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津蝴蝶 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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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梁稚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之后立即踢了他一腳,換得他一聲悶笑。 梁稚吃了這頓延遲的午飯,困得不得了,就先上樓午睡去了,樓問津還有一些公務要處理,先行離開,說晚飯的時候再來。 天將黑時,梁宅點燈。 樓問津進門,沈惟茵和沈惟慈也緊隨其后,此后是寶星兩兄妹。 將到飯點時,卻又有人撳電鈴。 古叔接通以后,去了一趟大門口,而后回到餐廳里,低聲同梁稚匯報,說來的是合裕釀酒廠的老板鄭永樂,他因為和庇城的老朋友約了晚飯,故今日就先不打擾,只把東西送了進來。 是兩瓶酒,說是廠里所有新設備裝配調試完成以后,釀出來的第一桶酒,聽說今日是梁稚的芳辰,因此特意拿來請她嘗鮮。 梁稚忙叫古叔拿一份特產給鄭老板,再派車把人送去聚餐的地方。 梁稚把那兩瓶酒拿出來看了看,是她最喜歡的玫瑰酒,換了新的自動灌裝設備,酒液的顏色看起來更顯清亮,瓶身標簽也重新設計過,很有煥然一新的氣象。 ——那時春節剛過,梁稚便接到了鄭永樂的電話,說答應她的要求,只是希望再降一點股份,最后兩人以7%的股份達成協議。效益不好,再熬下去廠子只有一個死,倒不如抓住這唯一的救命稻草。 那之后,梁稚立即馬不停蹄地幫忙聯系設備商,花了一個月時間交付、運輸和裝配設備,又花了一個月時間進行調試。 沈惟慈這時候問:“什么酒?” “朋友送的?!绷褐纱蜷_瓶蓋,“我們今天就喝這個吧?!?/br> 這一頓晚餐,即便樓問津與沈惟慈互相看不順眼,也絲毫不影響飯局和樂的氣氛。 晚飯結束,大家暫且都吃不下蛋糕,就先移步客廳。 沈惟茵捋了捋披肩的長直發,問梁稚:“阿九,有沒有多余的發圈借我用一用?” 梁稚站起身:“梳妝臺有,我去給你找?!?/br> 沈惟茵也便起身跟她一起上樓去,想借一借她的梳妝臺補個妝,順便單獨同她聊上幾句。 到了樓上臥房里,沈惟茵在梳妝臺前坐下,梁稚拉開抽屜,從里面尋出一根米色的發圈。 沈惟茵取了齒梳,一邊梳頭,一邊說:“上周我又提了離婚的事,屈顯輝還是不松口?!?/br> 梁稚看著鏡子里的沈惟茵,等她繼續說。 “沈家目前在關鍵時期,我暫時不想多生事端,免得屈顯輝從中作梗。我打算,等拍地的事情結束了,就找個機會離開?!?/br> “打算去哪里?” “我在利物浦有個朋友,她的上司想給小孩找一位家庭教師,我想先過去試一試。往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br> 梁稚很是高興,“我最好的朋友在倫敦,到時候我和她聯系,她是個非常熱心的人,也一定樂意提供幫助?!?/br> 兩人又聊了一陣,把具體規劃也聊了聊,這才下樓去。 大家閑來無事,開了兩桌麻將,打到九點整,吃完蛋糕,繼續玩到十一點,這才散了。 梁稚打了個呵欠,一邊往樓梯走去,一邊交代蘭姨:“幫忙把沒開的那瓶玫瑰酒放進冰箱去,我下回回來喝?!?/br> 她邁了兩三階樓梯,腳步停了一停,轉頭望去,樓問津站在擺著花瓶的條案那兒,單手抄袋,臉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這個人,像是故意的,每次都一定要她開口,他才會隨她上樓,好像她的主動,在他那里是一件極為受用的事。 梁稚今天懶得擔待他,輕哼一聲之后徑直上樓。 上了半層,聽到腳步聲終于跟了上來,她暗笑一聲。 二樓靜靜悄悄,兩側壁燈在夜里看來是一種更顯柔和的光。 梁稚手肘挨過走廊貼著壁紙的墻面,呼吸不穩,腳步有點浮,心也像是揪了起來,也不是第一次,但好像每一次都有種偷情似的緊張。 樓問津跟在她身后,腳步聲輕叩木地板,一聲一聲,不緊不慢。 她握住金屬的把手,旋了一旋,門一打開,正要去開燈,樓問津一步擠了進來,從背后把她一摟,扳過她的腦袋就吻了下去。 黑暗里,一邊接吻,一邊急促地去解對方的紐扣,兩人沿著散落一地的衣物到了床邊。 