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游戲抽卡:開局抽到浸豬籠 第49節
它懸在天幕千年,老了,舊了,發黃了。月光都有點臟兮兮的了。 此刻,更被“天空”四方伸出來的鐵索,牢牢釘在天幕之上。 李秀麗驟然從世音,或者說“炁”構建的另一重天地睜開眼,著急地吐出一連串泡泡:【風……云,月亮!我找到他們的位置了!】 張白聽了,不以為奇,點點頭:“通天教的嫡系血脈,秉習上古,往往都將自己與自然象征相連。修到高深處,他們本身就能象征幽明兩界的自然象征,成就大現象,從而長生久視。姜虎,風從虎,他選擇的自然象征,應該是風。姜熊,選的應該是云。他們姐弟如果能成長到返虛境界,應該會改名叫姜云姜風。而姜月,是以前的返虛大修士,本身就是通天教時代月亮的象征?!?/br> 李秀麗卻有些沮喪:【我能感到他們的位置,就在這里。但奇怪的是,又好像,他們在四面八方。隔著很深重的東西,沒有辦法切實地觸及?!?/br> “社稷圖?!睆埌讌s已經明白了:“姜家人果然被鎮在了大夏洞天,社稷圖下?!?/br> 【什么是社稷圖?】 他說:“仙朝有一圖,名曰社稷圖,是仙朝對應的幽世大現象所化的至寶,神妙無窮。其中有一項穩定山河之炁的效用。其有無數分圖,被賜給仙朝所轄的各處人間,用以鎮壓各自陽世的洞天,使其穩固?!?/br> “社稷圖存,此方大夏洞天就永世而存。即使陽世改朝換代,新王朝,依舊會受到其影響,其制度、其人心,不知不覺,依舊是‘大夏’?!?/br> 【如果社稷圖毀呢?會天崩地裂?】 “那要看對誰來說。對這世界的凡人來說,不會有任何感覺?!?/br> “但……嘿,”張白笑道:“大夏洞天若毀,此方世界就再也不能算是歸屬仙朝所有!因為陽世一旦有變,仙朝很難再干預。畢竟,陽世隔絕諸法,若非有洞天這個中介在,幽世的仙朝,根本不可能直接干涉陽世的王朝變更。如果再有新王朝,乃至新勢力逐鹿而起,恐怕就不會再實行大夏的制度。那時,此世霜天已至,各派逐鹿。當真,改朝換代啦!” 他調侃:“怎么,魚兒,你怕啦?要救人,須得毀去此世的社稷圖。天翻地覆!那你可是把大夏仙朝得罪死啦?!?/br> 李秀麗沒好氣地反問:【那他們現在有社稷圖的時候,就沒人造反?】 張白說:“仙朝倒也不至于管凡人王朝更替。無非是新朝代會不會繼續師從大夏?!?/br> 【沒了社稷圖,既然不影響人生活,那人的事當然人自己管。如果沒了社稷圖,就治理得天下人都造反,就人人都想變更大夏的制度,那是大夏皇帝無能!是大夏制度無能!關我屁事!】 張白聞言,大拊掌,大笑:“是極,是極!能得人心,自然萬萬代,何須社稷圖?如果沒了社稷圖,就被人輕易顛覆了江山,不過廢物耳!” 他說:“要接近社稷圖,必先入得大夏洞天。平時,洞天不展,隱在陽世之下。唯有鎮守此方人間的仙朝主宗嫡傳——即當世皇帝,才握有展開洞天,入社稷圖的權限?!?/br> “看來,此次大比論道,我們一定要奪得前三不可嘍?!?/br> 【論道?怎么論道?比法術嗎?比誰能打?】 “滿腦子打打殺殺?!睆埌c了點她:“論道,顧名思義,就是論道?!?/br> “只不過,是以天下人來論道?!?/br> 第042章 大比在大內廣場上開始的當天,皇帝依舊沒有到場。 貴妃坐在鸞車上,姍姍來遲。 