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游戲抽卡:開局抽到浸豬籠 第202節
煙雨朦朧湖畔,小橋流水人家旁,窯洞一座接一座。 兀而朝天,如林而立的奇山秀水側,是一片豐美蒼茫的草原。 且外界的尋常城鎮中,平民的低矮房子、棚屋,在這里是看不見的。 任意一座民居,都面積不小,皆有數進、層樓,還帶院子,且稱得上畫棟雕梁、精巧絕倫。盡是丹光碧色,檐角飛云。 但最讓李秀麗訝異的還不是這些。 寬敞的大街上,線條流暢、造型時髦的汽車,正在各自的道上飛馳。時而按照紅綠燈的變幻而停。公交車時走時停,總有客上上下下。 自行車、電瓶車,也在各自的車道而行。 噴漆繪彩的朱門,露出一架電梯,進出了衣冠楚楚的行人。 雕梁畫棟的建筑,有時候旋轉大門,露出內里的巨大機械,銀白的車間,流水線——一座工廠。 時而亦有城市鐵軌,載滿上班族,閃鈴而去。 雪山上停著飛艇,飛艇上紅男綠女,正尋歡作樂。 大漠的綠色沙洲中,那一池碧波的倒影里,在放著愛恨情仇糾葛的電視劇。 奇山的山體鑲嵌龐大面板,笑容完美到近乎虛假的男子、女子,在推介著產品…… 行人雖然都穿著大周的古裝,有的穿皂羅衫,蹬著靴子,但戴著墨鏡,踩著平衡車;有的一身仕女裝扮,環佩叮當,但騎著小電瓶…… 比起大周,位于蛇腹中的西毫城,簡直像李秀麗曾經所在的現代社會。 但也有些許不同。 比如每隔一段距離,高逾數百米的圓柱,半透明,通體微光,中空,里面站著一尊巨大的靈芝圣母像,有九張臉,朝著不同的方向,均露出慈婉的笑。 祂的赤足下,則踩著,或者是被九個猙獰的鬼童捧著。鬼童們身側, 無數比丘尼攀爬在靈芝圣母像上,她們對比數百米的靈芝圣母,顯得極為渺小,正在為祂清潔軀體。 圓柱內,香花散落,梵音飄揚,飛天繞著菩薩起舞。 而每個圓柱的外部柱體上,都掛滿了霓虹招牌,閃閃爍爍: 【靈芝生物醫藥食品科學公司歡迎您的光臨】 而靈芝公司圓柱下方的透明門外,則排著成列的隊伍,有的在議論新出的藥劑,有的頂著動物特征的面孔,在暢想這次要購買由什么人制成的藥劑,換一張怎么樣的軀殼。 有著飛檐畫棟的,漂亮復古外觀,卻動輒拔地而起,上百米高、數百米高,鱗次櫛比的大廈上,則時常端坐著巨大的人偶,十指下垂引線。 每座大廈都鑲嵌著巨大的高清屏幕,每一個屏幕中都在上演著一幕幕極為真實的短劇。 李秀麗一抬頭,就看到了幾座人偶坐著的大廈上,屏幕中反復播放的,是一座起霧的小城,陳舊、嘎吱嘎吱的花轎,惶恐的新娘,古怪的宅邸,不見的新郎,冷淡的翁姑,被塞入手中的拜堂木偶、深夜來敲門的聲音,門縫底下流出的膿水…… 這幾處屏幕下方,在滾動著字幕: 【智械總工廠,最新全場景真實體驗廣告!《新臺》展示柜正在開放期! 本年最優惠價!免費體驗《新臺》劇情!最新09997號工廠新版智械,生產效率翻倍,五折優惠!】 一個只仿生機械鳳凰載著外賣,從大廈邊飛過,穿過了,那4d般凸出的真實場景。 它的翅膀居然真實地扇動了視頻里的霧氣,掀開了一角轎簾。 但轎子中空無一物…… 路過的行人看到這些廣告,尤其是花轎中空無一人的場景,皺眉議論:“虛假廣告還掛著!我上周預約了去《新臺》展示柜體驗劇情,結果別提了,智械總工的客服給我打電話,說什么《新臺》出了些bug,有故障,要等維修好才能重新向公眾開放……我聽內部消息說,是重要npc損壞還是消失了……” “唉,<新臺>展示柜投放才多久啊,這就壞了。