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節
商人會雇傭蒸汽機輪船幫忙運輸,今年要炸礁石,趁長江水位降低。 大棚蔬菜是好東西,二哥和四地的封地想來已經開始賣了吧?” 朱棡跟著說,說到后來癟下嘴,他的封地沒大棚。 “三弟明年咱專門出去一次,啥都不干,直接到你的封地,帶著材料,看看能做什么就做什么?!?/br> 朱樉受不了了,答應弟弟給予其絕對幫助。 “二哥說得是,咱也去瞧瞧,從二哥那里路過,從咱那回來?!敝扉Ρ硎局С?。 “我呢?”朱橚最小,他是吳王。 “你那里有大棚?!卑ㄌ又鞓嗽趦?,朱橚的四個兄長一起說。 朱聞天在旁邊聽著、看著,他明白怎么回事兒,朱橚是朱元璋和馬皇后生的最小的兒子。 朱元璋不允許這個兒子到邊關,怕出事問題,長子為太子,小兒子是后手。 其他的兒子都沒有跟馬皇后生的兒子親,但這個吳王觸動了其他一同打天下的人的利益。 “我說我想跟著去看看,里長去不?”朱橚縮縮脖子,你們作甚?欺負我這個弟弟是不? “諸位殿下若得陛下允許出去,下丘村自然要派人跟隨,太子無法離開,代太子看好諸位?!?/br> 里長未直接說去還是不去,得問朱元璋,朱元璋說行,下丘村必須一同。 …… “呃~~吃撐了,炸茄盒真香,全是rou哦!下午去哪玩兒?”朱橚飯后打著飽嗝惦記著游玩。 平時他出不來,最多到居必七,好不容易跑出來一回,不想立即往家趕。 他的兄長們互相看看,一同瞧向里長。 “去胭脂崗那里的集市瞧瞧?”里長提議。 胭脂河就是從胭脂崗挖出來的河道,歷史上人家工匠知道需要有路,故此掏空一處地方卻不弄掉上面的,成了天生橋。 天生橋非天生,乃人為,方便兩岸百姓過人工河,工匠做事考慮周全。 歷史上只有一座天生橋,因為不好保留,那得人為弄出來拱形結構,還是在挖河的情況下完成。 現在上面有四座石頭橋,采用火藥爆破,難度系數降低。 百姓從橋上過的時候十分謹慎,一輛車拉的東西多了,要卸下來,分開送過去,怕經常走重量大的車會塌。 百姓的智慧是生存的智慧,他們絕對不會一大群人同時上橋,橋兩頭若是大集的時候人多,得分著過。百姓們懂得最樸素的道理,橋壞了往后只能繞很遠的路,大家必須維護好規矩。 “朱里長,下午集市還有人?”劉伯溫記得乘船來的時候,路過此地問過,早上有,物候沒有。 “誠意伯,眼下農忙時節過去,百姓們得了空閑,年前能賣一天是一天。 胭脂河那里的通道有向上的臺階和臨時??康奈恢?,像歙縣、宣城等地,他們需要把大量的文房四寶送到南京。 其實都被咱們給買了,不過咱們不買那種要價高的東西,咱講究實用性。 咱也有文房四寶店,硯臺其實就是個石頭的密度和內部結構問題。 一部分好硯臺是咱用窯燒出來的,下墨快卻不費墨,存墨久而不干涸。 跟砂紙目數有關,說白了后,就發現那些神秘的說法其實是無知而已?!?/br> 里長直言不諱,很簡單的道理,最好的硯臺是下丘村燒的。 硯臺最好的其實需要具備兩種屬性,研磨細膩、保濕,是物理學的問題,那便按照物理學來進行。 下丘村在窯里燒出來的硯臺比自然的好,不過下丘村不炒作這個。 包括墨,下丘村也開始做了,墨錠保證沒有做幾年才做出來的那種好,磨的時候墨錠損耗多,因為密度不夠大。 但它成本低,非常便宜,幾文錢一塊機制墨,天天寫,半個月夠用了,一般孩子們練字,兩三個月一塊。 對正常的大明百姓,下丘村不追求品牌價值,往后機制墨需求量大,更便宜,包括毛筆、紙。 若換成針對外銷或大明富貴人家,呵呵……讓你們看看啥叫精品,一塊墨不賣個幾百貫都是瞧不起人。 里面要添加各種珍貴的香料,毛筆的毛是一根根用顯微鏡選出來的,硯臺一律微雕并鑲嵌寶石。 “我就比較無知,給我一套讓我無知的文房四寶?!?/br> 劉伯溫不曉得背后的情況,他就想物質一把,不,無知。 “成吧!給你?!崩镩L好說話,寶石都是從和林拿回來的,碧璽。 憨憨說了,碧璽這東西不值錢,好的確實難以獲得,但造假沒問題,憑借現在人的技術,分辨不出來。 比如把無色變有色,把雜色變純色…… “說好了哦!”劉伯溫高興了,他已經不在乎東西的價值,他就想看好看的東西。 于是隊伍向著胭脂崗的集市出發,河兩岸為陸路,河中自然為水路。 