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假象 第8節
書迷正在閱讀:咸魚在文娛行業里瘋狂內卷、梟鳶、末世后我成了瘋批alpha們的安撫劑、能無限回檔了當然要做救世主、夸夸我的神探祖父穿越爹、我真沒想在過去的年代當學霸、穿成耽美文總受的炮灰室友、給反派當崽那些年[快穿]、小君后、穿到獸世做祭司[穿書]
謝政驍淡淡點個頭,他的孩子太多了,謝嶠這個私生子對他來說可有可無。若不是謝云縉執意要讓謝嶠進門,他都沒把這野孩子放在眼里,只想著給點錢打發了事。 “這兒沒位置了,你回房間去吧?!敝x云縉在一旁淡聲道。 “好,小叔,你們慢吃?!敝x嶠點頭道,往樓梯拐角走去,一路往上來到三樓自己的房間。 他在屋里待了很久,門關得嚴實,依舊擋不住樓下的喧囂。 悄悄開了門,在三樓的走廊往下俯視,嫉妒如毒蠱發作得陰險,糟老頭子這么大年紀了還過生日,莫小年都沒過過生日呢,她連正兒八經的蛋糕都沒吃過。 她那么可憐,在廠里縫了一整天的拉鏈,回來只能在出租屋待著。莫小年那么辛苦,這糟老頭子卻在這兒受人恭維享盡極樂,真是不公,真該死! 越想越憤恨,他下樓來到廚房,看到西廚島臺上擺著一個非常壯觀的蛋糕。 他問在廚房忙碌的保姆:“馮姨,這蛋糕可以吃了嗎?” “可以,先生說不搞吹蠟燭那套了,讓我直接切好,拿去分給大家?!?/br> “我來切吧?!?/br> 謝嶠拿起長鋸齒刀,切了正中間那塊雕有龍圖騰的糕塊,找來塑料餐盒裝起來,放進冰箱里。隨后草草把剩下的蛋糕切成小塊,端著前往大廳。 謝云縉對他的殷勤很不滿,眼鏡片透著冷光看他,凜然道:“不是讓你別出來嗎?” “我餓了,下來找吃的,順便幫大家切蛋糕?!?/br> 他把蛋糕分給幾個有意拉攏他的長輩,低眉順氣讓人家吃好喝好。分好蛋糕,他也沒留下礙眼,而是往廚房去了。 從冰箱取出先前放進去的餐盒,里頭是他精挑細選、自認為最好吃的糕塊。 拎著餐盒從小后門走出,進入車庫,開動自己的保時捷,驅離別墅,一路往城中村方向開。 莫綰上班回來,洗過澡,盤坐床上又在看她那本《挖掘機駕駛員cao作指南》。 忽而門板扣響,男人低沉的聲音隨之而來:“莫小年,開門,吃蛋糕?!?/br> 第7章 莫綰把書塞枕頭底下,趿著拖鞋來開門。 謝嶠峭立在門口,挺身如竹,皎白輝月從背后傾渫,在他身上攏了層毛邊柔光,鋒芒畢露的五官柔和了些,隱現出幾分溫順。他揚起手中蛋糕:“吃蛋糕?!?/br> 莫綰低下頭來看,又驚又喜:“你怎么會有蛋糕?” 謝嶠下巴淺抬,沒回話只是笑著,很享受被莫綰用這種熱乎的目光注視,骨血里有種躁動的力量因為她的注視而受到鼓舞。 兩人走進門,屋里清新濕涼的水汽還在漫浮,應該是剛拖過地,謝嶠把蛋糕放到桌上,問道:“你剛拖地了?” “對呀,今晚我回來得早,回來就弄了個大掃除?!彼阶肋?,雙瞳剪水流出明澈的淳樸,好奇凝瞧謝嶠帶來的蛋糕。 謝嶠心里不太痛快,她在廠里干活兒那么累,回來還做家務,這讓他覺得自己沒用,“家里的衛生你不用管,我有空就來給你收拾,別把自己弄得那么累,多可憐?!?