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游戲抽卡:開局抽到浸豬籠 第75節
朱員外也是狠人,根本不問握著佛珠的時候打了誑語有什么下場,直接握住珠子,一字不差重復一遍。 佛珠沒有任何異像。 枯松老僧點點頭:“朱施主并未誑語。朱家確實不曾招攬鬼物,以此謀害凡眾?!?/br> 朱員外當即解下佛珠,抵還老僧:“抱歉,那么,容我先送丹娘回房,稍后再來與各位商議今晚之事。她臉色實在不佳?!?/br> 如今深冬冷夜,江氏本就病著,又受了驚嚇,穿一身單薄衣裳,沾滿塵土,已搖搖欲墜,臉白如紙。 又向眾人一禮:“請各位先照看緋兒,我去去就來?!?/br> 朱員外畢竟是主人家,又是一地的豪族之主,大士紳,身有功名。他的名字,估計幽官都登 記在案。 他已經發了毒誓,,面對懷疑也以禮相待。眾人雖然仍然心有疑慮,也不便再多言。 朱家夫婦離開,江氏貼身婢仆隨之離去。 李秀麗把艾旗掛回原位,依然讓劉丑守著。 乍一看,劉丑只是個面冷性僻寡言一點的正常人。 隨著她修為提升,她已經能通過意識神念,向劉丑下達更多的命令。一些簡單機械的命令,劉丑能自動完成。比如,捉住除她之外觸碰艾旗的人。 黃鼠狼搖晃尾巴:“你們相信他剛剛說的話嗎?” 枯松老僧道:“朱施主不曾撒謊。佛珠不曾示警?!?/br> 白鶴接道:“但那位善信說的,也不是全然的實話。他確實不曾與鬼神合謀戕害凡人,也不曾驅使地羊鬼。但他既沒有明確地說出,他們是否早就知道地羊鬼的存在。也沒有說地羊鬼的出現與朱家無關。他發誓的,僅僅是,不曾驅使地羊鬼去害人,罷了?!?/br> “那還是按原計劃!”李秀麗說:“等一下他來了,我們明面上裝作答應他,去巡邏捉拿鬼物,但說不知道暗里還有沒有潛伏的搗亂者,讓他把大部分家丁調回來,守著朱緋要緊。出門后,我和黃道友就甩脫跟著的人,悄悄折返回來,我有一些幻術,可以混進女眷里。黃道友體型小,穿屋過道不易被發現,還有一些迷魂術,正好摸摸情況。道長和法師是出家人,又一向有名望,去向百姓打聽調查?!?/br> 朱員外不多時就回來了,請他們去客廳說話。 他說的話,一點兒也沒有超出修行者們的預期,反復只是懇請他們保護好朱緋,盡早鏟除惡鬼,又說自家奉公守法,從未行過弄鬼裝神的事。 李秀麗提出了他們商量好的方案。 事關兒子的安危,經歷過這一遭,朱員外再不敢因為有了艾旗懸掛,就輕忽院子的守衛。果然答應撤回精壯家丁,看守院外。只點了幾個老弱病殘跟著李秀麗等人。 這幾個走路哆嗦的家伙,甩起來方便極了。 朱員外又請求“云真子”:“道長,但他們也是凡夫俗子??煞裨僬埬耐絻阂黄鹂醋o緋兒?” 他對劉丑單手就制住四五個人都摁不住的江氏,印象深刻。 李秀麗答應了。 次日,李秀麗、黃鼠狼輕松擺脫了跟在他們屁股后面的幾個家丁,悄然從一角落翻墻,摸進了朱家后宅。 “我們先去他家的賬房摸一圈,再去朱夫人那里裝作丫鬟,套套話?!崩钚沱愓f:“你的迷魂術真的靠譜吧?” 黃鼠狼用爪爪直拍肚肚:“那肯定靠譜!我靠這招摸雞,很少被抓!” “那就是被抓過嘍?!?/br> “偶爾,一次。一次,不算被抓……” 兩個大搖大擺地走在后宅,迎面遇到一個婢女,問:“賬房怎么走?” 婢女驚疑不定:“你是前院老爺請的女冠?怎么在……” 話音未落,鼻子里鉆進一股極臭又有一絲異香的黃色氣體,登時兩眼一直,迷迷糊糊:“賬房,左轉,直走五十米,過垂花門,再右轉……” “謝了。把外套脫給我。你自己回屋去重新換套?!?/br> 婢女依言而行。 