨兩點半時撥通了盛檐星一直以來的心理醫生的電話。 醫生在第二通電話的時候終于接了。 “喂,”那邊略顯疲憊的聲音穿過手機:“怎么了,檐星有什么癥狀嗎?” 盛暄本能的搖了搖頭,意識到醫生看不到后,低聲答道:“和從前一樣吧?!?/br> “是么,不挺好的嗎,那為什么這個時間點給我打電話?” 盛暄抿了抿唇,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氣,無比疲倦的將手肘搭在自己眼上:“或許是我,病了?!?/br> 醫生在那邊輕笑了一聲,半是放松半是嚴肅道:“喲,感到力不從心了?” “我早就告訴過你,盛檐星的遺傳性精神病最好是住院治療,再不濟也應該請最專業的團隊,檐星的積極配合治療,才能控制住病情發展,你卻縱容她,只開藥居家治療,你既然做不到二十四小時守著她,最好還是住院,或者請專業人看護?!贬t生在那邊開始喋喋不休的數落盛暄,盛暄卻只是沉默。 就在醫生以為這次依舊無法說服盛暄時,盛暄開口了,嗓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麻煩你幫我找國內最權威的,主治遺傳性精神病的醫師團隊吧,到時候住院或者請看護我會和小星商量好,只要能控制住她不再傷害自己?!?/br> 一直以來,盛暄只覺得自己meimei時生病了,既然她不愿意去醫院,也不愿意家里出現多的人,那么只要積極復查,吃藥,只要她陪在身邊,總會有好轉的那一天。 即使不好轉,哪怕她不傷害自己,那么一切就是好的,她開心順意就好。 而事實卻是盛暄自負了,既然生病了,就應該積極配合治療。 “這就對了,我明天一早就幫你聯系?!?/br> “嗯?!?/br> 就在醫生掛斷電話前,聽見了盛暄一聲幾乎如蚊蠅般的問詢:“通常情況下,病人會混淆依賴和愛這兩者的區別嗎?” 醫生那邊翻了個身,坐了起來回答盛暄的問題:“理論上來說是會的,她們會習慣性過分依賴一個人,然后將所有精力與求生欲望加注在這個人身上,是不是愛另當別論,倘若被依賴這個人表現出厭倦或不耐煩,那么對于病人來說將會是致命的打擊?!?/br> 盛暄沉默的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