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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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覺著懂得多的人是非多,定不肯安貧樂道。 再就是想不通為什么要花大量的精力和金錢教賤民讀書,認為他們只要能掌握好耕種紡織的本事就行了,書本晦澀難懂,許多人終其一生鉆研此道,都研究的一塌糊涂,又豈能要求尋常百姓也習得? 其中有個膽子最大的山羊胡,見李熙不阻攔,甚至直接言辭犀利的反問階下一書生,聲色俱厲道:“你別忘了,你現在之所以能站在此處,是因你家還算富有,因你能讀書。但若以你所言,長澹日后遍地學堂,人人都想考功名,你覺得你還能爭得過,你覺得你家兒孫能爭得過?” 話落,很快便有另一位胡子更長些的考官附和這個山羊胡,笑吟吟的為其打圓場道:“是啊是啊,各人有各人的命罷了,對于一群鄉野村夫,無知婦人而言,會讀書實在沒什么用,他們每日勞作已經很累,何必還讓他們承受這辛苦,不妨就放他們呼呼大睡去?!?/br> 頓了頓,長胡子考官又很和藹的抬手一指那考生,循循善誘道: “再說若是人人都讀書,人人都想做官拜相,那誰種地呢?你可知民間不比朝中,都說在其位,謀其事,民間三百六十行,真到了過日子的時候,唯有書生是百無一用的,你年紀還小,你想教他們明理,可總得讓他們先活下去,你說是不是?” 這下幾名主張辦學的考生都答不出了,他們像是心有不甘,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只得憤憤的拂袖坐下。 另外有些擅長看人眼色的貢生們,見狀紛紛打起精神往上看,卻見李熙神色如常,一副不會干涉他們辯論的模樣,一時居然也有點拿不準是否該站起來,以及站起來之后該怎么說了。 任誰都知這殿試考的是心意,尤其是皇帝的心意,可眼下他們看不出皇帝是什么意思,當然也就不敢再說話。 至于裴懷恩……裴懷恩已經不想再答這道題。 無他,裴懷恩先前自信滿滿,隨口就和李熙打了賭,以為自己必贏。 可是等真到了今天,當他真的站在這,當他真的看到這些躊躇滿志的貢生們,就像看到當年的他自己——他忽然就覺得輸贏沒意義了。 因為憑著他和李熙的關系,他有話完全可以找李熙私下說,其實很沒必要站在這和他們搶風頭,爭臉面。 更何況他今日已站起來說了一些話,無論如何都不會被黜落,既然如此,還是先靜心聽聽其他人怎么說,等實在沒人能猜著李熙心思的時候,他再張嘴吧。 就這么著,裴懷恩等啊等,起初是和李熙一樣,在等文道開口,后來見文道沒有開口的意思,便將目光轉向別處。 在李熙的位置可能看不清,但裴懷恩卻看到,坐在他身后的葛寧眉頭緊鎖,似是數次想起身,但都沒敢。 葛寧好像真的很不喜歡在人多的地方說話,每次勉強他開口,都要讓他憋成個大紅臉,就像上次強迫他和章云禮在街上做戲一樣,惹得他如芒在背,渾身都難受。 裴懷恩盯著葛寧看了會,覺得挺有意思,不免又想起葛寧那份驚才艷艷的會試卷,看熱鬧似的摸了摸下巴。 想做官,怕人怎么行?不妨就由他幫一把。 抱著這樣的心思,裴懷恩把右手悄悄伸到桌下去,稍一抖腕,便有一顆銅珠從袖里落到掌心。 裴懷恩用銅珠打葛寧腳背,逼得葛寧猝不及防大喊一聲,猛地站起來。 裴懷恩身旁,文道眼尖看出了裴懷恩的小動作,但他眼觀鼻鼻觀心,假裝什么都沒看到,甚至還很好心的替葛寧解圍道:“皇上,他似乎有話說?!?/br> 被迫跳起來的葛寧本人:“……” 多損吶! 須臾,所有人都朝葛寧看過去,葛寧被打得腳背疼,本想實話實說,可又不知該怎么解釋。 直說腳背疼嗎?那怎么成?那是失儀,會被黜落的。 ……但是到底為什么會腳背疼啊。葛寧冥思苦想,都想不通。 好吧,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張嘴了,反正在人前多說幾句話又不會少塊rou,現如今,他家小公子還蹲在大牢里等著他去救,他決不能因為這個事被除名。 這么一想,葛寧強迫自己穩定心神,抬頭朝李熙行禮。 然而李熙又不是傻子,他雖然看不清裴懷恩在桌子底下偷偷做的小動作,但見葛寧如此模樣,就知道葛寧不是自愿站起來的。 被人強逼著站起來有什么用?估計也沒想好。李熙心里對葛寧不抱希望,目光略過葛寧,淡淡的掃了眼文道和裴懷恩,期待他倆能站起來說句人話。 隨便哪個站起來都行,難道還要他出聲點名嗎? 正無言著,李熙不著痕跡地嘆聲氣,心不在焉地朝葛寧抬手。 “你有什么話說?!崩钗鯁?,面上有些蔫,“有話就說,沒有就坐下,朕可恕你無罪?!?/br> 第194章 舌戰 葛寧聽后松了口氣, 本能就想坐下。 但轉念又一想,既是天意讓他起身,他還有什么理由退縮? 于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葛寧的臉越來越紅, 卻依然僵硬的站著。 “這位大人, 學生以為……學生以為, 您所言不對?!备饘幊L胡子考官拜道, 將頭垂得低低的, 以致視線中只有他自己的鞋尖。 “您方才言, 讀書于尋常百姓無用,只會使他們更辛苦, 學生以為不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