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小狼狗
離開柳鶯里,安卿沒有回家,一個人去了西湖那邊的火鍋店。 心情不好的時候,她喜歡一個人吃火鍋,吃完還是不開心,那就再吃一頓。 在她這兒,沒有什么問題是幾頓火鍋解決不了的。 還沒到飯點,整個店里只有安卿這一個顧客。 坐在臨湖的包廂,吃著超辣的火鍋,再配上加冰的可樂。 這才是真正的她。 淑女,文雅,乖巧,大度,書卷氣……所有關于佳人才女的稱贊詞,都只是她的表面。 安卿也會有嫉妒,憤怒,甚至恨不得咬碎一個人的時候。 在柳鶯里看到時律那樣淡定自若的跟那個羊毛卷姑娘吸煙聊天,對她的返歸沒有任何言語上的詢問和避嫌。 生平第一次,她有了想咬人的沖動。 她想趴在時律的脖子上狠狠咬,像吸血鬼那樣,咬他,吸他的血! 鮮鴨血下鍋,煮熟撈碗里,安卿大口的吃,辣到了就喝可樂,反正包廂里只有她自己。 吃足喝飽,夜色快降臨,雷峰塔的燈也亮起,恢復理智的安卿坐在椅子上,讓服務員送進來些薄荷糖。 嚼完薄荷糖,又從包里掏出來隨身攜帶的漱口水,嘴里沒有味道后,她才拿起大衣來到洗手間,跟往常一樣:穿上大衣,補妝,往身上噴點與她形象氣質貼合的烏木沉香;面帶微笑的結賬。 走出火鍋店,又恢復了她安大小姐的身份,不給任何認出來她的人留有一絲議論的非議點。 因為保持修養和體面——也是她的必修課。 時律不再給她體面,安卿覺得也沒有跟他繼續下去的必要。 回到大院,看到她爸的公務車也在,到家準備去書房說明跟時律不適合,要解除婚約,剛準備上樓,云姨攔下她。 云姨把她拉到一邊,“你爸這會兒心情不好,接了個電話把那邊的人一頓吵,你先別上去?!?/br> “因為什么事兒吵?”安卿問。 “我也沒聽清,好像是江家那邊的事兒?!?/br> 居家當保姆也有十余年,云姨早已是自己人,有些事情她這個沒文化的人也略知一二。 聽到江家,安卿大致也明白了些。 時間還早,不想留家里感受這種壓抑的氛圍,她又換上鞋出了門。 開車在路上逛了會兒,安卿發現自己無處可去。 大院里一起長大的那些同齡朋友,多數都出國了,剩下的一些也都嫁人娶妻。單身的見面聚會聊天也都得為了注意身份,說話小心翼翼的。 也有什么都不在乎,玩的比較瘋的。 去年院里有一個小meimei出國留學,在某平臺上炫富,把自己一家子給炫進去了。 還有個年長的哥哥酒駕被交警查住,張嘴就是“我爸爸是XX,你們查我不夠格?!?/br> 直接把他爸給弄的官降叁級。 這兩家至今還是院里談論的笑話。 所以安卿改去了時律之前帶她去的那個水杉林紅酒行。 好巧不巧的,時律也在。 安卿想離開的,奈何是時律先看到的她。 不知道時律喝了多少,一臉微醺樣兒的坐在沙發上。 自動將他忽視,安卿選的靠近樹葉標本墻的角落座位。 這個位置看不到時律。 見店長高健走過來,安卿微笑抬手:“還是上次那款紅酒,謝謝?!?/br> 高健過來其實不是詢問她點哪款酒,是認出來她的身份——時家公子的未婚妻。 上次時律過來還跟她這個未婚妻在這里喝酒。 再加上這紅酒行和茶館背后的老板跟時家也有些淵源,高健才對時家人格外留意。 不知道小兩口鬧了什么別扭,也不坐一桌。高健向來不多話,聽令照做的送上紅酒后便離開。 唱片機此時播放的是《Liekkas》,優美動聽的旋律,再配上紅酒和水果沙拉,安卿抿了口酒,向后靠在沙發椅背上,只覺得格外放松。 紅酒行又來了客人,充滿青春氣息的幾個小青年,模樣帥氣,穿著潮范十足,其中一個小青年似乎認識安卿,向另外叁個人示意后,徑自朝安卿所坐方向走過去。 “安老師?” 突然被叫老師,像是偷懶被教導主任抓到,渾身打了個激靈,安卿睜開眼睛,也覺得面前的小年輕似曾相識。 “寧致遠?!毙∧贻p先自我介紹道,還不忘提:“我弟寧致恒?!?/br> 寧致恒是安卿所教班級的學生,之前寧致恒歷史課上搗亂,是他這個當個哥的代替家長來的學校。 有了些印象后,安卿微笑起身,恢復公式化的語氣:“你好寧同學?!?/br> 叫他同學是因為他還是江大的學生,大二還是大叁?她給忘了。 “我馬上就畢業了安老師?!睂幹逻h笑著摸了下頭,青澀帥氣的臉上有了些害羞。 他那叁個男同學也是第一次見到他這般害羞的模樣,一個個起哄的吹起了口哨。 口哨聲讓紅酒行秒變酒吧,不喜歡嘈雜的環境,時律擰眉的朝聲源處看,一個小年輕坐在安卿對面;不知道他們聊了些什么,安卿一直在笑。 不是那種大家閨秀的微笑,是發自內心的燦爛笑容。 都說溫柔的jiejie最招小狼狗喜歡,這話果真不假。 時律沒有再停留,結賬離開。 于他而言,無論安卿跟誰說笑,小狼狗搞曖昧,或是跟溫政復合,都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