還是去體驗別的吧?!t拂女’、‘哈姆雷特’也不錯。里面展示的智械雖然是上一批次的,但也不算舊……” “算了吧。我就是沖著展示柜的免費體驗劇情去的,那些新配置的智械個頂個的貴,玩了劇情再隨便看幾眼就是了?!?/br> 二人話未說完,一座大廈上方,那個坐著的人偶,忽然垂下來一根引線。 遞過來一張通知書:【公民,您因誹謗我司而被起訴,請于指定日期出庭?!?/br> 城市上空,更有滋滋滋的輕微細流聲。 于是,這二人就哀嚎起來。 其中有個極沮喪:“怎么偏偏是明天??!怪我嘴賤??!我今天本來要去紫微宮應聘的??!” 另一個安慰他:“或許,下一次……” “沒有下一次了……紫微宮那地方,都是世代承襲的,罕見招聘臨時星官,有數不清的人爭著報名,名額早滿了……聽說這次是有星官不知道為什么名額空缺了,才臨時招一次……” 他抬頭,朝某方天域看去,說:“紫微宮在上,希望明天我出庭完畢還能趕得上報名……” 銀白的魚兒也朝著那個方向看去,眼中便映出了一片浮在虛無黑暗上的巨大的云。 但因是在西毫城中去看,便又輕而易舉,自“云”的表象穿透,看到了……看到了……那是什么? 那是一艘很像科幻電影的,巨大的,艦。 即使隔得太遙遠,依舊能看出那艦上閃爍的極危險的光。 它一會凝實,一會極虛幻地閃爍著。 好像是在塵世巨蟒的腹中,又好像是幽深的宇宙,在此世的維度之上。 那議論的二人走遠了,要去紫微宮應聘的人還在抱怨不休:“我在本土的時候,都沒能登上過紫微宮掛牌的空天母艦……難得在這有次機會……” 紫微宮??仗炷概?。 銀魚看了一會,想起衛縣的小吏曾說過,西毫城已經被經營得接近狄洲本土了。 好一個靈芝生物公司,好一個智械總工廠,好一個紫微艦! 它悄然而游,從一棟民居的墻后貼著檐下而動,既沒有空中被霓虹燈照得身軀泛彩光,正九面巡視的靈芝圣母像看到,也沒有被坐在大廈頂端的巨型人偶垂下的千萬引線捕捉到,尾巴一甩,游進了陰影里。 李秀麗聽到自己的心聲中,響起了焦急的聲音:【赤霞娘娘,您能聽到我們的聲音嗎?】 是白面、黃四娘等的聲音,背景里夾雜著趙烈等人的聲音。 蒲劍化光而返,無人可攔,以極快的速度,將百神送到了華家軍中。 此時,他們在趙烈等人的告知下,終于明白了一切。 又在趙烈等人的指導下,借著李秀麗留在杏花村的法身洞天,做了她的臨時信徒。以祈禱的方式,向她傳遞信息。 銀魚貼在檐下,一動不動地看著身邊本來安閑自若一派的西毫城,驟然鋪天蓋地,響起刺耳的警報聲,到處是警示的紅光。 每幢畫棟雕梁的大廈,屏幕上都開始放送她的面容,下面打著鮮血淋漓般的紅色交叉,沒有起伏的冰冷機械聲回蕩在西毫城上方: 【緊急通知:sss級通緝犯李秀麗已入侵本城,請所有公民如見到此人,可通知靈芝生物公司、智械總工廠、紫微宮中的任何一位雇員!】 【緊急通知:sss級通緝犯李秀麗已入侵本城,請所有公民如見到此人,可通知靈芝生物公司、智械總工廠、紫微宮中的任何一位雇員!】 李秀麗在心炁里回:【嗯。我聽到了。玉璽的具體藏匿地點在哪里?】 黃四娘道:【在白玉京!白玉京是西毫城的內城所在,也是地煞觀以及狄洲的中心之中心。您聽我說,白玉京中有位‘天人’,他就是被地煞觀找來的,煉化玉璽者。玉璽應該就在他那里?!?/br> 【‘天人’?】 【我們只是階下囚,狄人當著我們的面也不會談論太多。