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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仙游戲抽卡:開局抽到浸豬籠 第74節

    黃鼠狼細細地笑:“你一個能入道,就定做下過大事業的人類,竟比我還無知!說這等話,好似從未出過門的大家閨秀!”

    “印子錢,就是你們人類說的高利貸,九出十三歸!”

    白鶴說:“道友,你仔細想想,你的法器示警之時,正是朱家人意圖逼人舉債之時?!?/br>
    “我和黃道友發現那頭地羊鬼時,正有幾個朱家家丁,在某一家圍堵某一家人。他們抱頭痛哭,奉上銀兩,稱家里值錢的東西已經交完、當完,這是最后的一點銀子,早就還了三倍本金不止的利息,百般哀求朱家再寬限幾日。

    黃睛黑面的一頭地羊鬼,就趴在這家的墻頭,如癡似醉地汲取著利息銀子上的炁,貪婪地盯著他們的肚腹,作剖腹的姿勢,手爪勾起,一顆透明的心臟虛影,從那家家主的胸膛被勾出。

    我和黃道友見到它害人,立即上前打斷了要債的場面。地羊鬼爪上的心臟即刻回歸原位。

    它見勢不妙,當即逃走……我們在其后追索,它逃到一半,好像感知到了什么,忽然轉了方向,飛往朱家……”

    隨后發生的事,李秀麗也知道了。

    “陽世沒有任何神怪,隔絕萬法。必定是有什么東西刺激了人類的情感,導致幽世溢出,才在安城形成可以誕生妖鬼、異化人族的臨時洞天,催化地羊鬼出現?!?/br>
    “不過,這也只是貧道根據目前的線索以及所見所聞,推測的?!卑Q道士說:“若要證實地羊鬼的出現與朱家放印子錢有關,須得調查城內因怪病而死的人,是否生前都向朱家舉過債?!?/br>
    偏偏,他們的住所都有大量朱家婢仆,朱員外先前聲稱這是為了侍奉他們,讓他們賓至如歸,有需求時可以隨時得到響應。

    連出門搜索鬼物時,都有大量家丁跟著?,F在看來,根本就是監視他們!

    李秀麗想起之前那個貧婦和她女兒的臉,越想越煩:“如果能把姓朱的拎出來,關起來,暴揍一頓,不說就打……”

    聞言,其他二人一黃鼠狼更加側目:這位年紀輕輕就有煉精化炁中階的同道,夠狂??!

    法外狂徒的狂!

    白鶴道士苦笑:“云真子道友,朱員外是安城首富,也是本府都有名的大士紳,捐有功名。他是受朝廷庇佑的。我們是修行者,但也是‘民’,也要生活在世間,遵守國法。如果非法囚禁、毆打有功名的士紳,只怕我們要被朝廷幽官盯上,城隍爺要調遣兵將,連夜緝拿我們的?!?/br>
    噢!李秀麗撓了撓臉,之前毆打過四品水官的龍王,鬧過皇宮,也算跟當朝皇帝兼大夏幽君斗過一場,她險些忘了,低階修行者是要生活在陽世,遵守陽世法律的……

    這番話還提醒了黃鼠狼,它一拍兩爪,憤憤不平:“你們人類都說,無論哪門哪派的修行者,只要見到臨時溢出區,都有義務將其撫平、消除,以穩定本表人間!何況,保城池國土平安,不正是幽官的責任嗎?大夏朝廷就是本表人間最大的‘門派’!城隍呢?土地呢?以往對我們這些小妖野怪散修管得可嚴了,我不過是偷……咳,多吃了幾只雞,就被關了一個月整!安城鬧了這么多年怪病,如果都是地羊鬼導致的,也沒看幽官出來捉拿妖鬼,撫平溢出區???”

    它大概是極氣憤,頂著剛煉化的喉骨,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話??吹贸鰜?,平時被管得夠嗆。

    枯松老僧所在的小金剛寺,是該府,乃至該省都有名的佛門寶剎,是一個小門派,與官府頗有聯系。

    不同于其他幾個散修,他有內幕消息:“阿彌陀佛,老衲聽方丈師兄說,朝廷派盡天下幽官,遣于四方,追捕一個犯下大罪的妖女。守城的城隍及下屬的土地、幽兵幽將,應該都是出去搜捕妖女了?!?/br>
    “妖女”若無其事,面不改色:“也不對。地羊鬼犯事,不止一次兩次。安城的怪病傳了好些年。往年可沒‘搜捕妖女’,怎不見幽官捉拿地羊鬼?”