/br> “這有什么可憐的?!彼€是新奇于這塊雕有龍圖騰的蛋糕,“強子,你從哪里弄來的蛋糕?” “我們酒店有人辦生日宴,蛋糕沒吃完,就給你帶來了?!?/br> “這城里的蛋糕真漂亮?!?/br> 她活了十九年,真沒吃過正兒八經的蛋糕,只吃過鎮上糕點店里的小杯子蛋糕。 還記得當年謝嶠十五歲離家時,她才十三歲。 她到鎮上送謝嶠去車站,謝嶠去店里買了個杯子蛋糕給她,之后提著蛇皮袋坐上破舊的面包車,從此再沒回家。 莫綰看著謝嶠切蛋糕,不自覺舔嘴唇,露出一絲隱憂:“強子,你老是從酒店帶東西回來給我吃,不會被老板罵吧?” “不會?!?/br> “真的不會嗎?”她還是謹慎道。 “你就放心吃吧,傻不愣登的?!?/br> 兩人坐著一起分享蛋糕,莫綰吃了很多。她吃得開心,謝嶠跟著高興,伸手抹了點她嘴角沾著的奶油:“好吃吧?” “好吃?!?/br> “以后你過生日了,我給你弄一個完整的大蛋糕,跟著桌子一樣大?!彼艿靡?。 莫綰瞪大眼睛:“還有和桌子一樣大的蛋糕?那得多少錢呀?!?/br> “只要有錢,比桌子還大的蛋糕都有?!?/br> 天熱得難受,謝嶠干脆在這兒洗了個澡。 莫綰保持從村里來的習慣,即便謝嶠給她換上的冰絲床單被套很涼快,她還是鋪上一層竹篾涼席。 床尾正對著窗子,外頭一株櫸樹在夜風中綠葉翻涌。兩人一起坐在床尾吹風,像小時候一樣,莫綰抱著膝蓋,側臉枕著膝面,偷偷看謝嶠,安靜聽他講話。 “莫小年,你來城里了,我挺高興,我在這兒一個朋友都沒有?!?/br> 謝嶠兩只手往后撐,身子稍微往后仰,額眉、鼻梁、嘴唇、下巴、喉結連成一條起伏的線。 “你的朋友呢?” “那幫rou絲,懶得提了?!?/br> 他也轉頭看莫綰,看著看著就笑了。他一直覺得莫綰長得很圓,小圓臉仿佛貼在夜空的滿月,眼睛也是圓的,頭也圓得很規整,甚至連耳廓都是圓的。 他學她的姿勢,收起長腿,也抱著膝蓋,側臉枕在手臂上,和她對視。 小小的出租屋里,帶澀的溫馨緩緩流動。 被他深邃的眸光觸到,莫綰避開他的視線,抬起頭,遙望窗外晃動的樹影。 “你有夢想嗎,莫小年?!敝x嶠忽然問出一個和他歷來的氣質不相符的問題。 “有?!?/br> “什么夢想?” 莫綰不回他了,她想學開挖掘機,不知道這算不算夢想,或許不算,沒有人的夢想是想去工地干活的。 見她不回話,謝嶠莫名悲憫填胸,是啊,她才初中畢業,就算有夢想也不知該如何實現,他看向她的眼神逐漸哀婉。 “你以前不是說想做大明星嗎?”謝嶠回憶起小時候,他們頭一回到隔壁村看露天電影時,莫綰很羨慕熒幕上的人。 “隨便說說而已?!?/br> “那你長大了想做什么?”謝嶠又問。 莫綰笑出來,話不對頭地說:“我現在就已經長大了?!?/br> 謝嶠垂頭沉默良久,胳膊肘往旁探了探,和莫綰赤白的手臂相碰,慢條斯理挑弄合適的字眼:“莫小年,我們都是小人物。但我們還年輕,只要我們堅持下去,等到機會來了,我們也能翻身擺弄權勢?!?/br> “權勢?” 