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種蘑菇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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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同志,我真的不認識你的朋友?!崩罘疾萃蝗徽f道。 楊知非轉頭看著她。 “也沒有收過他的錢,我的工作賣給了同廠劉大姐家的親戚,我只收了劉大姐親戚的錢?!崩罘疾輳娬{道,“如果你們不信的話,可以報公安,報革委會……” 楊知非笑了一聲,說道:“我信?!?/br> 李芳草愣了愣,笑了笑,輕輕出了一口氣,低頭搓著自己冰涼的手。她只是這個社會最底層的普通老百姓,掙扎在這艱難的年代討口飯吃。 楊知非的朋友肯定是肖家人,除了她自己,只有沈海峰知道她要賣工作,而沈海峰在她面前上躥下跳的想拿她的工作就是為了討好肖家人。 從心理上,李芳草對楊知非存在著天然的排斥。 要不是不想跟吃公家飯的人結怨,影響她未來的生活,她根本就不想搭理這個人。 “我叫楊知非?!睏钪钦f道,語氣溫和,“白楊樹的楊,知道的知,是非的非?!?/br> 李芳草客氣的點頭,“楊領導您好!” 楊知非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汽車搖搖晃晃行駛在泥濘坎坷的鄉間道路上,雨漸漸小了,李芳草轉頭看向窗外,還能看到不遠處有鐵路,一輛綠皮客車停在鐵軌上。 這一路她沒有再跟楊知非說過話。 到了鎮上,汽車在毛毛細雨中停了下來,乘客陸陸續續從車上下來。 楊知非下車,只看到李芳草抱著東西沖入細密雨簾中的纖細身影。 回到單位,楊知非去了辦公室,撥了個號碼出去,接通后說道:“請幫我叫一下肖仲欽?!?/br> 對面不知道說了什么,楊知非掛掉了電話。 秦鴻在他旁邊擠眉弄眼,等他掛了電話才問道:“你找肖二哥干什么?” “他上次不是說他們家被騙了五百塊錢嗎?”楊知非說道。 秦鴻激動了,“怎么?那騙子招了?” 楊知非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眼神帶著警告,“人家不是騙子,秦鴻,你也不小了,不要聽風就是雨?!?/br> 秦鴻討了個沒趣,收起了吊兒郎當的做派,摸了摸鼻子,“那是肖二哥弄錯了?不太可能吧?” 楊知非低頭整理桌上的資料文件,肖仲欽跟他是多年的朋友,不至于跟他開這種玩笑,“他有任務,找不到人?!?/br> 秦鴻不懷好意的笑道:“那你直接給肖姝雪打電話唄!肖家花錢給她買工作,她還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熟?!睏钪抢涞恼f道。 肖家出錢買工作,錢花了,但工作沒買到,騙他們的另有其人,肯定不是李芳草。 這事不難查。 第18章 報備 李芳草回來后,通知了王貴倉家的人,便去找了管他們這群知青的生產隊長王連山。 她要在小王莊種菌子,肯定是瞞不住的,先跟王連山報備一下,免得公社和革委會把她當成什么反動分子。 下著雨,王連山在家也沒什么事,坐在檐下修補籮筐,身上披著一件舊襖子。 李芳草過來的時候,用手帕包了半包曬干的木耳,給了王連山媳婦。 “來就來,還拿什么東西??!”王連山說道,這群知青也不容易,一個兩個都過的苦哈哈的,指著生產隊分的口糧過日子。 