    “這就是貧道懷疑朱家的另一個原因?!卑Q道士嘆了口氣:“如黃道友所說,確然,大夏幽官對無門無派、小門小派的修行者,乃至于散修、小妖小精,都態度極嚴厲。但幽官也是官,也要升遷,也要人情往來,也要與上級陽、幽兩界的長官打好關系。朱家不但富裕,我聽朱家的下人說,朱夫人江氏,出身公侯人家,娘家顯赫。安城此前得怪病而死者,都是無權無勢的平頭百姓。如果地羊鬼當真與朱家有關,甚至就是朱家人被洞天裹挾所化,幽官睜只眼閉只眼,并不奇怪?!?/br>
    “畢竟,消除溢出區,對導致幽世溢出的罪魁禍首,有不小影響。輕則損傷身體,重則其命運之炁與洞天同滅,家破人亡。甚至有當場暴斃的。有一些臨時溢出區,存在數年甚至數十年,但因為造成溢出區的根源,非富即貴,而被朝廷包庇,不許修行者前去剿滅?!?/br>
    李秀麗想起了作孽萊河三十年,卻因為有個四品幽官的好爹,而被縱容的河神,心想,說的對。

    她問* 道:“如果是地羊鬼的出現跟朱家密切相關。為什么朱家還要請我們來除掉惡鬼,撫平溢出區?地羊鬼又為什么要害朱緋呢?反噬,失控?我們平了溢出區,不會把朱家一起整倒了吧……”

    白鶴道士面色肅然,緩緩道:“貧道不知。但,無論如何,惡鬼須除,臨時溢出區須平,不能任由其留存人間,肆虐紅塵。諸位道友,意下如何?”

    枯松老僧念一聲佛號,雪白長眉飄拂:“眾生多苦。道長高義,老衲與汝同行?!?/br>
    李秀麗說:“無所謂,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反正是朱家自己請我來除妖鬼的!”

    至于會不會最后把朱家一起除了,不關她的事。

    還是得先看好,朱家的府庫銀庫在哪。

    他們要是被她一起除了,家族要倒,錢也要給她!

    她不多拿,一千兩,一分不必多,一分不能少!

    黃鼠狼搖搖尾巴,眨眨黑豆眼睛:“好罷,你們都要平溢出區,我也平罷。要是幽官來了,你們可得給我證明,我不是進城搗亂的。我吃的雞也是朱家自愿提供給我的?!?/br>
    眾修士說定罷,李秀麗忽然身體一晃,兩眼失神,竟呆坐下去。

    白鶴道士說:“天色已晚,未免朱家人懷疑,各位先回各自客房……”

    說了幾遍,李秀麗卻仍坐著。

    白鶴道士叫她幾遍也沒有反應,連枯松老僧、黃鼠狼在門外都聽到了,回過來看“云真子”出了什么情況。

    正此時,女冠的眸子忽然回泛神采,面龐再度生動起來,她一躍而起,咧開嘴:“大家跟我去朱緋房門外,劉丑……噢,就是我的道童,我讓它埋伏在那,我賭之前取走我艾旗的人肯定還會再來!果然抓住了!”

    “我倒要看看是誰!”

    朱家公子,朱緋的院子里。

    夜色已深,卻鬧出了好大一番動靜。

    黑暗中,一個清秀少年面無表情,正將一人死死摁在地上。

    他身材較瘦弱,躲在陰影中時,存在感極為薄弱,力氣卻大得驚人,一只手掌摁住背心,就足以讓對方拼命掙扎也無法起身。

    此時,本應徹夜守著人的院子里,卻婢仆無一個。

    顯然都被調走了。

    修士們往這廂疾來,這番動靜也驚動了院子附近其他廂房的人。

    他們以為是如白天一般,鬼物再來,正在與大師們打斗。忙找人去通傳朱員外,然后提著燈籠,壯著膽子來到院子。

    此時,修行者們也同時趕到。

    燈籠的光照亮了濃夜,所有人都驚呆了。

    被云真子的道童單手摁在地上的人,髻發散亂,衣裳沾塵,不停掙扎,手中還拿著取下的艾旗。

    可謂人贓并獲。

    然而,她仰起臉,那張臉,狼狽不堪,妝容已花,卻是朱緋的親生母親,朱夫人,江氏!

    第066章

    白日里端莊美麗,儀態高貴的江氏,此時狼狽地倒在地上,手中還緊攥著本應懸在門上的艾旗。

    所有人目瞪口呆。

    披著外衣匆匆趕到的朱員外,看見妻子也大吃一驚,立即驅趕呆若木雞的的下人們,沉聲:“都回房去,沒有允許,不準出來,更不許隨意嚼舌根。若被我聽到什么流言蜚語,不要怪我心狠手辣?!?/br>
    現場只留下了李秀麗等修行者,并朱夫人的幾個貼身女仆、陪嫁丫鬟。

    朱員外向李秀麗告饒:“道長,請您徒弟放開丹娘罷!”

    清秀道童松了手,面無表情地站到一側。

    誰知,道童一松手,江氏撲棱而起,以不符合她形象的極快速度,奔向院外。

    朱員外嚇了一跳,連忙撲過去將她緊錮懷中,他一個成年男子,竟然好險壓不住她。忙叫江氏的陪房:“干看著?過來幫忙!”

    三、四個人一起上,才將江氏勉強摁住。對比道童適才僅用一只手掌的隨意,眾人才知道連云真子的道童都很不簡單。

    江氏被壓住,口中嗚咽嘶歐,不似人聲。眼睛睜著,無神。

    朱員外叫了她數聲,她毫無反應,神智已迷。

    “丹娘這是怎么了?”見愛妻變成這樣,朱員外焦急地詢問女冠:“到底是什么情況?”

