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游戲抽卡:開局抽到浸豬籠 第40節
“這姓嚴的,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秉S內侍志得意滿地說:“來人,把他捆好,再抬上。我這就把他押卸上京,據實稟告圣上,處置這惡奴。還請高人帶著魚仙隨行?!?/br> 邱陽知府如遭雷擊,一陣惡寒。他忽然想起來,這位嚴內侍,和這位副侍黃內侍,是兩個不同的派系。他們的義父,兩個大宦官之間,斗得是朝野聞名的你死我活。 這個酒瘋子……這個魚仙……他們是算好了的? 不管這發呆的知府,黃內侍已極熱切的湊到了酒瘋子身旁,揣測道:“高人。這魚仙的轉運,莫非是要轉害了倒霉之人的壞東西的運,給倒運之人嗎……可以轉別人的財運嗎……我最近手氣不好……” 李秀麗在陶罐里,古怪地看了一眼這黃內侍。這傻子身上的炁也轉了一小部分以供麥田之景成型,只是沒嚴內侍身上多而已。 還在想手氣?接下來,很快你就會覺得自己相當一段時間,多走一步都要沒氣! 酒瘋子卻說:“極好,極好。那我們這就走罷?!?/br> 說走就走,酒瘋子抱著陶罐,連招呼也沒跟熟悉的老漁民打,轉身就走。 黃內侍雷厲風行,得了祥瑞,還拿了半死不活的仇敵,喜氣洋洋,下令不要耽擱,立即離開春來縣,馬上就出邱陽府,即刻上京! 他們剛出邱陽府。府城忽然大亂!所有大戶,都立即來報,說出了行竊案。 甚至,周圍幾個府,乃至全天下,包括皇宮之中,都忽然多了許多奇異的失竊案。 黃內侍覺得跟自己一點關系也沒有,遂在馬車上悠然自得,聽著官道邊,擦肩而過的人們議論:“哎呦,你聽說沒有?那司馬老爺家,丟東西了!” “就是那個哄抬米價,還疑似收買盜匪搶糧的司馬老爺?丟什么了?” “丟了藥!” “???只丟了藥?” “是啊。你說怪不怪,別的一樣沒丟,偏偏,家藏的藥材丟光了。而且不止他一個人丟藥材呢!司馬老爺也不知是氣得,還是怎么樣的,那天,就生起病來了……而且,也不止他一個人生了病……” 左側的馬車里,黃內侍今天的臉色就像他的姓一樣,不自覺地咳嗽,只以為是偶然的不適,還在津津有味地說:“這憑空丟失的藥材,還真是有趣??!還有一起生病,莫不是瘟疫……” 酒瘋子在另一輛馬車里,帶著陶罐。 銀魚游在罐中,還在自得,咕嚕嚕幾聲:我這么厲害,用炁就治好了這么多人的??! 酒瘋子聽得笑出了聲。不知是笑誰。 李秀麗感覺自己的腦袋又被彈了一下,她生氣地瞪他。 酒瘋子卻說:【小姑娘,一路無聊,我與你講一下,洞天、法術的相關常識吧!也不知道你的長輩是怎么教你的?!?/br> 他拿出皮袋子,倒出小紙人:【小孩子,你也一起聽?!?/br> 這時,旁邊馬車上,黃內侍掀開窗,咳嗽著叫了一聲:“差點忘了問,高人尊姓大名?” 李秀麗在陶罐里豎起耳朵。 酒瘋子說:“姓張,名白?!?/br> “高人可有字?” 酒瘋子撫著銹劍劍鞘上刻的蓮花: “字,太白?!?/br> 第034章 車馬轔轔往京師。 從說了姓名開始,張白就感覺,罐中魚,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李秀麗忍耐,忍耐,終于是沒忍住,忽然發問:你喜歡喝酒嗎? 張白提著黃內侍等人給新打的酒,灌了一大口,打一個酒嗝:“生不可無酒!死愿酒泉!” 李秀麗問:你會舞劍嗎? 張白撫了撫自己的銹劍:“劍術尚可?!?