翠微搖搖,羅帶曳曳,裙裾似流云,蕩在車邊。 她擁著厚厚的裘,睡意半濃,無暇舒玉臂,慵懶枕云鬢。細膩肌理,飽滿骨rou,秾艷驚人,遠望之,像一朵盛年佳時的牡丹。 張白、李秀麗站在方士們之中,聽到他們談論貴妃。 貴妃姓胡,二十年前被賣到京城。上京的一個大官瞧中了她,將其買為婢女。 待稍微年長了幾歲,就被那六十多歲的大官收為妾室。后在一次舞宴* 上獻技,美名傳于京城,連皇帝都被驚動,假意探望老臣,實則私會臣僚之妾,并一見鐘情。 在皇帝明里暗里的cao作下,很快,她很快就以宮女的身份進了后宮。 因其美貌冠代,皇帝對其十分迷戀。十五年間,頂著群臣非議,她一路從宮女到美人,再到妃子,最后被加封貴妃。因皇后早逝,代掌后宮。 因為最初被賣到京城時,她是被關在籠子里出售的。 那老眼昏花的大官,在昏暗的光線里,乍一看,見到一只垂淚的白狐。揉眼睛再看,卻是一個年僅十歲左右,美色已經初露頭角的小少女。 于是,她就被這個老人,像買狐貍一樣,提在籠子里買回了家。 所以,人們暗地里,都管胡貴妃,叫做“白狐夫人”。 既指她為人婢妾的卑微出身,也指她狐媚惑主。 尤其是五年前,皇帝忽然沉迷苦修,流連佛寺道觀,一個月里有一半的時間自稱閉關,百官都不得相見。唯有胡貴妃能得面圣上,時常傳遞旨意。 借此之機,胡貴妃干涉前朝,攬權謀勢,在朝中頗拉攏了一批大臣。 而皇帝四十多歲,又一向身強體壯,并不曾立太子,反而厭嫌兒子們,在胡貴妃攛掇下,將他們全都打發到各地去當閑散王爺。 若非因貴妃一直無子,閣老們又以死相諫,她現在早就該登上鳳座,變成“胡皇后”了。 因貴妃之絕代美貌,方士們大都看得目不轉睛,話題中心大多也不離這位傳奇妃子。 但也有一部分人,比如日曜城、地煞觀等大派門人,紛紛將目光投向貴妃的鸞車之后。 鸞車之后,跟著一位纖弱的宮裝麗人。 配幽藍宮花,罩天青紗衣。冷白肌膚,有幽森之氣;秋水眉目,凝凄清之色。行走之間,輕盈異常,有鶴姿。 鸞車走得并不算慢,這藍衣麗人,卻如云伴月,始終輕松地跟隨在車架旁,手中還捧一柄寒光奕奕的青鋒劍。 長劍。男子拄之,尚嫌太長,幾乎等身駐地。 劍形雄渾大氣,古樸霸道,鋒刃極利。 那雙幾乎只能捧花的纖柔十指,卻如捧著一支絹花,將吹發即斷的沉重寶劍托舉。 日曜城的女郎嗤笑一聲:“蕭玉娘。大夏分宗的大師姐,已故蕭皇后的侄女?!?/br> “蕭家五代丞相,三代學士,出過兩個皇后,四個皇妃,至于王妃,數不勝數。族中多有文宗、儒家大師、書法家、畫家。出身在凡人中,也算高貴。被大夏此方皇帝派去侍奉來歷低賤的貴妃,卻據說一向恭敬。倒真能忍耐?!?/br> 鸞車停在丹墀上,貴妃舒展身子,款步而下,站在臺階上方,俯瞰其下烏泱泱的各路練炁士。 她雖是凡人,是依附于君王的菟絲花,是出身婢妾的后妃。 但在大夏的境內,因帝王之道,稍微懂點大夏內情的門派,無人敢小看于她。 練炁士們眼神亂飛,明面上到底還算聽話,不曾輕舉妄動。 貴妃說:“今日,陛下仍在閉關。由本宮代為執掌天下大比?!?/br> 便輕拍一下手掌,叫藍衣麗人:“玉娘,請天子劍?!?/br> 蕭玉娘趨步而前,隨侍其側,捧出長劍。 今天百官沒有到場。 在場的人,大部分都是代表各自門派前來的練炁士。 貴妃直說:“此為天子劍,日夜懸國祚,長對社稷圖。因此劍鋒之上,染大夏萬民炁?!?/br> “諸位都是本事超凡的練炁士,不同于凡俗,欲以萬姓衍道。 