并不知‘天人’的具體信息,只知道,狄人遵奉他,甚至更勝膜拜地煞觀。地煞觀的人,自詡名門大派,也絲毫不敢冒犯‘天人’。 白玉京中有十二樓五城,天人居住在宮闕最深處的‘七寶宮’?!?/br> 白玉京,天人。 一隊隊的修士匆匆沖進了城,回防。 巡邏車,地面的、空中的,開始沿著所有線路,搜索每一條道路,每一座建筑。 西毫城的絕大部分居民都開始一寸寸地摸排。 有一隊巡邏的煉精化炁高階修士經過屋檐下,頭也不抬,只顧著感應四面八方的炁。 銀魚的炁與四周的炁幾乎一體。頭上的炁沒有任何異常,他們誰也沒有看一眼。 李秀麗想起在大夏時,大夏的仙朝修行者傾國而出,在搜捕她時。張白就帶著她光明正大地在人間走。 這些修行者,個個眼高于頂,根本不屑于凡人的rou眼凡胎,直接以最無法遮掩的炁去搜索。 反而在眼皮底子下,溜走了她。 地煞觀一樣傲慢。 李秀麗在檐下稍微游出去一些,他們仍然沒有抬頭看一眼。 等視野略開闊了些,在滿城搜捕的紅光、機械、緊張的行人、刺耳的警報中,她仰頭看見,在規模龐大的西毫城中心的位置,繚繞著飄渺的云霧。 這些看似脆弱虛幻的云霧,卻將外城平日的光怪陸離、此時的風聲鶴唳,全都牢牢擋在其外。 靈芝圣母像旋轉的九面,轉到此方向時,就低垂眸子,不敢直視。 巨大人偶的引線,一根也不敢,更穿不透云霧。 邈遠而垂顧的紫微宮,閃爍的冰冷之光,全然不照* 此處。 而在云霧之中,似有仙鶴翱翔、青鸞虹橋,飄渺如蓬、瀛,有十二座全部由玉石渾然一體而升起的高樓,樓高難見頂,玉之溫潤光暉,照亮西毫;五座宮殿,通體黃金,燦爛明耀,洞徹黑暗。 西毫城在黑暗蛇腹中閃耀的靈神般的光輝,竟然核心來源是這宛若天上城的十二樓五城。 起玉樓,升金臺,居天人。 銀魚擺著尾,在這場為她而大作的神都風雨中,悄無聲息,游向白玉京。 第178章 但,風狂雨驟般,響徹西毫城的刺耳警告聲、到處亂掃的紅光、到處巡邏的修士,對大部分居民只是造成了一些影響,增添了些許緊張的氣氛,但沒人覺得與自己有太大的干系。 他們幸福已久,對地煞觀以及旗下的三大勢力充滿信心。并不覺得一個本土的外道女修混進城中能怎么樣。 離內城所在區域最近的,西毫大學中的學生們,同樣如此。比起那個鬧得滿城風雨的“通緝犯”,他們更關心近在眼前的藝術展。 西毫大學是一所同狄洲許多大學一樣,偏藝術、人文類專業的學校。 近日,校園里熱鬧極了,由多個門派贊助,地煞觀推動舉行的藝術展,地點就設在西毫大學。 一個染著爆炸頭紅短發,系著肚兜,面色蒼白的女學生吐出一口煙霧,對著一幅油畫贊不絕口:“對比鮮明,繪制精細,用色大膽!飽含創作激情!漆黑的天地、發光的城,光中抱著寵物,蔓延的長隊,人們面上帶著對未來向往美好憧憬……連嬰孩的笑影都純潔甜蜜,仿佛期盼著將來的成長?!?/br> “簡直把我們初初響應移民,來到此表的場景完全還原了?!?/br> 另一個留半邊長發,打銀色耳環,一樣蒼白,甚至臉頰凹陷、眼神呆滯的男學生拿著針,在自己身上扎了一下,才做夢一樣囈語:“這幅大祭圖才好。用最細膩的筆觸,描繪了飄渺的云霧,噢,飛翔的鶴,大祭,七寶宮……可惜不見天人……”他忽然用留得長長的指甲狠掐了一下畫,神經質地說:“為什么大祭的人群里,有這里的土人,他們也配?難看,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