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游戲抽卡:開局抽到浸豬籠 第203節
一旁立刻有人阻攔他:“去去去,要快活去一邊快活去,別來毀我的畫!還有,再說歧視的話,我就向學校舉報你了?!?/br> 那男學生不吭氣了,迷著眼睛,語氣像云一樣浮起來:“你知道的,我無意的啦。來,來,我分你一口……新來的、好貨……來,分你……” 竟湊了上去,嘿嘿地狂亂笑著,舉起針頭向來人…… 那人卻很清醒,立刻閃身躲開。 于是,這個從其他狄洲來的“老狄人”男學生,一下沒站住,就撲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畫者驚恐地往后退了一步。 但其他狄人,見同伴撲地,來往參觀的學生,凡是從其他狄洲出身的,俱見怪不怪,甚至都嬉皮笑臉地,還有人伸腳踢他一下:“今天高興過頭,扎過頭了吧?!?/br> 倒是不少大周本土歸降來的,嫌惡地避開。 一旁本與此人結伴同來的,紅爆炸頭女學生也慢悠悠、散漫地掏出通訊器,隨口撥了靈芝生物公司下屬醫院的消息:“喂,狄洲大學分部西毫大學,藝術展區畫展c區,有個扎過頭的,過來弄走?!?/br> “死沒?不知道。反正弄走?!?/br> 于是,她便繼續與其他人一起,高高興興地參觀畫展c區。 反倒是那副大祭圖的畫者,見此,猶豫片刻,道:“靈芝公司確有神術,但有一口氣都能救轉。但是那里的醫藥奇貴,連出動比丘尼一次,也耗資不淺。你們是同伴吧?不給他的家人打電話嗎?” 聞言,女學生上下打量畫者幾眼,輕笑:“你家新歸附來不久?” 便不說話了。自去看畫。 畫者聞言漲紅了一張改造而出,與狄人已經很相似,但整體仍殘留著精細平整的臉。 他是周人世家出身,本是官宦子弟,后來舉家全族降狄,但這一兩年家族才有足夠的價值,搬進了西毫。 這十幾年的教育根深蒂固,竟忘了,西毫城中的老狄人們,即使是平民百姓,也都從生下來,到成長,再到死,養生喪死,讀書教育,都有著狄洲、地煞觀提供的,源源不絕的資源、財富。甚至終日飽食游蕩,兩手一攤,不勞作也不讀書,胡作非為,只要不辱罵地煞觀,不辱罵三大公司,都悠然自得,有人兜底。 他們享慣福祿,找靈芝庵救命,那昂貴的費用,自也有地煞觀治下的西毫城去報銷。 畫者想,他還是不夠習慣、融入狄人,唉,真是漏了在周室時的小家子氣,平白叫人看了笑話。 又泛起一點狂熱,回去再買靈芝公司的藥吧……再像一點狄人,再像一點……這些人吞吐的煙霧,他要不要也開始習慣吸食呢?這樣,才好交點狄人朋友…… 不過,這些其他陽世搬來的老狄人們,都在道主們的養育下,變成了這樣,若是新狄洲有變,靠他們怎么去打仗? 唉,我又犯了傻頭傻腦了。老狄人們自有那碾壓周室許多倍的天工奇物,自有本表新被點化、繁衍出來的狄人,新狄人、以及諸多新民…… 何況,這里有靈芝庵、傀戲班、紫微宮,更有地煞觀…… 況且,還有白玉京里的天人……聽說,再舉行幾次大祭,天人便可幫他們將本表徹底轉換為狄洲了。 那時,自不必擔憂。江南那里可還有幾千萬多的周人呢,足夠狄部揮霍好久了。 畫者胡思亂想之際,卻見前方人頭攢動,原來是幾幅大家的畫作被搬了進展區。 其中有幾張描繪內城白玉京的圖,人人爭先恐后,擠到圖畫前,甚至發生了推擠。還有選哪一幅畫而互相大打出手,開始斗毆的。 本次藝術展中的最出彩者,是要被送進白玉京中也巡展一圈的。哪怕只是照到了從七寶宮遙遙投下飄渺的余光,也足夠畫者以及各自的擁護者打破腦袋了。 畫者也顧不得自己普通展區的畫作了,也往那邊的人群里擠過去。 他一扭頭時,驚訝地看見,有一只絨絨的,體格不大的赤狐,皮毛順滑而鮮麗光亮,紅如火,白如雪,正蹲坐在那里,仰著小毛腦袋,頭上還別著發夾似的樹葉,一幅幅將這些畫作看過去,神態認真。 