/br> 李秀麗擺擺尾巴:你,會作詩嗎? 張白哈哈一笑:“偶因酒醉,有時舞劍,須得醉吟伴劍舞!大約,算是人間的詩吧!” 李秀麗蹦了起來:那你還說自己不姓李!你不能姓張,你怎么能姓張! 張白奇道:“我為什么不能姓張?我從生下來就姓張了?!?/br> 銀魚頗憤憤:你既然用劍、喝酒、作詩,又名白,字太白,就應該姓李。 否則對不起我背了十幾年的詩詞! 張白聞言,大笑不止:“好生霸道的魚兒??!天下的酒鬼、劍客、詩家,難道都須姓李?吾不從木子李也!” “不過,大河砂礫,數之不盡,或許,有一個世界,確實有個跟我同名同字,也會用劍,也是酒鬼,也會醉吟人間詩,確實姓李的家伙吧!” 聽到這輛馬車里的笑聲,隔壁的馬車探出黃內侍的臉,他的臉更如自己的姓了,咳得也愈加厲害:“咳……咳咳……張君是在與何人笑語?” 他目光轉了幾下,沒看到人,也就作罷。有氣無力地吩咐隨從:“我暈得難受,停車,停車。最近的驛站還有多少里?” 如今,嚴內侍昏迷不醒,這支隊伍只以黃內侍為尊。 車隊緩緩停下。 隨從問了一圈熟門熟路的車夫,回來稟告:“黃公,最近的驛站還有二十多里,但從官道右偏十里,有一小鎮,可供歇腳?!?/br> 黃內侍就下令,命隊伍右轉,往小鎮去歇息。 走了十里左右,天漸漸昏下,陰云密布,黏膩狂風吹得樹搖葉動,卻山轉路回,果然山谷間隱隱一小鎮。 隨從們都說:“看起來要下雨??!”都贊頌黃公英明,讓他們得以免行雨中的泥濘路,因此都很高興。 遙看,小鎮邊有數條溪流,依山傍水,環境清幽,更間屋舍儼然。在出了邱陽府后,連路的荒山僻對比下,顯得很是繁華。 入鎮時,離五十米,便有一碑,上書:鵲仙鎮。 黃內侍咳嗽著,訝異:“沒料到這山林中,也藏有這樣的繁華鎮子,就在官道偏右十里,被一座山擋著。你們誰曾到過‘鵲仙鎮’?” 車夫是邱陽府人,常在道上來往:“我只是聽說這里有個鎮子,挺有錢的,但從沒有來過?!?/br> 一護衛說:“黃公,這藏在崎嶇山道,隱在茂密深林的鎮子,連本地人都只聞其名。我們要不然,還是回官道上去?下了雨,無非泥濘一些,趕趕路,天徹底黑下來前,還是能到驛站的?!?/br> 黃內侍卻已經忍受不了,大咳數聲,再也無心計較,擺擺手:“我咳得不行了,快點到鎮上的藥鋪給我請個郎中,弄點藥來。還給這姓嚴的包扎換個藥,面圣前,務必要他有氣?!?/br> 車隊與石碑相錯而過。 一入鎮,愈見繁華。 只見地上鋪的是青石板,商鋪連間,都是磚瓦房,食肆、客棧、酒樓、布店等等,一應俱全。往來偶然有行人,大多笑容滿面,衣袍上罕見補丁。 黃內侍一行,馬匹健壯高大,車架華麗,隨從都官服錦衣。 鵲仙鎮往來人都投以驚異的目光,竊竊議論。 鎮上的客棧雖然也不輸一些大縣,但黃內侍哪里看得上? 也不分辨,直奔鵲仙鎮占地面積最大,也最富麗堂皇的建筑——一座閣樓起伏,不輸府城大戶的七進大宅。 就命隨從叫門,對著門子,傲然亮出黃內侍的印章來,頤指氣使,讓其間主人收拾出最好的院子,恭迎貴人。 這大宅的主人頗有見識,看到層層遞來的印章,嚇了一跳,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好,倒履而迎,見面就拜,大肚子彈到了地上:“不知上使降尊!小人吳姓,竊添員外之列,為父老推舉,兼任本鎮鎮長。賤內正叫人空出主院。請上使屈尊移步,暫居其中?!?/br> 姿態擺得很低,非常謙恭。 原來,這家的主人姓吳,是鵲仙鎮的首富,也是鎮長。