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叫我師兄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元尊、別扭(骨科兄妹1v1)、聽見她的眼睛(包養)、春逝 (破鏡重圓)
//題外話,想了想既然后面不寫rou了,那發這里也沒關系???所以兩邊一起更吧,嘻嘻。 午后天光,幽谷竹林,層層迭迭的竹影灑落在黑衣少年沉靜的臉上。 他靠在一根粗壯的青竹底部,闔著眼正在休息。左邊穿著藍衣的小男孩年紀稍長,右邊穿著灰衣的小女孩尚且年幼,兩人一左一右緊緊圍繞在少年身旁,兩個毛絨絨的小腦袋靠在他胸膛和肚腹上酣睡。 師父不在毒谷的愜意春日,沒有找草藥和煉毒試毒任務的溫暖下午,叁個人便總是這般打發著時間。 由遠及近的一陣啪嗒啪嗒的腳步聲漸漸打破了平靜。 竹瀝睜開眼,面前的女孩逆光而立,周身太陽鍍上的金光耀眼得讓人目眩。 她剛剛跑過來累著了,此時正俯身撐著膝蓋順氣:“呼……師兄,師弟在哪?” 萬藥門的弟子,一共才五人。除了他和靠在他身上睡覺的天冬麥冬,以及眼前的紅棠,便只剩洛華池了。 竹瀝壓下心底的酸澀:“他此時應該在后山采藥吧?!?/br> 五個弟子中,也只有洛華池是真心喜愛鉆研那些毒草的。 “你找師弟做什么?”見紅棠轉身就要走,竹瀝忍不住留她。 “我新學了一個鞭法,很強!想讓他看看?!奔t棠得意洋洋道。不提還好,一提這個,她現在就有些躍躍欲試了。 竹瀝自然捧著她:“師兄也想看?!?/br> “好??!”紅棠后退幾步,側過身,從腰間抽出鞭子,“看好了,師兄!” 她奮力一甩,那長鞭頓時狠狠抽上正前方的竹子,“啪”的一聲巨響,那根粗竹應聲而斷,上半截緩緩倒在地上。 “師妹真厲害?!敝駷r夸贊道。 天冬和麥冬被吵醒了,揉著眼睛坐起來:“外面的人打進來了嗎……?” “就算外面的人真的打進來了,他們也打不過我的!”紅棠張狂道。 竹瀝失笑。 紅棠在后山草木最茂盛的地方找了許久,終于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她興奮地跑過去:“師弟,我新學了個鞭法,很厲害……” 即使是那人不為所動的背影,也讓她不住著迷。 洛華池正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用小鍬撥開植物交纏的根系。 聽到她的話,也只是淡淡道:“別在這用鞭?!?/br> 這附近的樹,價值都不低。上次紅棠來這里找他,隨手一鞭便斬折了一棵他關注了許久的樹,讓他一整個月都不想搭理她。 “師弟,我當然知道的……”在洛華池面前,紅棠沒了在竹瀝那些師兄妹面前的傲氣,有些局促。 從有意識起,她就一直待在毒谷,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師父總是說,等學成了就放大家出去。 可是,她和竹瀝天冬一起長大,自然是知道叁人間沒有人對毒物的研究能達到師父口中“學成”的水準。 為此,她難免沮喪,卻又覺得,如果一輩子就這么在毒谷,和兩位師兄在一起,也不錯。 以前玩過家家的時候,竹瀝和她就經常扮成爹娘,天冬當哥哥,共同照顧布娃娃。竹瀝說,長大了之后要和她繼續這個游戲。 紅棠也是這么想的,她心中對自己未來的生活有一個模糊的影子,不過她并不在意。 直到那天,師父從外面帶回來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師弟…… 不知道每次見到師弟就會心跳加速是什么毛病,總之她就是想看著他,和他說話,見不到他就會想念。 這下洛華池又不理她了,只是一味處理著手上的草藥。紅棠有些不甘心,開始找存在感:“師弟,你應該是我們幾個里面最喜歡這些毒草的人了吧,感覺師父也最喜歡你。我們都繼承不了他那些研究呢,還好有你在?!?/br> “師父最喜歡我?”洛華池回頭看了一眼紅棠,突然冷笑,“我身上的毒,應該是弟子里最重的吧?” 他是從外面擄來的,而且剛來毒谷時鬧了很大一通。