陸路東邊修到了秦淮河東邊支流的地方,而西邊一直修到了下丘,就沿著河、湖、湖、河修。 即兩河兩湖沿岸,陸路修得不錯了,能夠直通下丘村,當初朱聞天的布局。 因為眼下的這條路不僅僅是水路的問題了,沿途百姓需要走陸路,不可能沒事就上船。 這條路可沒白修,百姓出行方便,百姓自己還會維護呢! …… “路上鋪的全是好砂石??!應天府做得不錯?!敝鞓藖淼降胤?,一看腳下,全是壓好的石子路。 “是應天府教化好!百姓自己就給壓成這樣?!崩镩L笑著說。 朱標瞬間明白,應天府沒出力,是百姓發現有路了,而且石頭不值錢,本地就這樣的石頭多,順手給補補,尤其是雨天。 第731章 定價必爭經濟論 朱聞天看著路,跺一跺,心情舒暢。 修橋補路是傳統,正常來說,官府只要把路修出來,以后無須再管。 百姓看到路好了,每個人都會維護,非常自覺。 下大雨了,有的地方路面凹陷,百姓看看旁邊那么多的石頭,就用手抓著一把把地填上,再用腳踩踩。 每一個路過的百姓都如此,因大雨破壞的路面很快就會被修好。 趕上秋收后,有石磙子,百姓一起拿著到路上壓一壓,因為沒有人會繼續管他們。 官府修路是一次性的,修完就不理會了,再修不一定多少年之后。 百姓知道,如果自己也不管,那這條路就廢了。 百姓也是村子里的百姓,如下丘村般,村子的路被水沖了,大家得去弄石頭和沙子來修,不然指望誰? 如此樸實的思想延續到村子之外,大家也一樣遵守規則。 就像自己家種菜地,壟溝是用來澆灌的,壟臺上種蔬菜,采摘的時候人走壟溝。 哪怕剛剛播種,人需要穿過菜地,也是走壟溝,沒有說踩壟臺的。 小孩子偷鄰居的黃瓜吃,會走溝,然后看黃瓜,沒長大的不碰,尤其是帶花的,碰了后就不長了。 然后偷的時候用指甲掐黃瓜后面秧,而不是揪秧,因為他們自己家里就這樣做的。 是的,偷也得按照規矩來,不能踹了壟臺又拽秧,偷和壞要分開。 這屬于深入骨子里、靈魂深處的樸素。 尤其是夏后入秋的時候,黃瓜地都打架子,偷黃瓜的人看每個秧,小的沒長大的不偷,還能長呢! 然后見到秧子下面有大黃瓜,上面有個麻繩,再瞧瞧,哎呀!眼見貼地了,趕緊把旁邊的秧子捋一捋,然后把繩子解開,往上躥個位置,這樣就不貼地了。 因為這種都是用來打種的,離地最近卻不能碰到地,碰到就爛,那怎么可以呢? 偷黃瓜的人不允許??!我偷黃瓜是我要吃,你家種黃瓜的你這幾天沒管了,沒見到留種的要貼地了? 還有你這秧子上面爬蟲子了,我給你摘一摘帶蟲子的葉子,你家太懶了,下次偷都不偷你家的。 這就是當下百姓偷鄰居菜地的真實寫照,一邊偷一邊幫忙維護,而且偷夠一頓吃的就不偷了,拿回家吃。 還有小孩子偷別人河邊種的小蔥、香菜。 偷吃的時候看播種密度,小蔥挨得近了,就把旁邊的拔下來,擼吧擼吧,把外面的一層蔥皮擼掉,吃里面的。 香菜呢,要看分蘗,保持主干不動,把最不好的分蘗給掐下來吃。 即,百姓偷農作物的行為不對,造成的傷害卻非常小,就是當成自己的地來采摘,有的時候還幫你把架子固定下。 所以偷別人家的菜地……是不對滴! …… “果然人多,今日進臘月,百姓想換什么?”劉伯溫詢問,他確實不懂。 這跟他以前所接觸的事情不同,他從小就是官宦子弟。 看資料就知道了:劉基自幼博覽經史及天文、歷法、兵法、性理諸書,尤精象緯之學。 自幼??!下丘村的那么多孩子,哪一個敢說自幼學了什么的? “誠意伯,本地的人其實不是想換什么,而是他們想要對自己生產的東西有一個合理的定價。 定價權才是最重要的,朝廷沒有專門管理,下丘村也不管,因為更多的人在交換的時候觀望。等一等就好了,當大家互相之間難以達成一個統一的協定時,官方介入才是最好的時刻。 所謂的官方指得是軍事實力強大的一方,誰的武力強,誰就擁有了一切?!?/br> 里長對劉伯溫說,其實也是說給其他人,尤其是太子。 按照憨憨的說法,階級始終存在,貧富定位門楣。 每個人的出身不同,能力不同,就決定了社會地位的差別。 當然,這是憨憨對村子里的人教育,對外不是,對外的時候應該說,只要你努力,只要你遵守道德和律法,你就能成功。 “要價格作甚?”劉伯溫還是疑惑。 “南京城需要大量的東西,商人到此收購,百姓如果不能確定價格,會被商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