有個員外郎的捐官。 黃內侍不耐煩聽他奉承,迫不及待就要去軟榻上躺下——他咳嗽久了,在馬車上又顛簸,暈眩得厲害,多走一步路就喘不上氣。 隨從之首,是黃內侍帶出來的徒弟。 一個二十出頭,矮個猴腮,八字眉,苦相里還帶著刻薄的年輕宦官,也姓黃。據說二人之間有點一遠三千里的族親關系。 隊伍中都叫他“小黃公”——背后直接把“公”字省了,干脆叫小黃。 嚴內侍昏迷不醒,黃內侍也撐不住躺倒休息了,隊伍里的事情,就都由小黃做主了。 他鼻孔里噴出一股氣,對吳員外說:“快把你們當地最好的大夫請來,還有你家里,或者是鎮上最好的藥材都翻找出來。師父他老人家不舒服?!?/br> 吳員外一直表現得很恭敬,此時卻面露為難:“家中幸有藥材,供給上使,不敢藏私。但我們鎮上最好的大夫,住在鎮西。而現在,馬上就要風雨大作,恐怕不能出門啊?!?/br> 此時,天色本來就已經不早,兼之風雨欲來,陰云重重,四周已經徹底昏暗??耧L夾雜著一些雨絲,已經撲打人面。 小黃很生氣:“耽誤了我師父的病情,你個土財主,擔待得起?淋點雨,還能死人不成?去把那郎中叫來!”又令侍衛中的一人,陪同去“請”:“綁也得給我綁來!” 吳員外欲言又止,到底不敢違抗,只能在一個家丁恐懼的眼神里,命他帶著侍衛,前去找鎮上的大夫,又連連囑咐:“下雨前一定得回來?!?/br> 侍衛跟著那渾身哆嗦的家丁走了。 吳員外又殷勤地要安排小黃的住處。 小黃回頭一看,張白也抱著魚仙下了馬車,正站在原地,醉醺醺地打了個嗝。差點把這位高人忘了! “不急,你先給張先生安排住處,一切供應都得上好。尤其得有好酒好菜?!?/br> “是!是!您請跟我來?!崩顔T外作為一鎮首富,聽了小黃的話,絲毫不敢慢待這一身破袍、亂糟糟胡須,還抱著個爛陶罐的怪人,熱心地親自招待:“左側還有一院,是我兒的院子。他在外尚未歸來。院子里的一切布置,包括床褥,都是嶄新的……” 院子里有個小花園,還有好幾間臥室,都收拾得整潔舒適,床褥柔軟干凈,主臥還隔著個小書房,文房四寶一應俱全。案桌上還擺好了已經開罐的上好美酒、一五六層的雕漆提籃食盒。 鏤花窗外,能看到芭蕉,種得非常好,好得出奇,葉子肥大。春夏大約是映得滿窗翠色。 來為他們收拾屋子的婢女,剛剛退出去,個個低垂著頭,走路一點兒聲音也沒有。幽靈般地來去。 張白將陶罐往桌上一放,自己則往床上一躺,合衣一滾,破袍在人家嶄新的被褥上滾下泥污,頃刻鼾聲如雷。 銀白小魚跳了一下,氣得直罵他不守信用。說好的要教她洞天的常識嗎?一句話還沒教,這就躺下睡了?還有,明明是打著“魚仙”的名頭,憑什么他睡大床,自己依然睡陶罐? 她氣了一會,忽地,窗外轟隆一聲。似閃了一道電。然后,大雨就嘩嘩地落下來了。 雨中像催眠的搖籃曲,讓她困意不斷上涌,李秀麗也在陶罐里,浮在水中,慢慢睡著了。 而陶罐正被張白擺在桌案的靠窗邊,窗戶大開。 啪。窗外傳來清脆的響聲,李秀麗半夢半醒間,聽到了有什么東西碎裂聲。朦朧間,她看見有一只赤狐,蹲坐在芭蕉葉下避雨。 它四肢纖細,四腳都是黑色,紅色的毛被雨淋濕,貼在身上,瘦得可憐。頭頂著芭蕉葉,兩只碧綠碧綠的眼睛,像磷火,眨也不眨地盯著她,舉起右前肢,竟然向她招了招。 咦?哪里來的狐貍? 她一下子清醒了,一個咕嚕坐了起來,正眼去看…… 咦?一條魚是怎么坐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