梁稚被按著肩膀倒下去時,伸手推了推樓問津的胸膛,“你先等一下,我先去一下洗手間……” “等不了了……”樓問津聲音低啞。 “不行,我等下會……” 梁稚想逃,又被樓問津摟了回來,guntang呼吸挨住她的耳朵,低聲說“不要緊”,怎樣都不要緊。 等逐漸適應黑暗,便能瞧見大致輪廓,她雙手扶住了床柱,他從背后撞過來的動靜簡直叫人驚悸。 她無法相信那樣甜靡的聲音是由自己發出的。 動靜暫歇,呼吸未穩之時,樓問津忽開口問她:“阿九,禮物看過了嗎?” 她搖搖頭:“……你什么時候送過來的?是放在禮物堆里了嗎?” 樓問津捋一捋她汗濕的額頭沾上的頭發,親了一下,暫且地離開她身邊。 片刻,他回來了,摟著她坐了起來,而后他把頭低了下去,十分冷靜地說道:“一直不覺得有機會送出去,之前放在抽屜里,都快放忘記了。如果你覺得不合適,不愿意收,也可以理解……” 伴隨他說話聲的,是典型的首飾盒子被打開時,那不大明顯的“啪”的一聲。 梁稚心臟突跳了一下,緊跟著緩慢地把頭低下去。 這點光線足以讓她把他手里的東西看清,倘若是開著燈,那么大顆的鉆石,切割面必然十分奪目。 梁稚喉間塞棉,驟然說不出話來。 樓問津試探般的握住她的手,頓了一頓,把戒圈套上她的無名指,又頓了一頓,似乎在確認她是否會抗拒。 見她沒有反應,他于是一鼓作氣地推到了底,而后一把攥住了她手指,仿佛不會再給她將其摘下的機會。 那鉆石沉甸甸的,好像把她整個人都往下拽。 有個詞語叫“一晌貪歡”,她從未有如此直觀的感受,尤其這個“貪”字。 明知不應當,卻要強求,是為“貪”。 “樓問津……” “嗯?” “去年我的生日,你記得嗎?” “……嗯?!?/br> 那時衣香鬢影,高朋滿座,她穿漂亮紗裙,像只穿花蝴蝶,與人說鬧一陣,總會下意識去燈光暗處尋樓問津的身影。 他全程都在場,只是分外的沉默,比平日更加的陰郁而不可接近。 后來回想,才知道他是心事重重。 “……去年的這個時候,你就有動手的打算了對不對?是因為我要過生日,所以你特意地把時間定在了生日之后?!彼龑嵲谌滩蛔?,因為此刻心底那種喜悅與痛苦交織的情緒,要把她憋壞了,即便知道是禁忌話題,也非提不可。 “阿九……” 梁稚吸了一下鼻子,“……我爸這個人,雖然也有他的缺點,但是這么多年聲譽在外,從來樂善好施又誠信守份,所以人人都樂意同他做生意。樓問津,我一直在想,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他對你不單單是器重,甚至有一陣還念叨要收你做義子,只不過我強烈反對……” “阿九?!焙诎道飿菃柦蚓徛負u了搖頭,“不要說了?!?/br> 梁稚一下咬緊了嘴唇。 樓問津伸手,大拇指去抹她臉頰上的濕潤,“……如果恨我會讓你好受一些,你還是恨我吧?!?/br> 梁稚低著頭,不再有任何的動作。 果真,自欺欺人撞上銅墻鐵壁一樣的現實,只有痛苦難當的下場。 她不相信樓問津是惡人,也不覺得父親是惡人。 那么,莫非她自己才是那個惡人? 這實在是太可笑了。 樓問津沉默地凝視她許久,低聲說了句“抱歉”,手掌在床面上一撐,便要站起身。 “……我讓你走了嗎?”梁稚驀地憤怒出聲。 樓問津動作一停。 她手掌按住他的肩膀,用力往后一推,他登時往后倒去。 窸窣聲響,是她膝行靠近的聲音,她在他身上跨坐下來,一只手撐在他胸口,一只手去碰他頸側的皮膚。 那曾經被刀劃開一線的疤痕,早就看不見了。 她指尖輕劃過那傷口原本所在的位置,忽然低下頭去,張口一咬。 樓問津倏地伸手把她抱緊了,卻是一聲也不吭,仿佛承受一切,甘之如飴。 梁稚舌尖輕舔過那破了皮的傷口,語氣很是不屑,“樓問津?!?/br> “嗯?!?/br> “你真是賤。這樣你也能有反應?” 樓問津仍是一言不發,把她的手扣在手里,驟然摟著她翻個身。 一時天地倒轉。 梁稚見識過他極為暴戾的那一面,可此刻與那樣刻意的展現又有所不同。此刻他仿佛是真的,徹底想要把她摧毀,無論哪一個層面。 求饒無用,罵更是無用。 這個瘋子,越罵他越是興奮。 而她又有什么兩樣? 她上半身體倒懸在床外,因供血不足而腦中嗡響,世界顛倒,他也是顛倒的,而她毫不在意,放棄了抵抗。 她真是墮落得不成樣子。 樓問津喘著氣,第一時間把她抱起來緊緊摟入懷中,她仿佛還在下陷,額頭抵在他肩膀上,整個人天旋地轉。 樓問津手指輕輕地掐著她的下巴,把她腦袋抬了起來,低頭無聲而溫柔地吻她。 她突然又覺得沒有那么痛了。 第3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