    李秀麗說:“我懷疑拿走艾旗導致地羊鬼進屋的人,今晚還會再來。所以讓我的道童埋伏在院子角落。誰知道,喏,抓到的是你夫人?!?/br>
    “這……緋兒是我和丹娘的獨生子,自小視若珍寶。他得病以來,她常日以淚洗面,憂心忡忡,不顧勞累,親自守在床畔,一片慈母心腸……道長您竟懷疑丹娘不成?”

    “也可能她被邪術、鬼物cao縱?!崩钚沱愓f:“你看她現在的樣子,人都不清醒。這段時間,你們家是管的很嚴。但還是有在內宅來去自如的人——除了你,就是這位夫人?!?/br>
    一旁的枯松老僧說:“當務之急是喚醒女施主?!?/br>
    他轉動佛珠,口中呢喃一段少見流傳的偏僻經文,忽張大口,喉中隆隆如有雷聲,似猛獸吼聲,蹦出一個金色的篆書“醒”字,朝江氏面上砸去。

    “醒”字落入額頭,江氏倏爾睜開了眼,眨了幾下,神色漸漸清明。她從丈夫懷中起身,揉著額頭:“我這是在哪?”

    環顧四周,又低頭一看,嚇了一大跳,惶恐:“緋兒房上懸的艾旗,怎在我手里?”

    枯松老僧問:“施主,可曾記得失去知覺前發生的事?”

    “……我記得,我今夜在房中抄經,為緋兒祈福。忽覺頭疼欲裂。自從緋兒病后,我常覺頭昏腦漲,也曾問過大夫,說是憂心過度落下的病根。只是這兩次疼得特別厲害,頭疾一作,人便失去知覺……等我醒來時,又如常在屋子里。我就沒有當回事?!?/br>
    說著說著,江氏的表情變了。她不是蠢人,看著神色不自然的丈夫、陪房、以及到齊的大師們,再看手中的艾旗,渾身發顫,臉上的血色慢慢褪去:“今天,是我害了緋兒?”

    “是我,把那東西放了進去?”

    告訴一位慈母,是她害了自己的孩子,這極殘忍。

    但她也是被cao縱的。

    修行者們亦有些不忍。白鶴道士和枯松老僧正欲開口安慰。

    卻見貴婦人漸漸癲狂,凄苦茫然,又有陰狠:“是它……是它……它在cao縱我……早知今日,當初就該把它……”

    “丹娘!”朱員外忽厲聲喝止:“你病糊涂了!我們凡人哪能與鬼神對抗?你也只是受了cao縱,不要胡思亂想?!?/br>
    江氏被他抬高的聲調嚇得一哆嗦,回過神來,下意識地看向修行者們,立即收了聲。

    朱員外放緩聲音:“深更半夜,你又是病又是驚又是悲怒,太傷身子。來人,將夫人送回房,好好休息,你們在外間守著。諸位大師,且容丹娘休息一陣子,再來調查今晚的意外?!?/br>
    就叫人將江氏扶回她的院子。

    管事婆、大丫鬟剛動,就被一柄桃木劍攔住了。

    白鶴道士擋在她們之前,攔住了去路。

    其余二人一黃鼠狼,面朝朱員外,隱隱成圍式。

    “慢著。朱員外,剛剛夫人所說,我們尚未聽懂。還請賢夫婦先解了惑?!?/br>
    白鶴道士說:“為什么朱夫人一口咬定是地羊鬼cao縱她?這世上的邪術千千萬,也有可能是貴府有什么仇人,或者是府內的‘內鬼’,趁地羊鬼來襲之際,cao縱了夫人?!?/br>
    “更有,‘早知如此’,‘當年’。莫非二位善信,早知貴公子以及城內的怪病,都與地羊鬼相關。當年就清楚它的存在?”

    黃鼠狼更是低聲嘀咕:“這女的,不會就是溢出區被幽世之炁所裹挾,然后變化的‘地羊鬼’吧……之前,甲鬼不是拼命護著朱公子嗎……親娘護孩子,也是正?!?/br>
    李秀麗否定了它的猜測:“不可能。她如果是地羊鬼,根本就沒有辦法觸碰艾旗。一進入艾旗籠罩的范圍,就會顯出地羊鬼的真身?!?/br>
    但深夜,氣氛凝重,院子安靜得一根針掉地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他倆的“小聲”嘀咕,所有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江氏先是慌張,聽到黃鼠狼的話,臉青了,看了朱員外一眼,仍閉口不言。

    朱員外臉色陰沉:“諸位大師請勿妄加揣測。我朱家世代生長于廝,都是凡夫。從未有過那等驅使鬼神,招攬惡鬼的手段,更不曾與鬼物共謀去禍害鄉里。有違此言,天打雷劈,不得善終!諸位都是真修行、真法力,應有辦法鑒別我的言論是真是假?!?/br>
    枯松老僧沉吟片刻,解下佛珠,遞給朱員外:“此寶常年浸染佛寺香火,應我佛門戒律。其中有一條,不得誑語。請施主握珠發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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