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游戲抽卡:開局抽到浸豬籠 第41節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低頭一看,看到了自己的手。 她變回人了! 就在她驚喜低頭,再抬頭的一霎,芭蕉樹下的狐貍不見了,地上空留了一連串的腳印,沒入吳家大宅深處。 有一婢子正懷里用衣服緊緊裹著什么,往院落深處拖,留下一道長痕。 她想去追,一躍而起,噗通,啪地摔在了地上。 疼!恍如一夢。她仍然是一條魚。 幸好rou身現在夠強健,沒有摔傷,只是在地上翻騰掙扎。 張白把她撈了起來。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站在她身后,也不知看了多久,等她摔在地上,才拎起魚兒,丟回陶罐:“你不是罵我,沒有教你什么是洞天嗎?從讓車隊進入這個鎮子開始,我就在教你了?!?/br> 大約都是笑著的張白,此時的神色出奇嚴肅,對她說:“聽,雨中的聲音?!?/br> 李秀麗側耳去聽。這么大的雨,除了天地間嘩嘩的雨聲,還能聽到什么? 她仔細地去辨認,聽著,聽著,忽然,怔了一下。 雨中,似乎有簌簌地振翅聲。連滂沱的雨聲,都無法掩蓋的,禽類振翅的聲音。 * 跟著去請鵲仙鎮大夫的侍衛,姓孔。 孔侍衛本來是皇城的御林軍之一,卻跟幾個兄弟一起被派出來保護兩個閹人,到處轉悠,請什么祥瑞?,F在還得給閹人當牛做馬地去延醫問藥,受那小黃的支使。他滿腹的牢sao,卻不敢表露。 一路上,少不得拖拖拉拉,心里想,兩個臭閹人,都病死了才好! 但吳家的家丁卻不這么想,非常焦急,一路上都催他快點走,好像比孔侍衛還擔心“天使”:“馬上就下雨,得快點??!” “淋點雨也沒什么大不了?!笨资绦l卻還有心去打量這小鎮。 他發現,小鎮家家戶戶,都在門側掛著一塊白布。 “你們這有什么喪事?也不對,什么人家死了人,整個鎮子都掛白?也沒看見白燈籠……” 家丁說:“什么白燈籠?這是我們鵲仙鎮的傳統。掛白布的人家,就是養狐貍的人家。我們這,家家戶戶養狐貍?!?/br> “???”孔侍衛聞言,訝異:“你們這是養狐貍的?” “當然,如果不是我們養狐貍養得遠近聞名,哪有鵲仙鎮這山林里的繁華?” 孔侍衛說:“那怎么我們進鎮以來都沒聽到狐貍的叫聲?” “我們這的狐貍成色可好了,養得可乖了,不敢亂叫的?!?/br> “你們賣狐皮?”孔侍衛聽到“成色”二字,想,可以給家中的老母帶張實惠的好狐皮回去??隙ū染┏潜阋?。 “不賣狐皮?!奔叶≌f:“我們只管養狐貍,賣出去。但買的人想對狐貍做什么,那是他們的事?!?/br> 雨絲落得更多在他臉上。本來還想炫耀的家丁一下子住了口,臉上的恐懼之色更甚,說:“快走,快走!雨馬上就下來了?!?/br> 竟然也不管孔侍衛,就自己往一個方向奔去。 眼見他跑得飛快,還需得家丁帶路,孔侍衛沒有辦法,只得跟了上去,叫著:“你等等,等等!” 但一個轉彎,追過去就沒人了。 大雨也終于下來了。頃刻之間,滂沱。天黯如夜。 水幕茫茫,難辨左右。沒想到雨會這么大,孔侍衛只得往一戶屋檐下避雨。 不知為什么,這座小鎮上,家家戶戶的屋檐修得凸出一寸,屋舍相鄰,這些屋檐連起來,幾乎如同窄廊。非常方便躲雨。 在昏暗的大雨中,他咒罵著不知所蹤,忽然發瘋的家丁。 忽然瞥到,“窄廊”的另一頭,拐彎處,有個人正依墻而站,只露半身,怯怯地看著他。 一個女人。 蒼白如雪的臉頰,艷紅欲滴的唇,眉眼低垂,半掩雨霧中。 她的半邊身子還淋在雨里,濕漉漉的,黑發蜿蜒貼在雪膚上,又漸漸地向下,延入一抹溝痕。 雨水順著豐潤潔白的一臂,慢慢、慢慢地滑過肌膚,順著蔻紅的指甲,啪嗒,滴到地上。滴得孔侍衛口干舌燥。 他的眼睛凝在了那截露著的膀子上。 女人著黑衣,半解衣衫,更顯得這段膀子到手臂,玉白一般光澤。 她對比鮮明,艷得銳利,卻偏怯怯地、楚楚地笑,無聲,只是對著他笑。 孔侍衛腦子里在想,恐怕是這鎮上哪門子的暗娼,趁雨幕沉沉,出來攬客。京城比這更大膽豪放的也有—— 但人卻不由自主,朝著她,一步步走去。 等到走近,果然,女人一舒玉臂,將他緊緊摟住。 慢慢地,從墻后顯出了全身。終于抬起了眼。 * 張白沉默站在書房中,沒有點燈,靜靜在昏昏室內里,聽著窗外的雨聲驟重,以及那撲哧撲哧地扇翼聲,也逐漸清晰。 