謝嶠目光深沉若潭淵,仿佛能望進莫綰眼睛最深處,他緩緩道:“你還沒不知道權力的滋味,如果嘗到了,就知道權力是世界上最迷人的東西?!?/br> 莫綰搖搖頭:“聽不懂?!?/br> 謝嶠笑著摸她的腦袋:“唉,小可憐?!?/br> 兩人就這么對視,靜靜看了對方很久。 謝嶠走后,莫綰一個人躺在涼席上,她聽不懂謝嶠關于“權力”的話,也不知道什么是權力。未來太遙遠了,她現在只想攢錢去培訓學校學開挖掘機。 謝嶠當晚回到謝家,就被謝云縉罵了一頓。 罵他不懂分寸把蛋糕切得亂七八糟,本來龍圖騰的那塊該完整切下來給壽星的,被他切得龍頭龍尾都找不見蹤影。 謝嶠不聲不吭聽訓,他就是故意的,最吉利那塊蛋糕就該留給莫小年。 謝云縉罵著罵著,陰陽怪氣道:“不愧是鄉下來的,一點兒禮數都沒有?!?/br> 謝嶠也不反駁,拳頭悄悄捏緊,這一句鄉下來的,讓他覺得謝云縉不僅是在罵他,也是在罵莫小年。 他用余光竊覷謝云縉,謝云縉衣冠楚楚,膚色很白,向來潔身自好,還有很變態的潔癖,身邊從沒過任何情人,仿佛別人一靠近就會弄臟他。 謝嶠詭異地騰升出一個陰暗的期待—— 謝云縉這么潔身自好,又這么瞧不起鄉下人,倘若有一天讓他給莫小年按腳,讓他去伺候莫小年這個鄉下人,該有多爽。 * 莫綰和往常一樣在廠里干活,謝嶠一有空就來她的出租屋,成堆的東西搬進來,給出租屋添置了滿目的家具,這里似乎成了他的小家。 只有在莫綰面前,他才能找到一絲被尊重被需要的自豪。 他沒多少錢,買的東西全走公司賬戶報銷,終于還是讓謝云縉覺出不對勁兒。 這天,莫綰剛下班,微信收到一條消息:“美女,今晚來按腳嗎?【愛心】” 是謝嶠帶她去酒店做足浴時,那位給她按摩的技師發來的。當時謝嶠去陽臺接電話,技師就加了她的微信,說留個聯系方式,以后好做生意,莫綰沒多想。 “不去了?!蹦U給他打字回復。 梁渠:“來唄,今天做活動有免費名額,你來,我免費給你按?!?/br> 莫綰還是推諉:“對不起啊,我很忙,就不去了?!睕]有謝嶠帶著,她哪里敢一個人去。 梁渠:“來嘛,你朋友謝嶠就在這個酒店啊,來玩一玩唄?!?/br> 莫綰堅守底線:“我不去了?!?/br> 過了兩天,莫綰中午吃完飯,廠子的保安來喊道:“莫綰,有人找你!” “是誰呀?” “不知道,叫謝什么來的,我忘了,你先過去吧,就在大門口那兒?!?/br> 莫綰走出去,頭上還帶著工廠的廠帽,帽頭印一行小字:京州鴻運皮具廠。 頂著大太陽來到門口,發現來找她的人居然是那名技師梁渠。 她沒什么朋友,認識的人幾乎都是廠里的工友,想不通這技師為何來找她,做足浴生意都做到錢包廠來了? “你好,有什么事嗎?”莫綰略顯局促。 “我是金爾灣酒店的員工,之前給你按過腳,你應該記得我吧?” “記得?!蹦U點頭。 梁渠笑容帥氣親切:“是這樣的,我們老板想找你問點謝嶠的事情。你不用緊張,主要是我們老板非??粗刂x嶠,想要提拔他,但在提拔之前得先了解他的人品,所以想找你聊一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