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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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帳外風聲不覺大了起來。 綠蕪走出去,掀了掀軍帳,只聽外面傳來將士們集結的聲音。姜泠的目光也不禁順著人聲朝外望去,從那掀開的簾帳一角,她能看見將士們預備作戰的身形。各人手執著武器,整齊有序而又行色匆匆,看來今夜免不了又有一場鏖戰。 人在邊關,戰爭是常有之事。姜泠雖然才來西疆并未有多久,卻也習慣了這邊戰火連綿、不曾停歇的景象。但不知為何,今日聽著帳外那行軍的號角之聲,她竟莫名感到心慌起來。 見她站起身,一側的季徵也跟她一同站起來。男人微抿著雙唇,緘默不語,不知是在思索著什么,眸底閃過一道悲喜莫辨的光。 就在姜泠方一轉過頭時,這道光暈卻又突然消逝不見。 此次行軍,是圣上御駕親征。 步瞻會親自前往戰場。 見自家娘娘走過來,綠蕪識眼色地往一側退了退。姜泠探手,將軍帳往上掀了掀,于一片浩浩蕩蕩的人群之中,隱約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高坐在戰馬之上,衣袍獵獵。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步瞻回過首,似乎朝這邊望了過來。 有光影灑落,墜在他光潔如玉的下頜處,他手中執著長.槍,宛若神祇。 姜泠。 季徵在身后溫聲喚她, 外面風大,當心著涼。 姜泠松開一直緊攥著的軍帳,低低嗯了一聲,走回來。 季徵極為自然地將先前那一碗還未喝完的湯藥遞給她。 藥粥仍是溫熱的,但姜泠卻隱隱覺得,這一回湯藥的味道似乎有些不大一樣。 她從來不疑心季老師,心想著許是藥擱涼了,毫無戒備地將其一飲而盡。 方飲罷,卻忽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天地間轉化成一片昏暗的混沌之色,她聽見軍帳外傳來大魏將士的歡呼聲。 他們說,勝了。 這場仗打勝了,他們終于可以回家、陪妻子過年了。 另一邊,步瞻軍帳里。 男人解下身上沾滿了血漬的戰袍,只著了那件素白的里衣,坐回到榻邊。 帳內肅靜,偌大的軍帳內,左右侍人悉數退散,只余談釗、張太醫、萱兒。 還有從姜泠帳中趕來的季扶聲。 后者是步瞻特地從京都傳喚來的。 張太醫說,他已年邁,在心口處動刀子這等精細活兒,還是交給年輕人去做。 步瞻端坐在那里,看著季徵走進來。后者一襲青衣落拓,活像個畫中仙子,矜貴飄然。 臣已將皇后娘娘迷暈。 季扶聲走上前,朝著塌邊那男子一揖,又忍不住抬起頭,多看了步瞻一眼。只見皇帝微微垂目,閉著眼調養著氣息,聽聞姜泠昏睡過去后,他這才安了些心。 季徵看著他,再度確認: 您確定要臣動手么? 要他動手,去取皇帝的心頭之血。 季徵雖然精通醫術,但如今他要取的,卻是人心頭處的那一碗血。若稍有不慎,便會流血而亡。 他是天子,龍體金貴,根本不容有半分閃失。 圣上三思! 張太醫忍不住上前勸阻。 卻見男人面色未變,眸光中未有任何退縮,甚至沒有任何波瀾。 他緩聲,只道出簡單地兩個字:取血。 以靈山之花,靈泉之水,和所愛之人心頭之血,方能解那西巫情蠱。見他心意已決,季徵并未多言,他從一側醫匣中取出銀針,置于火焰上消毒。 不過多時,季徵這邊已準備妥當。 就在他欲將銀針刺入之時,一直掩面不語的談釗騰地一把握住了季徵的手。黑袍男人緊攥著季扶聲的手腕,指尖用力到泛起一陣青白之色。他的目光卻盡數落在主上身上,半晌,才壓低了聲息: 主上,那高僧所言,乃是心愛之人的心頭之血。您可曾想過,如若此藥對娘娘無解您又何故冒這個險?!甚至要搭上這半條性命去?! 談釗比任何人都知道,主上的身體虛弱,已經經不住這般折騰。而此番取血,卻是有兩重未知。 其一,主上可否在取血過后安然無恙;其二,這心頭血兌于藥粥之中,于皇后娘娘的情蠱可有解藥之效用? 但他也知道,自己勸不住主上。 銀針刺破肌膚的那一瞬間,談釗再也忍不住,朝向那矮榻邊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主上?。?! 疾風驟來,波瀾不歇。 淅淅瀝瀝的鮮血點滴墜落,流滿了一整個銀盆。 月色淌過。 姜泠醒來時,綠蕪與往常一般,正端著一碗湯藥走入軍帳。 綠蕪,現在幾時了? 娘娘,快子時了。 以往子時,綠蕪都會喚她起床,飲下這一碗湯藥。見她捧著藥碗,姜泠也不疑有他,不過須臾,小侍女將藥碗端著,走過來。 奴婢還未喚娘娘,娘娘怎么醒了,是著了涼還是著了魘? 對方將她從榻上扶起來,先是往她身后墊了個枕頭,又往她膝上多疊了一層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