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津蝴蝶 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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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亓良話未說完便住了聲,因為瞧見院子里有一部車開了進來,極為囂張地亮著兩束大燈,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那車停了下來,后座車門推開,一雙穿著高跟鞋的腳先落了地。 周宣已第一個認了出來,“姐……” 宋太穿著一身墨藍色的旗袍,妝容精致,堪稱無懈可擊。下車后,她把所有人都掃了一眼,最后在梁稚身上落了落,這才移到了宋亓良身上,“什么好酒,也讓我嘗一嘗?” 宋亓良暗罵了一句。 宋太都露面了,宋亓良所有算盤全都落空,只得由著寶星等人把寶菱帶走——實在可惜,那傻姑娘對他極為仰慕,再相談一番,她必會主動獻身。 梁稚將寶菱打量一遍,轉身對宋亓良說道:“人我接走了,感謝宋先生今晚照顧。我聽說宋先生在美以美設立了獎學金,寶菱恰是頭獎得主。他日寶菱考上南洋理工,宴請賓客,一定請宋先生賞光?!?/br> 宋亓良皮笑rou不笑,“梁小姐今天真是好膽色?!?/br> 梁稚:“宋先生謬贊?!?/br> 人順利接走,到底沒有失了場面上的和氣,也沒有叫寶菱名聲有損。 梁稚從周宣身旁經過,低聲道謝:“回頭請周警官去三條路吃蝦面?!?/br> 周宣苦笑,同樣低聲說:“想得梁小姐賞光吃碗面,代價可真大——你們趕緊走吧,我還得收拾爛攤子呢?!?/br> 一離開宅子,寶星立馬抓住寶菱,仔細查看:“……你有沒有怎么樣?” “沒有……宋先生只是聊了聊他的發家史,又說他很寂寞,什么高處不勝寒之類的……掙那么多錢的人還寂寞,那我們算什么?” 梁稚撲哧笑出聲。 “后來,他要開紅酒給我喝,我說還沒成年,不能喝酒……推辭的時候,你們就來了?!?/br> “你一開始就不該上他的車……” “他說我們得獎學金的人會一齊再去他的宅子里欣賞他的收藏品,我才上車的?!?/br> 寶菱自然不是全然的懵懂無知,只不過還不大愿意相信那頻繁見諸報端的社會名流,去她們學校做了講座,又特意設立獎學金的人,會有那樣齷齪的心思。 她是此刻才覺得心有余悸。 回去一路,寶星少不得絮叨一番女孩子在外自保的安全常識,寶菱不敢再說什么,一一應下。 車先開回梁宅,寶星先一步跳下車,為梁稚打開了車門。 寶星分外誠懇,那表情仿佛是叫他下跪都行:“梁小姐,往后你只管使喚。今天的事,結草銜環我也會報答?!?/br> 梁稚折騰一番累極了,擺擺手說:“我去睡覺了,你自己去跟蘭姨打聲招呼吧,她肯定整晚都在掛心?!?/br> 寶星點點頭,也就跟著她進了屋。 梁稚徑直上樓,回臥房沖涼之后,便躺了下來。閉眼之前卻在想,上樓之前忘了問蘭姨,不知道某人有沒有來過電話。 隔日,梁稚睡到自然醒來,一下樓便聽見起居室里傳來說話聲。 她頓步,豎起耳朵聽了聽,是樓問津和寶星。 樓問津:“……為什么不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寶星:“……梁小姐正好在家,所以……” 樓問津:“你不過是覺得宋亓良和她相識,能賣她一個人情?!?