大概是顧忌著這點,那個死老頭每次都巴不得直接毒死他。偏偏他又是這幾個弟子里唯一對研究毒草有點天賦和興趣的人,于是老頭下手稍微留情,沒毒死他,只是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因為毒我們也沒什么用??!”紅棠雖然不太習慣洛華池帶刺的回應,但一直知道他不喜自己也不喜毒谷,便大大咧咧道,“而且師弟你碰的毒物多,師父才要多給你種毒,培養抗性呢。那些稀少的毒,要是用在我們身上,豈不是浪費了么?” 她自然是知道種毒很痛,但是忍著不就好了,不明白師弟反應為什么這么大。 洛華池火氣上涌,閉了閉眼,欲言又止。 他平時情緒波動不會如此強烈,畢竟身在毒谷,心中懷恨也多加克制。 這次是因為前幾日種在身體中的幾種使人癲狂的余毒未代謝完,外加師父暫時不在毒谷,他剛剛說話才放肆了些。 此刻平復下來,他冷淡道:“那我是不是還得感謝師父沒把我毒死?” “是??!”紅棠點頭,“你看,冢洞內那么多藥人,說毒死就毒死了?!?/br> “……如果被毒死的是我,你也會接受么?”洛華池忽然起身。 殘留的毒素讓他眼前一陣陣發黑,他身形踉蹌兩步才穩住。 紅棠想去扶洛華池,被他躲開。 她有些不滿了:“師父很強。不管是毒,還是武功,都碾壓我們。所以他對我們做什么,我們都只能受著?!阌譀]有死,為什么總是要想些奇怪的事情?” 洛華池深深地盯著她:“你能這么想,最好不過了,師姐?!?/br> 紅棠對上他的眼眸,那里面漆黑一片,如深淵一般。 血污蔓延了整片回廊,天冬半跪在地上擦拭著。本來這些事應該是藥人來做的,但師弟……不對,是主上。 主上沒留下一個受師父控制的藥人,所以現在大片血污只能他來擦了,畢竟這塊地方是他房前的。 擦著擦著,手中的布觸到了一片袍角。抬頭一看,一個模糊的黑影正低頭看著自己。 “怎么了?”天冬對他笑笑。 “……現在連師兄也不叫了嗎?”竹瀝攥緊拳頭。 他本就生的高大,這些年又熱衷于鍛體,身上筋rou遍布,看上去如一座小山一般。那張光潔俊朗的臉,此刻顯出幾分陰沉。 天冬無奈:“主上不讓叫……我的眼睛,可至今都沒恢復?!?/br> 他只是試探了一下洛華池的底線,畢竟看他殺了師父卻留下他們幾個師兄師姐,有點好奇他的容忍限度。 沒想到洛華池毫不猶豫就給他毒瞎了,現在雖然恢復了些視力,但他的研究可是要看文字記錄的??!因為這雙眼睛,他都好幾天沒法看書寫字了。 不過,天冬也知道洛華池已經是手下留情了。師父下的噬心還在他們身體里,洛華池敢殺師父,必然是已經掌握這味毒了。如果真的容不下他們幾個,直接催動噬心就夠了。 “洛華池在哪?”竹瀝俯視著半跪在地上的天冬。記憶里身為兄長,他也曾這么俯視著小小一團的男孩。 天冬給他指了個方向,隨后專心擦地板了。他雖然有心想跟過去,但自己的眼睛還半瞎著。 萬藥門最好的一間房,理所當然是師父的。 洛華池優哉游哉地翻著浸染了血跡的毒方,大仇報了一半,他的心中甚是愉悅。 因此,在看到門口那個黑影時,他也好心情地讓他進來。 竹瀝面色黑沉:“洛華池,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哦?”洛華池頭也不抬,“我哪里過分了?” “師弟的眼睛?!敝駷r皺眉,“你明明知道他需要看書寫字,卻把他毒的半瞎。我理解你恨師父,但現在師父已經死了。對師弟這般用毒,你當真要不顧師門情誼?” 洛華池冷了臉。 “所謂的情誼,我已經顧慮夠多了。否則噬心一催,現在毒谷應該就剩我一個活人才對?!彼镜睾仙蠒?,“還有,現在萬藥門內已經沒有師父和弟子了。我是門主,你們是聽命于我的隨從?!?/br> “可以不叫我‘主上’,但師門之間的稱謂,不要再讓我從你們口中聽到?!甭迦A池說著,忽然一笑,“不過,這規矩只是約束你們的。既然你這么想玩師門過家家,那我就繼續叫你師兄吧?!?/br> “洛華池!”竹瀝難得動怒。 “呵,這時候倒是不叫我師弟了?!甭迦A池踱步到門口,“殺了師父后我已經明令禁止過你們叫這種稱謂了。天冬上次叫了我一聲師弟,我把他眼睛弄瞎了?!?