他有些手癢,這難道是哪家沒轉換好的新民的崽子? 正想著,那狐貍一躍而起,爪子將幾幅狄人畫的,描寫“大遷居”的,一下子撕爛了。 然后它下落時,落心居然重重蹬在那倒地不起的狄人學生臉上,細細的黑腳末端,生著毛茸茸的小白爪,居然一下將那學生的鼻梁蹬斷了,將他踢得滾了多圈。 然后小狐貍趕緊在一張被它抓落的畫的干凈的背面,蹭了又蹭小白爪,像是人在碰了臟東西后拼命擦手。 居然毀壞這些繪了本表狄人歷史的畫……畫者愕然,正想上前抓捕,卻見這油光水滑的小狐貍,側過頭,朝他極鄙夷地“呸呸呸”了三下,用爪子指指他的腦子,然后“噦”了一下,便甩著尾巴,尾巴毛里似乎一閃而過什么亮晶晶地東西,大搖大擺,極囂張地從他跟前跑走了。 畫者剛怒火升起,忽然腦袋中沖上來一股難以遏制、莫名其妙的悲痛之情,他跪倒在地,莫名其妙地大哭起來,甚至連這段記憶被這股莫名的悲痛之情攪合得七零八碎,也未察覺。 他忙著莫名其妙的悲痛,畫展c區的人群擁擠著賞畫。沒人發現,那倒地的狄人學生身上少了點什么。 等跑到僻靜處,小狐貍側偏舉起尾巴,尾巴毛里正落著從那狄人學生身上順來的身份識別卡片。 魚身有千般好,就是那么小一尾,還沒有手沒有腳,只有軟綿綿的鰭,都不好拿東西。 黃眉給的這變身的法子也有點意思,甚至能模擬狐貍的一些種族天賦。 這狐貍尾巴里居然有自帶的藏東西的小小空間,大約也是狐貍們成精后的天生本事之一。 她抖了抖尾巴,抖出各種身份的卡卡片片證證,不知從多少狄人身上薅來。 西毫的內城,白玉京,是有進出證明和嚴密檢測的。 她又不知道進內城白玉京需要什么證明,因此將從普通白領、精英人士,普通居民、學生,三大勢力的雇員,全都薅了個遍。 無一次失手。 也不知道地煞觀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盤,作為化本表為新狄洲的核心,狄國的首府,西毫城,看似被狄人經營得鐵桶一般,還用了些手段,遷徙了不少其他陽世的狄人過來。 但這里的狄人,甚至是城民,基本都是廢物點心。 與華家軍對峙的狄眾相當殘酷冷血,也有悍勇,鐵騎席卷大地。 即使是煉精化炁的修士再輕盈無聲,靠得太近時,因種族有異,靈敏如犬,狡詐比豺狼的狄人,都應該有所察覺。 而且比起有些用炁辨認,頂著招子不用的修士,rou身凡胎的狄人,用耳、目,直覺,本應更能察覺她的存在。 但這些應該算地煞觀鐵盤的老狄人,卻被地煞觀養得都是一個賽一個的極愚蠢、極輕浮不負責任、極自私、極孱弱,隨時隨地尋歡作樂,沉迷非常令人惡心的、下三濫的某種“享樂”,全民都在夢鄉游蕩一般。而且不是年輕人養廢了,是男女老少皆如此,幾代如此,家風如此。 如果是這種狄人在跟華家軍對峙,恐怕狄國早就兵敗如山倒了。 也不知道養出這種狄人的其他陽世的狄洲,如今是個什么鬼樣子。 以目前西毫城里,狄人普遍的這種爛樣子,甚至被圈養的周人以野獸的姿態來一場大反攻,都可能造成相當傷亡。全賴地煞觀旗下的修行勢力、修士在鎮守這座城。 難怪地煞觀對西毫的防備毫無信心,看到她入城就匆匆忙忙調人回防。 李秀麗帶著這些證件往外而去,心道,卻偏偏,怪了。外面的九十九重城,無論多么慘痛絕倫的姿態,被變成野獸,甚至被掛在屠案上,那些九十九重城中,總有大周人族還存在。 據百神說,西毫城中,也是有大量周民存在的。 但她進了西毫城,卻見到的只有狄人、歸降轉化來的新狄人,新民,根本看不到周民的任何影子。 人都去哪里了? 小狐貍往前一躍,變回銀魚,于是,那些證件隨之縮小,夾在她鱗片間,像一點點鱗片邊緣的碎石子,無聲貼到一輛向內城方向飛馳的汽車的底盤處。 