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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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說笑了,”沈霜野道,“郡主有禁軍相護,哪有臣施救之機,不過是救了救火,算不得什么大事?!?/br> “侯爺不肯居功,我卻不能忘恩負義,”謝神筠緩嘆一聲,口吻良善至極,“侯爺為救我傷了右手,不知如今可有好轉?” 皇后皺眉:“傷在右手,可不是小事,太醫怎么說?” 沈霜野笑笑,中規中矩地答:“本就是小傷,不礙事。多謝圣人關心,臣一切都好?!?/br> “舊傷拖得久了,便易成痼疾,”謝神筠道,“侯爺還是不要掉以輕心?!?/br> “不過是被火燎了一下,倒算不上傷,”沈霜野同樣意有所指,“更稱不上痼疾,郡主的好意臣心領了?!?/br> 沈霜野領教過謝神筠的難纏,此刻他目光稍錯,言語克制,將謝神筠試探間的鋒芒盡數擋了回去。 謝神筠便不再開口。 皇后又溫言幾句勉勵之語,忽而提起沈霜野胞妹的親事:“我記得沈娘子的婚期是定在來年七月吧?” 沈霜野的胞妹沈芳彌剛及笄,常年居于長安,和兄長聚少離多,去年由皇帝賜婚,許給了崔家二公子。 婚期還是皇后親自擬定的。 “定在了七月初三,圣人好記性?!鄙蛩捌届o道。 “沈娘子也一定很惦記你,”皇后道,“你此次回長安,正巧可以多陪陪郡主?!?/br> 沈霜野垂眸稱是。 見他始終應對沉著,皇后頭上鳳釵一點,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說:“你府上沒個當家人,沈娘子的婚儀難免會有疏忽的地方,我已令禮部cao辦,侯爺若有想法只管開口,吩咐禮部去辦就是?!?/br> “圣人思慮周全?!鄙蛩翱酥频貞?。 謝神筠默不作聲地打量他,看那鎮定從容都斂進天光下。 “如今北境安定,沈娘子的婚事也定下了,侯爺也該多為自己考慮,”皇后似是關切道,“前兩日圣上才同我提起,說你身邊至今沒個知心人,侯爺這些年為大周攘外敵安社稷,也不能因此耽誤了自己的大事?!?/br> 皇后笑了笑,道,“陛下說,你若是有喜歡的,便只管開口,他親自為你指婚?!?/br> 沈霜野默了一瞬,不知怎地,目光便滑過座上的謝神筠。 長安的世家貴女多是及笄之后出閣,但謝神筠至今未曾定親。她受皇后教導,八歲起就進了太極宮,日夜歇在明理堂,她的婚事,皇后不提,便無人敢猜測。 謝神筠含笑垂眸,看見腕邊金蓮攀上衣袖,她慢條斯理地折了折,抬眼時正對上沈霜野的目光。 沈霜野平靜移開眼。他道:“臣要是有喜歡的,不必圣人提,自然會腆著臉求陛下指婚?!?/br> 皇后似是隨口一提,并不強求,她體恤沈霜野才回長安,還未入得家門,便沒有多留,又賜下重禮讓內侍送他出宮。 宮人換過茶,皇后捧著薄瓷,她日日執筆批閱奏折,指側留下了柔軟的繭,像朵含苞花蕾,那花蕾撫過謝神筠肩頭,留下看不見的痕跡。 皇后抿了口茶,眉心微蹙,道:“前兩日你阿耶同我提起謝裴兩家議親的事,三年已過,你同裴元璟的這樁親事也該重新議過?!?/br> 裴氏一族從來都是支持東宮的中流砥柱,但朝上的立場不會妨礙世家大族間的姻親往來。 三年前謝神筠同裴元璟議親,兩家還未正式約定,謝家大夫人去世,議親之事便就此擱置。 如今謝神筠出了孝期,這樁婚事便被重新提了起來。 謝神筠平靜說:“我都聽圣人的?!?/br> 皇后目光寧靜,再開口時有隱約的惋惜。 “可惜了,”皇后道,“沈霜野是最好的人選?!?/br> 謝神筠頓了頓,她原本以為皇后不會再提。 紫銅云爐煙氣裊裊,逸散了滿殿清香,謝神筠聞到點煙氣,清新凝神。 “侯爺功在社稷,自然能尋到良配?!敝x神筠語氣如常,仿佛皇后只是在關心沈霜野的終身大事,“圣人不必憂心?!?/br> 良配二字卻戳中了皇后的心。 三年前謝神筠議親,謝皇后擇定的人選原本是沈霜野。侯爵只是虛銜,沈霜野還領安西、北庭六州,兼大都護之職,皇后更想將北境兵權牢牢握在手中。 但他不肯娶。 這便是皇后不喜沈霜野的原因。她要把謝神筠許給沈霜野是示好也是恩賜,但沈霜野直截了當地拒絕了。他拒絕的不僅是一門親事,還昭示著他對皇后掌權的不滿。 這種不滿如芒刺,難以忽視。時日一長,便會變成心腹大患。 沈霜野是三境大帥,又轄北府六州,但他至今無妻無子,沈芳彌外嫁之后他就真正稱得上孤家寡人。 他把自己變成了孤臣。 孤臣不死不屈。 —— 岑華群今日當值弘文館,內外肅靜。他不耐寒,才讓內宦捧了熱茶熱水上來,便見中書令賀述微自門外踏進。 賀述微鬢已霜白,但他立如青松,行如云鶴,開口時溫和從容。賀述微先問:“慶州的事,你知道多少?” 岑華群捧了熱茶暖手,搖頭道:“我能知道什么?” “你派去的那個顏炳——” 岑華群截斷他話頭,貌若無辜道:“明公,宣撫慶州的人選是圣人親自擬定的,可不是我派去的?!?/br> 岑華群低頭吃茶,避過賀述微目光,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