/br> “你說,我該怎么讓你長記性呢?” 洛華池說完,卻并未有下一步動作,只是開門出去了。 竹瀝轉身想跟上去,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僵硬不能動彈。 洛華池什么時候下的毒?他竟然完全沒有察覺。 竹瀝當然不認為洛華池會好心到只是把自己禁錮在此處。他試著調動力氣,卻感覺有一股異樣的潮流涌過全身…… 正忙于擦拭地面的天冬猶疑地停下了手。 真奇怪,其他地方已經被擦得反光了,偏偏面前這一小塊血跡怎么都擦不掉。 他又用力地將濕布往前一推,那片血跡竟然兀自動了。 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你瞎了?倒影也能擦半天?!?/br> 天冬抬頭,面前女子的腰帶顏色如血一般鮮艷,被已經擦凈的地板明晃晃地倒映出來。 原來剛剛那一片血跡是她腰帶的倒影。 天冬自嘲地笑了笑:“是半瞎了。你也知道,我不小心叫了主上一句‘師弟’,所以……” “這也能叫錯,你是傻子么?”紅棠嘲諷道。 她粗線條的腦子,當然不懂什么叫微妙的試探。 天冬不欲和她解釋,只是一味地笑。 原本和她說這些,是想提醒她稍微收斂一下,畢竟洛華池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師弟了。不過她聽不懂,也挺好。 “好不容易熬到現在可以出去了,你卻把眼睛給弄成這樣?!奔t棠哼哼,“以后外面的美景,可都難欣賞了?!?/br> “是啊?!碧於闷獾?,“紅棠,以后替我多看點吧?!?/br> “那是當然?!?/br> 紅棠得意洋洋地繼續往師父,不,現在是主上的房間走過去。 一想到終于可以走出這個遍布著無趣草木和看慣了的臉的深山,她就覺得……好激動,好興奮,好期待! 聽說外面……有武林,有大師,還有很多很多和她一樣,也喜歡鞭法的人! 洛華池的門虛掩著。 “主上!我進來啦……我的包袱都收拾好了,什么時候出……” 房間內空無一人。 “不在嗎?”紅棠又往里走了幾步。這個房間很暗,即使是陽光正盛的下午,房間內也只有一簇微弱的燭光,她看不太清。 在書桌前,她忽然站定。 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豐富的經驗告訴自己,這房間內有毒。于是她不再掙扎,只靜靜地調整自己的氣息。 是主上下的毒,他比自己強,而且她已經中毒了。 忽然,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聲。 紅棠一喜,轉過頭去:“主上,我……” 面對的卻不是那張美艷動人的臉,而是一堵墻一般高大而健壯的男性軀體。 “……啊,竹瀝?!奔t棠失望,“你在這里做什么?也中毒了?我看你這不是能走路么,快背我出去,我動不了?!?/br> 竹瀝垂頭,緊緊地盯著朝思暮想的、她此刻寫滿了嫌棄的臉。 “我也中毒了。身體不能動,只是前期的反應?!彼曇纛澏?,強撐著解釋道。 他還想說話,但由于呼吸過于粗重,難以再次發聲。 “說不了話?那動總能動吧,你剛剛不是走過來了么,現在再把我帶出去,找主上或者天冬要解藥!”紅棠著急。 下一刻,她腰間環上一雙鐵臂,牢牢將她禁錮住。 高熱的溫度從腰間傳來,紅棠這才察覺到身后人異常的體溫和呼吸。 “好奇怪,放開我!”她努力地回頭,卻因為被抱得過緊,臉埋在他硬邦邦的胸肌中,被夾得快要窒息。 不過這種窒息的感覺沒有維持多久,因為她的臉被一只火熱的大掌抬起,那只手似乎已經在極力控制著力度,但還是在她臉頰留下婆娑的紅痕。 這家伙已經失去理智了!紅棠又急又氣,拼命地掙扎,卻因為中毒而力度輕微。 竹瀝低下頭,因為他長得過于高大,厚實的后背佝僂著。 他深深地看著她漲紅的臉,眸光迷離。 “竹瀝,你瘋了!別用這么惡心的眼神看我!放開……”紅棠尖叫。 她的話說到一半就被堵住了。 抱著她的男人啃咬著她的唇瓣:“叫我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