/br> 寶星沒作聲。 片刻,“啪”的一聲,仿佛是紙頁摔在臉上的聲響。 樓問津的聲音里難掩怒氣,“你機靈太過了,丁寶星!倘若阿九出了一點閃失,你打算拿什么還?你這條命?” “……我的命確實是樓哥你撿回來的?!?/br> 樓問津沒再說話。 過了片刻,他聲音已平靜許多,“你先滾吧。我上樓去瞧瞧人醒了沒有?!?/br> 梁稚有些尷尬,聽見兩道腳步聲一齊過來了,她只好主動朝著起居室走去。 寶星先一步出來,看見梁稚,腳步頓了頓,頷首打了聲招呼。 梁稚點了點頭。 后面那道腳步聲停了下來。 梁稚走到門口,往里看去。 樓問津大約是兼程而返,顯出一種風塵仆仆的疲憊。 她正要出聲,樓問津兩步走上前來,猛地一把將她抱進懷里。他深深呼吸,片刻才啞聲問:“你有沒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梁稚笑問。 樓問津抱了她好一會兒,才摟著她進起居室,讓她在他懷里坐下。 梁稚低頭看他,摸一摸他下巴,竟好似有些扎手,很覺得驚奇,忍不住摸了又摸,“你要不要先去洗個澡睡一覺?” “等會兒去?!?/br> “……我真沒事,你也別罵寶星,那畢竟是他meimei,一時心急思慮不周全不是很正常?!?/br> “我不單罵他,還要罵你?!?/br> 梁稚挑了一下眉毛,“我倒要聽一下,你打算怎么罵本小姐?!?/br> 樓問津抬眼瞧著她,那雙眼睛已經熬紅了,看她的目光仍是清明,“……算了,不舍得?!?/br> 梁稚笑著錘了他一拳。 手自然地被他握住,往后拉去,環住了他的肩膀,他仰頭捏一捏她的下巴,親她一下,又把她抱緊了。 頭回見梁稚,實在對她印象不好,像極了那些刻板印象里的千金小姐,毫無禮貌,隨意將人的名字編排為“無人問津”。 原本以為,能將這壞印象保持下去,可誰知不到半個月就推翻認知:沒有哪個被寵壞的千金小姐,因為擔心他被罵,而主動攬下了晚歸的責任,還一徑替他說好話。 那之后,便不斷發現她這人的優點好似一座礦山,怎么也挖掘不完。 ……她僅僅美麗也就罷了,為什么還兼有仗義,勇敢與善良。 叫他天然正義的立場,也變成了一種罪孽。 第30章 周一一早, 梁恩仲腳步生風地走進樓問津辦公室,把一份一周前的舊報紙,拍在了樓問津的辦公桌上, “樓總, 這件事你不給個解釋?” 樓問津抬眼, 往那報紙上瞥了一眼,頭版的標題是:皇家明珠賭場因監控洗錢不力被責令整改。 樓問津推一推眼鏡, 神情毫無波瀾:“我要解釋什么?梁總未免過分高看我,我有什么能量,能把手伸到宋亓良的地盤里去?” 梁恩仲冷笑一聲:“我剛剛得到的消息, 沈惟彰和宋亓良搭上線了。沈惟彰本就正在為資金問題而發愁, 這不是瞌睡便有人送枕頭?沈家和宋亓良素來無交集, 若不是為了給你使絆子,宋亓良犯得著搭理沈家?” “梁兄慌什么?章家的實力,莫非還不能與宋亓良抗衡?” “那你就是承認這個事情是你干的?”梁恩仲猛地拍一拍那報紙,“我實在不能理解, 九妹也沒有真在宋亓良那兒吃虧, 你犯得著去招惹他嗎?就為了出一口氣?” 樓問津不置可否,那表情仿佛是并不屑于去向外人解釋什么。 “上回也是, 不跟我打一聲招呼, 就擅自答應梁九的請求, 放過了梁廷昭?!绷憾髦贇鈶崢O了, “樓問津,你是不是太兒女情長了?” 