但皇宮之中,大夏的京都之中,子民們,皆是凡夫俗子,rou身脆弱。 為了給各位提供一個可以大展拳腳的比試之地,也為了不擾大夏子民,社稷圖不可輕取,但我奉陛下之令,解出天子劍,將模擬山川河流之神,粗繪社稷圖,能擬原圖千分之一奧妙,臨時開放部分洞天權限,以供各位衍道?!?/br> “玉娘,繪圖?!?/br> 她一語落下,蕭玉娘猛然轉動細腕,反手握住長劍,如鶴翔天,輕盈一躍,懸??罩?,舉起天子劍。 一剎那,從大夏的四面八方、東西南北,有數不清的炁從山川湖泊、幽明兩界,匯聚皇宮,先是成五爪金龍形,隨后,那由炁而成的虛幻金龍長嘯一聲,貫入劍身。 光滑的劍身上,飛速地閃現過一副又一副城郭、鄉村的山河地形,如龍身環繞劍身。 觀之,這些微縮的山川之上,似乎樹還在搖動,水還在流曳。城郭之中,也似有人在走動。 作為化神修士,蕭玉娘本該有龍象之力,別說舉劍,就是舉鼎,十日十夜,也不會有一絲手顫。 此時卻不禁雙手直抖,渾身冷汗,似乎舉不動一把劍。 等大夏的大體山川城郭,以精密的極微縮,呈龍形浮出纏繞劍身之上,四方的炁才逐漸停止涌動。而此時,蕭玉娘手背蹦出青筋,口角溢出鮮血,再也無法支撐,拄著劍砰地落回地上,幾乎虛脫。 她深呼吸一口氣,極吃力地再次舉劍,將其一扎扎入地面的漢白玉之中。 堅硬的漢白玉像一塊豆腐那樣,天子劍穿過石板,似扎入其中,穿過有形的石頭,釘入了無形的另一個世界。 蕭玉娘松開手,隨即連退數步,像是被震開的,臉色愈加蒼白,哇地嘔出一口血,染紅青紗。 而與此同時,以深深扎入地面的天子劍為中心,所有修士都感覺到了一種奇妙的變化。 厚重的山,帶著泥土的腥。 泉水的清冽、松香、竹味……巖石……松鼠、兔子、野豬身上臭烘烘的味道……熊……老虎…… 奔騰的河,帶著水汽的腥。 雪域的極寒冰水;西北夾帶著黃沙、鼓聲的洪流;江南融著杏花、頭油、米水的煙雨;咆哮洶涌的近海之水。 劍身上的山河城郭之圖卷,正在從劍身外擴。 而他們就被這些山川之影所迎面撲來,拉入其中,可以清晰地嗅聞到復雜氣息、感受到交織冷暖,連生靈的呼吸,都觸手可及。 環顧四周,輝煌的宮殿、開闊的廣場俱已不見。 他們置身一副水墨工筆般的大夏疆域圖中。 山川地形、城郭物產,被各色線條標注得十分清晰。 而繪出的山之比例圖,觸之,筆墨之下,能觸到其巖壁。 畫出來的河的曲折線條,撫之,雙手被浪濤打濕。 描出來的城郭,居高臨下,能聽到隱隱的市井人聲。 眾人清晰地感知到,他們此時,已經進入了一個奇異的洞天,站在了大夏的萬里河山之中,卻又在萬里山河之上。 伸手,即可移山填海,變更天下大勢。 其余四大陰神門派的來人,雖然是大宗大派弟子,修為卻都不算高,也是第一次見識大夏的“江山社稷圖”。連分圖的模擬圖,都有如此神奇。難怪社稷圖的本體,是大夏仙朝的至寶。 他們嘖嘖稱奇時,渺遠,又清晰可聞的,傳來胡貴妃的聲音: “以天子劍為筆,粗繪‘擬社稷圖’?!?/br> “諸位在此粗繪圖內衍道,大可盡興?!?/br> 眾人抬頭,唯有金闕玉階,懸浮在這幅圖的一座通天高峰之上,宛如九天遙遠。 貴妃、蕭玉娘等人,就站在九天之上,俯瞰圖中的他們。 “玉娘,將衍道規則,為各位詳細道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