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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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聽說桐里離此路途迢迢,我們兩個女子孤身怎么去?何況我們錢財也不多了?!?/br> 羽生笑了笑,臉色蒼白,目光雪亮,四娘無端覺得她的眼光亮得可怕,只聽她說:“四娘,我們是娼婦,娼婦!碰到劫色,難道我們身上爬過的男人還少?不差這幾個。碰到劫財,全給了盜匪也行,大不了我們再伺候那幾個盜匪幾回,好謀得脫身。就是碰到拐子,大不了再被拐一回,再去一個新的脂粉院,再逃一回。若是實在身無分文,大不了一路干老本行,一路賣身,睡到桐里!” 崔四娘大吃一驚,死死盯著羽生的兩片淡紅的薄唇,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從她嘴里說出來的。還以為是她驚怒過度,又犯了臆癥。 羽生看到她吃驚的目光,竟然淡淡一笑,還是蒼白著一張臉,說:“吃驚嗎?都說佛家有頓悟,我現在才是悟了。人賤到極點,實在就沒有什么可怕的東西了。我們這樣千萬人唾棄,低賤到極點的娼門中人,已經是頂頂壞了的,還有什么可畏懼的呢?” ☆、第58章 人間路之娼門婦(八) ?“萋萋草,懸崖生,風老容顏雨摧身,霜來雪往對孤月......” 小梅半夢半醒中,聽見一縷縷入窗的歌聲。 這歌聲真冷。冷的就像月光。 她有點寒意,往被褥里鉆了鉆,迷迷糊糊地想。 此時夜已經非常深。就算是蜈蚣蕩這種地方,也慢慢安靜了。 崔眉扶著木窗,看著天上的孤月,也收了在安靜中顯得清晰起來的歌聲。 她始終記得那個晚上。 那時候,剛打定主意從杭城離開,她們的財物就被盜匪搶走了。不,那甚至還不是真的盜匪,就是幾個本地流氓,看她們是兩個小腳的獨身女子,跑也不跑不快,喊也喊不來人,就把她們拖到偏僻角落,輪流□□了她們,搶走了她們苦苦積累的財物,一個銅板都沒有留下。 唯一可慶幸的是,這些流氓還沒把她們拉去賣了。 須知市井之中,除乞兒到處流竄,還有惡少年結伙敲詐。更不必提草匪、打布賊、水老鴉、白龍掛等等。當世的這些賊匪乞丐,可是多數都兼做拐子的,不但劫財,而且劫人。劫了你的財,還把你順手就賣了。 窯子里,妓院里的女人們,黑市里待售的仆奴們,很大一部分就是這些人拐來的。 羽生想辦法去找一些活計??墒撬齻冊跓熁ㄖ仞B的除了伺候男人,什么都不會。 兩個來路不明,沒有男人陪伴的少年美貌女子,既不會女紅針線,也不會下廚理事,連洗衣服都不怎么熟練,幾乎是一無所會。 而問起來歷,則模糊其詞,路引也沒有,錢也沒有,什么證明身份的東西都沒有。 時下女人能做活計的地方,少的可憐。她們的疑點又這樣多,正經的人家壓根不肯要她們,連做丫頭侍女,人家都只恐她們是大戶人家的逃婢罪奴或是煙花之地混過的女人,絕不肯收留。 她們也打過乞討的念頭。 郊野行路,會有野獸、強盜。但在城市里乞討,不比郊野安全多少。 乞丐成群結隊,往往拜在團頭名下。團頭是丐籍,名義上也是乞丐,但是手下常聚數十乃至于數百、數千乞兒。團頭為他們提供夜里的安生之處,和乞討毫無所得時的一碗薄粥。但乞兒每每乞討所得,必上繳團頭一大份。如有不從,就可能被亂拳打死。 而市井中的乞丐團伙各有地盤,如果外來的單個乞丐不慎誤入,要么加入其中,要么被攆走或被打死在街頭。 官老爺可不管這些乞丐的死活。 很多因為災荒或者是失去土地而入城的農民,就這樣和本地的好吃懶做的浪蕩子弟一起,壯大了這些團頭的勢力。 乞丐們到了晚上(除了天寒地凍的時候),就隨處歇宿,如果遇到盜賊,就隨同行劫。因姓名不知,面目不識,分贓不多。就是盜賊被抓,乞丐們也能一哄而散,讓人無可奈何。同樣的,這些偷盜所得,也不能少了團頭的份。 長此以往,雖然乞兒大多依舊饑寒交迫,但很多團頭已經是家財萬貫了。 不少團頭還收集女乞丐和一些拐來的流□□子,開起窯子。這些乞丐女子梳洗干凈,裸身窩在臨街半開的洞中,搔首弄姿,有子弟經過,如果心搖意動,只要幾枚銅錢,就可挑選女子享樂。 嫖資盡歸團頭。這些女乞丐所得到的最大報酬,就是一個窩窩頭?;蛘邘淄胫?。根據攬客的多少,來決定一天能不能吃飽。 崔四娘聽到這,呸了一聲:“窯子!” 羽生也搖搖頭。哪怕是在青樓楚館的煙花行當里,窯子也是最下等最可怕的地方。但是,窯子也是這煙花行當里面開的最廣,分布最密集的?;旧夏膫€窮鄉僻壤都能有窯子。 畢竟高級一點的煙花地,還要挑一挑女人的質量,要費點錢養養她們。窯子就沒這么多講究了,只要提供一點吃的,保證這些女人不餓死就行了。 進了窯子里的女人,很快就能被作賤的不人不鬼,消耗得比尋常煙花地都快很多。窯子里常備麻布草席,就是為了能及時地把一個又一個發爛病而死的窯姐抬出去扔了。 她們兩個小腳的少年女子,來路不明,身無分文,又生的美貌,若是去乞討,等于是羊入虎口,十有*是要被賣到窯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