樓問津背靠座椅, 稍一仰頭, 看向梁恩仲,語氣十足的傲慢:“梁兄, 倘若你真有這個本事,我這個位置,隨時歡迎你來坐,否則別來置喙我的決定?!?/br> “為了拍地一事,公司所有資源都投了進去,倘若最后因為宋亓良橫插一腳,這地沒有拍下來,我倒要看看,樓總怎么給所有人一個滿意的交代!” 梁恩仲說罷拂袖離開,臨出門前惡狠狠撂下一句:“真是豎子不可與謀!” 寶星原是要進來匯報工作,聽見爭吵,一時沒敢進來,待梁恩仲走了,方才溜進辦公室,“……梁總發好大的火?!?/br> 樓問津“嗯”了一聲,卻不說什么,只把那報紙拿起來,漫不經心地掃了一遍。 寶星義憤填膺道:“宋亓良那樣的人,是該給他一點教訓。賭場只是整改,又不是吊銷牌照,已經很便宜他了?!?/br> 樓問津瞥他一眼,“你這么支持我,也不怕競標失敗,一起喝西北風去?” 寶星嘿嘿一笑,“我知道無論如何,只要跟著樓總你,總是少不了我的一口湯喝?!?/br> 樓問津笑了一聲。 梁稚生日在四月十八日。 往年這個時候,梁家上下恨不得提前一個月便開始做準備,生日當天酒店包場,遍邀賓客,舞會開上一天一夜。 今年樓問津原本還想按照往日的規格cao辦,但被梁稚嚴詞拒絕,從前不覺得,現在只是想一想那場景,便覺得聒噪得令人頭疼。 她因今年生日在周四,便說周五回庇城,就在梁宅里,宴請幾個相熟的朋友聚一聚就足夠了。 周五,梁稚同王士萊告了半天的假,中午便乘飛機回了庇城。 樓問津親自去接,見面先把一束玫瑰塞進她懷里。不知有多少朵,沉甸甸的抱都抱不住,她走兩步便覺得累,又把花遞給了樓問津。 樓問津一手扛花,一手摟住她的腰,把她往旁邊一帶,避開一旁攬客的德士車。 車停在地下的停車場里,未免停在室外陽光曬一會兒就成了蒸籠。大捆花束放在了汽車后座上,樓問津繞到前方去打開主駕車門,點火以后先開空調,又把手伸到她那邊的出風口去撥了撥格柵,因為梁小姐喜歡涼快,卻又不喜冷風直對著吹。 “喂?!绷褐珊鋈怀雎?。 樓問津抬頭看去,“怎么了?” 梁稚不說話,只是望著他,地下車庫里,那燈光是一種褪了色的淺白,叫一旁的承重柱一擋,車廂里面半明半昧。 她的臉也就在這微暗的光線里,眼睛里有幽幽的情緒,他望著她,不很確定那情緒的意思。喉結微微滾動一下,也不多想了,倏地傾過身去,捧住她的側臉便吻上去。 她探出了一丁點的舌尖,他立即把它絞住吮咬,手掌在她穿著粉藍波點短衫的腰側摩挲片刻,最后試探著往前方挪了一挪,見她沒有反對的意思,也就一把覆握住了。 梁稚把雙臂搭在樓問津肩膀上繞過去,有點任由他的意思,到后來胸衣給揉得亂七八糟,卻又不能更近一步,而前方時有人經過,于是不得不叫停了。 樓問津坐回到駕駛座,身體往后靠去,沒有第一時間將車子啟動,仰著頭,闔著眼睛,好像非得緩一緩不可。 梁稚望著他,笑得很是幸災樂禍。 車開回到梁宅。 屋里自是灑掃一清,各處擺滿了新鮮花束。樓問津提著行李箱,將梁稚送上樓,一關上她臥房的門,便把她往門板上一推,低頭咬在她的嘴唇上。 梁稚推他,說馬上要下去吃飯——她因為趕飛機,沒有吃中飯,蘭姨特意為她留了飯,在她上樓前叮囑她放了東西就下去吃,免得一會兒涼了。 樓問津一邊拉她后背的拉鏈,一邊含混地“嗯”了一聲,她迎著他的吻,也很動情,就想先不管了。但他在她胸前親了片刻便停下來,低聲說:“怎么辦,又怕你餓,又怕你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