卻在她變幻,貼合的那一瞬間隙,一個本來朝這方轉來的,轉動的紅光掃射掃描的監控,默默地轉開了一瞬,像人扭開了頭。 馬路附近的汽車,在主人的cao縱下,卻還是不易察覺地加快了速度,互相交錯了視角,將一隊正在扭頭的狄洲修士的視線擋住,掩蓋了閃過的鱗片銀光。 沿街的商店里,播放音樂吸引顧客的擴音器、音響,在無人調整的情況下,音量自動跳到了最高,將耳目靈敏的修士震得揉了揉耳朵,抱怨:“智械總工廠的廣告太大聲了……”“噓噓,小心收到抗議?!弊匀?,他們也聽不到鱗片間證件的碰撞聲了。 被小小銀魚貼到車底的那輛顏色清新的女士用車,發出了更大的尾氣聲,似乎要遮掩什么動靜,也似乎要遮蔽躲在自己懷中的小魚。 自動檢測外來人員并本應發出警報的大學電子門,在她安全躲入車底后,終于結束了“故障”,松口氣般閉合。 李秀麗尚無所覺,只想狄人、修士的遲鈍愚蠢,省了她不少功夫。 滿城風雨,但風雨與城,無聲地背道而馳。 被殘忍地、痛苦地制成了工具,制成了這座城中為狄人提供一切便利的“物”們,默默無聲,拼著被銷毀的風險,將這位為他們而損修為、孤身入西毫的修士,送向白玉京。 身化異物,心炁將滅,仍有殘軀。 君為我等折劍,我等為君遮蔽風雨,舍我殘軀,做那渡橋,直通天上城! 第179章 外城的風風雨雨,吹不動白玉京畔一縷霧。 刺目的警告聲,驚不起十二樓五城下彌漫的云。 在塵世巨蟒腹中的西毫,本沒有真正的天空可言。 但一穿過飄渺云霧,進到內城,便視野驟然開闊,似到了別的天地。 天空如鏡,澄澈淺藍。 千年不謝的名花,萬載長綠的瑞草,來去隨人,在道路邊肆意生長。 十二座通體溫潤的玉樓,渾然一體,無絲毫雕琢痕跡,卻自生輝光淡淡,無阻礙地穿透無邊黑暗,給了西毫半城光明。 許多鸞鳥、鳳鳥停在玉樓的檐上,互相梳理或青翠,或泛彩的長長尾羽。 它們目泛神采,每掉落一片羽毛,就化作點點回蕩著無數祝福祈禱美好生活之聲的靈炁,化作玉樓輝光中的一抹。 并非外城中的投影、機械,而是切實的祥瑞生靈。 這些名花瑞草,鸞鳥飛鳳,自天人入住白玉京,便不知從何迢迢飛來,跨越數表人間,在此徘徊不去。 底下人抬頭看見這真正的鸞鳥,驚嘆艷羨不已時,卻聽見沁人心脾、悠長空靈的鐘聲,一聲接一聲,回蕩藍天。 鐘聲響,鸞鳳皆欣喜,騰空而舞,竟半空生虹彩。 聞音時,人心頭的雜念俱消,濁氣頓清,心情寧靜。 “金鐘響,玉磬敲,會玄都,聚群仙。最后一輪大祭,即將開始?!?/br> 站在最前方,引路的一名玄衣道人,回過頭,對身后的狄王,以及還在留戀白玉京景致,衣著華貴的男男女女們說: “諸位皇子王孫,能否長治此表人間,在此一舉。望諸位已經備好充足祭品?!?/br> 狄王道:“我的皇兒們俱已備齊祭品,不惜搜空了本族、新狄洲,也從大江以南搜羅了無數。狄、周祭品俱全。必令此次大祭功成?!?/br> 狄人王族子弟紛紛取出一個個葫蘆來。 大王子將自己手中的葫蘆,擰開蓋子,恭敬地向前一遞:“請大道主、父皇一觀?!?/br> 地煞觀在本表的“外交官”從顛倒的三清相里,化了個煉炁化神的人傀出來,專門來負責這最后一場大祭。 玄衣道人接過葫蘆,往其中一看。 這個葫蘆只有巴掌大,但通過葫蘆口向其中看,卻可以看到,里面竟然有大片大片的土地,上有屋舍、田舍、井水、河流,山川,無數凡人在其中落腳。 一部分土地上是周人,無知無覺,自在生活勞作。一部分土地上站著狄人,似乎早知道要發生什么,一臉狂熱地等待著。 兩部各有數十萬人。其中,士農工商之人,各行各業俱齊全。甚至還有一部分狄人軍隊,以及從周室擄來的那些各部敗軍。 道人看罷,抬起臉,嘴巴在額頭上咧開,笑道:“不錯,不錯。等到本表與大周合并,汝等俱可入我觀為弟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