窗戶半掩,只有一條縫隙。 門外,有一個甜美的聲音響起:“奴是方才來送過酒的小紅。老爺說,酒席已經備下,請客人前去赴宴?!?/br> “客人,開門呀?” 風雨透窗,侵襲屋內,沾濕衣袖。 張白和李秀麗,卻一聲沒吭。 從他們的視角,透過那縫隙的窗,可以清晰地看到,有一張蒼白的女人的臉,倒吊著,從屋頂垂下,在對著門,張口,唇不動,而從喉嚨中發聲。 似學人語。 她以白骨質的利爪,抓在飛檐上,扣進磚瓦間。 周身覆蓋著墨黑的羽毛,頭部也并無所謂人類的青絲,而是從臉部延伸出去的、鴉一般的長羽。 雨水打在這些黑色油滑的羽毛上,順著翅尖滴落,一點也浸濕不了。 漆黑無瞳的眼,死人一般無神。 它背后,吳家高大的院墻上,落滿了這樣的東西。 它們骨足,背生黑翅,下半身體為鳥類模樣,邊緣鋒銳的黑羽密密麻麻爬上雙乳,脖頸,才戛然而止,露出一張張蒼白的女子面容,唇紅如血。緊緊盯著這間屋子。 “客人,開門呀?”門外還在叫。 張白慢條斯理地抽出自己的銹劍,逐漸走到門邊,伸手去觸門栓—— “張先生!張先生!”忽然,一個尖細的叫聲,打斷了喚門的女聲。 小黃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喊道:“您快來,出事了!” 幾乎是他闖入院中的同時,那些人面怪鳥振翅而飛,沖天而去,隱沒雨中。 小黃疑惑地扭頭看,見到的只有密密的雨簾。 嘎吱一聲,門開了。 那位落拓疏狂的張白先生,正拿著銹劍,提著陶罐:“出什么事了?” 銀白的魚兒還豎起來,怪模怪樣,像人趴在罐口那樣,朝他張望。 怪了,一見到這張先生,這陶罐里的魚兒,小黃吊著的心就莫名安定了不少。怪不著是被師父迎上京的高人呢! “孔侍衛昏迷著被人抬回來了。那模樣,把他那幫兄弟都嚇壞了,個個嚷著說這里有邪祟,非要馬上就離開鵲仙鎮。但我師父還躺著等藥呢!哪里能就走?聽說魚仙靈驗,少不得請您和魚仙走一趟,安安大伙的心,告訴他們,這里沒有邪祟,不過都是他們自己瞎擔心!” 小黃一邊說,一邊引路:“一群男子漢”他有點嫉妒地撮著牙頓了一下,繼續往下說:“非怕神怕鬼!就是,那孔侍衛,看起來急病的樣子,真有點駭人……” “咦?張先生,剛剛魚仙是不是睨了我一眼?” 張白笑著打了個哈哈,二人走到吳家的大堂前,只見那些從御林軍里調來的侍衛,人高馬大地圍成一圈,連吳老爺也戰戰兢兢地站在那。 而一個人躺在堂上。 小黃移過眼,他剛剛說得過癮,此時也不敢看,一指:“喏、喏……那、那就是孔侍衛……” 見張白來了,眾人一下子散開,地上人就露在了視野里。 李秀麗扒著罐子一看,才知道,為什么他們都是這幅神色。 地上被抬回來的“孔侍衛”,此時哪里還有半點人模樣? 他沒有穿衣服,卻不必擔心暴露。因他渾身的毛孔里都在密密地長羽毛,臉部的骨頭開始異形,嘴部凸出,臉頰深深凹陷,哪里看著還像個人模樣? 倒像只怪鳥。 第035章 遍體生羽,色澤漆黑。頭骨變形,臉頰凹陷,嘴部如喙??资绦l躺在那的,根本不像人,更接近一大只怪鳥。 可偏偏。人是他們親手從街上抬回來的。抬回來時,尚且有個囫圇模樣,等到了吳家,已經變形成了這樣。 護衛們個個是人高馬大的壯年男子,面對此情此景,也六神無主。 有的人揪著一個家丁的衣領,怒喝:“明明就是你帶著孔兄出去的,也是你來報信,讓我們去抬人的,你卻說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也有氣勢洶洶問吳員外的:“你是不是故意知情不報!” 還有關系好的,竟然抹眼淚:“我這怎么跟嫂子交代……” 還有許多人正在大聲抱怨,說就不該進這個鎮子,現在應該快點走。 看見小黃帶著張白過來,他們也都聽過“魚仙”的名字,親眼目睹過春來縣的奇景,登時都說:“張先生,還請魚仙救救孔兄弟!” 吳員外和其家丁也告饒:“小黃公,我等當真沒有暗害之心??!與我等無關……” 有“魚仙”背書,小黃底氣也足了不少。 剛剛匆匆一看怪模樣,他嚇得連滾帶爬踉踉蹌蹌跑去院子里請救兵,現在定了神,板著張臉,說:“都撇撇,都撇撇!一個一個說!你先來!你是跟孔侍衛一起出去的,到底發生了什么?” 他指著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