過了一會,冷風一吹,她已經站在了自己的屋前,醒過神來,摸了摸胳膊:“啊呀,我怎么沒穿外衣就出來了?冷得慌?!边M去翻箱倒柜,沒翻到衣服,只好換了一套。 走出老遠,李秀麗還想噦:“不就是放屁?還美曰其名‘迷魂術’……噦,好臭!去,不許蹲在我肩上,熏到我了!” 黃鼠狼憤憤地從她肩頭跳下:“沒見識的人類!這是我們種族rou身自帶的腺體天賦,凡獸就可迷魂,入道之后還能小幅度修改人的記憶和印象,多少人羨慕都羨慕不來!” 賬房掛著鎖,李秀麗不耐煩找鑰匙開鎖——想也知道,肯定在朱員外那。 她用兩根手指,把鐵鎖捏癟,揉開,打開門溜達進去。 賬房里放著大量賬本。 黃鼠狼用鼻子仔細嗅著每本賬冊。 如果他們所料是對的。做高利貸的賬本上,或許會有地羊鬼的臭味。 但嗅遍了,也只有油墨的氣息。 直到嗅到某處書架,它忽然說:“把這面墻摁一下?!?/br> 李秀麗摁上墻,墻壁上彈出一個暗格。里面單獨放著厚厚的幾大本。 一股腐敗的臭味沖入黃鼠狼的鼻子,它說:“就是這些!” 李秀麗興沖沖地翻開其中一本,一看,天書:“哇,好多人名?!彼惯^來又看:“除了人名外,這些數怎么看?” 黃鼠狼聞言被噎住了,不敢置信:“你一個道士,整日讀經,又入了道,這都看不懂?” 李秀麗現代的數學一般,但古代的賬本自有格式和計算方式,她確實沒怎么看懂,理直氣壯:“難道你就會?” “我只是一只黃鼠狼??!” 李秀麗端空了暗格:“算了,帶回去給道長、老和尚看?!?/br> 兩個端著幾大本,復原了暗格,門是鎖不回去了。李秀麗像模像樣地按照原樣,捏橡皮泥似的,還原了鎖的大致外形。至于能不能開,那就不關她的事了哈。 溜到轉彎處,他們聽到了腳步聲。 躲到柱子后,是江氏的貼身女仆,帶著幾個丫鬟,往女主人的臥室走,唉聲嘆氣:“我們夫人出身顯貴之家,下嫁到這里,本以為是享福的。哪里知道,人到中年,卻差點面臨喪子之痛?” 一個大丫鬟說:“唉,少爺是多好的一個人。雖然內向膽小了些,但從不隨便打罵人,也不隨意生氣,溫和有禮……怎么去了一趟京城,回來竟然遇到這樣的倒霉事?!?/br> 另一個丫鬟說的隱蔽,卻聽得出不平:“誰說不是呢?那邊的人,整日里只知道向夫人、老爺要錢。夫人帶著少爺回了一趟娘家,回來之后似乎被氣壞了,郁悶在心,身子就開始不好。我看京城的‘風水’不好?!?/br> “唉。好了。那也是我們以前的主家。不要再議論了?!?/br> 黃鼠狼和李秀麗對視一眼,悄然尾隨她們之后,跟進了江氏的院子。 第067章 佳節在即,安城卻萬民齊喑。 冰雪之中,白鶴道士、枯松老僧走了一圈,心情愈加沉重。老僧往生經誦念不止。 小孩哭得淚人兒一樣,全家大人都得了病。爹娘均喪。老祖母僅剩了一顆心臟還未曾被替換,奄奄一息。昔日還算富足之家,家徒四壁。 婦人呆坐門扉內,門后是她年少恩愛過,卻已經形如死者,口鼻溢出泥沙的丈夫。她喃喃地請求他原諒,她要改嫁了。 有人病如骷髏,只剩了半幅內臟,起不來身,卻拉著白鶴道士的衣裳,苦苦哀求:我一條爛命,沒了就沒了。道長,請您告訴朱家,千萬不要賣我的兒女,我開春就去做工,就去給賣苦力…… 僧道二人回到朱家,抬頭看見高門新鮮的紅漆,好似滴流的血。鎮邪的石獅子,像張牙的惡獸。 李秀麗、黃鼠狼已經在廂房等他們了: “我們拿到賬本了?!?/br> “不過在內院沒有探聽到什么消息。朱夫人確實病了,一整天都在昏睡,其他丫鬟婆子都一問三不知,只說些家長里短?!?/br> “你們這是怎么了?” 二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白鶴道士的英眉沒松開過,枯松老僧不停地轉動手中佛珠,似在默念心經。 白鶴道:“我們逐一訪查,所有得過怪病之家,都曾向朱家借過印子錢。沒有得過的人家,絕大多數都沒有借過?!?/br> “噢,你們看看賬本!我和云真子進了他家的賬房,從暗格里翻到。只這小丫頭不頂事,連賬本也看不懂?!秉S鼠狼抖了抖身上的皮毛,神奇地從短短毛發間抖出了幾大本的賬冊。 白鶴伸手拿過賬本,翻了翻,很快從繁復的文字間理出頭緒:“不怪云真子道友。貧道俗家時略通庶務,這幾本帳,都是雙層賬,有明暗兩層。做賬人很內行?!?/br> 翻看間,他漸漸凝了眉宇:“明賬部分,果然是高利貸。九出十三歸,極狠的那一檔?!?/br> 他手間,賬本越翻越快,幾乎是一頁一眼:“……都對上了。這些名字,其中有一部分,已經被勾去。這幾個,已經全家死絕。這一家,只有祖孫二人,再也還不起。小孩已經被賣走。還有一些,顯示新記上去的,是我們走訪時,剛剛借債不久,還有余力償還的人家?!?/br> 李秀麗托著臉問:“那這就證實了吧,朱家大量發放印子錢,與地羊鬼的存在關系很深。說不定就是他們家激起了人們的情緒,導致幽世外溢,形成溢出區,誕生地羊鬼?!?/br> 白鶴沒有立即回答她。 因為他越往下翻,越觸目驚心。 他看懂了暗賬部分,雙手都微微發顫,猛地站了起來:“云真子道友,黃道友,你們拿賬本之后,有沒有對現場另作處置?” 黃鼠狼說:“我在暗格里放了一枚葉子,上面沾了我的……我是說迷魂術的氣味,嗅到的人都會把樹葉看成賬本,幾天之內絕對堪不破!我還給云真子捏過的鎖也來了一記,保證熏染到位,只以為鎖是自己壞的!”它自豪道:“我每次摸雞之后,主人家出來看,都還以為雞還在呢?!?/br> 李秀麗卻看他神色不對:“怎么,賬本有問題?” 白鶴說:“你們要盡快把賬本送回去。朱家不簡單。這本賬,明賬是高利貸。但暗賬是大量流通不明的白銀,其中有大筆購買硫磺、硝石、木炭等物的記錄?!?/br> 黃鼠狼、枯松老僧都沒反應過來,李秀麗立刻道:“火、藥?” 白鶴微微頷首。他以為對方也是道士,未修煉之前,應該也嘗試煉過丹。 對于具有豐富“煉丹”經驗,甚至內部有傳承的道教人士來說,看到這些原料,立即就能明白,不奇怪。 火、藥就是誕生于道士之手。 李秀麗奇道:“他一個走商起家的士紳,買這些做什么?我記得,大夏對這些在民間的流通管控的很嚴吧。蓄養私兵是重罪?!?/br> 在社稷圖里,她還提出過炸山的設想,被陽春門的人否定了,給她科普了一翻大夏對火、藥管控之嚴厲。因此她印象深刻。 白鶴說:“朱夫人姓江。江家是京城望族,當今三皇子的側妃,就是江姓女。說起來,應該與朱夫人是同輩姊妹。自從前些年胡貴妃掌權朝堂之后,皇室就頗風云詭異,幾個成年皇子避居封地。三皇子安王的封地,就在此隔壁省?!?/br> 他嘆了口氣:“總之,這件事不能深究。我輩修者只管超凡之事,不應卷入世俗之爭?!?/br> 怪不得連大夏的幽官都不管這里的事。如果消除溢出區會傷到朱家人,并牽連背后的皇家之爭,縣、府兩級城隍,誰愿意當這個出頭鳥,接這個燙手山芋? 所以朱家最后找上了他們這些不知真相的散修野道。 但,生民何辜!他們還是得硬著頭皮繼續平這個溢出區。 “行,我們把這賬冊放回去?!崩钚沱愐皇执瘘S鼠狼:“就當不知道這什么暗賬?!?/br> 一人一獸剛推開門,走了沒幾步,迎面就撞上了朱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