王連山媳婦接過木耳問道:“你今天是不是送支書家的孫子去縣城醫院了?娃咋樣???什么病???好治不?” “不知道什么病,醫生說我也不太懂?!崩罘疾菡f道。 王連山媳婦就嘆氣,嘀咕道:“大家都說栓子八成跟他娘是一個??!打娘胎里帶來的毛??!治不好的!栓子他娘蹲河邊洗衣裳的時候,突然抽啊抽的,一頭栽河里淹死了!” 王連山點了一支煙,沖媳婦擺手,示意她別說了,轉頭問李芳草,“李知青,你有啥事???” 李芳草客氣的垂手站在一邊,說道:“我前幾天去山上轉了一圈,采了點木耳,今天去縣城供銷社問了,人家說能收這個東西,我想跟您說一聲?!?/br> 王連山明白了,李芳草是想賣木耳掙點零花錢。 這兩年沒有之前管的那么嚴了,農民可以把自家產的雞蛋,菜,雞鴨鵝拿到供銷社去賣。 “那玩意能賣幾個錢?上山下山的找還不夠費功夫的,曬干了輕飄飄的占不了秤?!蓖踹B山不以為意的說道,“你要是愿意去賣就去吧,倒也不違反政策?!?/br> 這群知青日子過的苦,都是群半大孩子,他不想為難他們。 李芳草心里松了口氣,趕緊點頭,“謝謝隊長!” 回到知青點,周三喜去村里串門了。 貝貝搖著尾巴歡喜的圍著李芳草打轉,李芳草給小狗掰了一個高粱面饃,小黃狗搖著尾巴,睜著一雙漆黑的眼睛巴巴的看著,小聲嗚咽著,顯然是餓了。 李芳草從暖瓶里倒了點開水,把掰碎的饃泡軟了,放涼后端到了貝貝前面。 小狗整個頭都埋在碗里,大口大口吃著。 李芳草伸出手指摸了摸貝貝毛茸茸的頭,輕聲說道:“快點長大吧!” 長大了,才有力量去對抗這個世界的惡意。 太過幼小,就只能被欺負,被蔑視。 李芳草把身上濕透的衣服換下來,舊衣服泡到了盆子里,一邊洗衣服一邊盤算著。 種木耳相比種其他菌子來說簡單一些,對溫度的要求沒有那么嚴格,但也要準備不少東西,培養袋,肥料什么的都要買。 她手上的錢暫時不想動,那是以備不時之需的,萬一有個頭疼腦熱的,她不能手里一點錢都沒有。 李芳草坐在檐下,看著往下滴的雨滴搓著衣服嘆氣,突然想到今天坐公交車回來的時候,看到一輛客車停在鐵路上。 以她上次坐火車的經歷,火車客運幾乎不提供什么服務,因為人多,連喝的熱水都常常供應不及時,更別說吃的東西了。 她上輩子在山里種蘑菇的時候,都九零年代了,還有不少山民等火車??康臅r候,用竹竿挑著開水壺給旅客賣茶水,五分錢一杯,也能補貼不少家用。 婁玉娥瞧見李芳草在那洗衣服,出來撇嘴說道:“你用水省著點!來回挑水麻煩著呢!” 李芳草正在暢想著怎么賺到種蘑菇的本錢,聽到這話,直接氣笑了。 她來這么多天,都是鐘麓,朱旺宗,樊建剛,她和周三喜輪流挑水,她從沒見過婁玉娥和劉招娣去挑過水。 朱旺宗說當張美香是親meimei,該張美香挑的水他代勞了,婁玉娥和劉招娣可沒人給她們代勞,居然還好意思讓她洗衣服省點用水。 “你笑什么!”婁玉娥臉上掛不住。 李芳草直截了當的說道:“你挑的水我肯定不用!不是你挑的水,你沒資格說話!” 這么多天,她也看明白了,隔壁三個姑娘,張美香話少,看著有點傲氣,婁玉娥和劉招娣則是一個賽一個jian饞懶,劉招娣好歹說話沒那么難聽,而婁玉娥知道李芳草家庭條件一般,又不肯讓她占便宜后,那張嘴就不客氣了。 婁玉娥嚷嚷道:“不是我挑的水你就能糟踐了?你怎么能這樣?你這是思想不正確!走錯誤的路線!你再這樣,下次開會,我就要跟組織反映你的問題了!” 李芳草坐著不動,不緊不慢的說道:“你去??!我攔著你了?” 現在不比前幾年了,誰還因為洗衣服用了水?純粹閑著吃飽撐著沒事干了。 婁玉娥叫道:“你以為你巴結上支書我們就怕你了?我看你這人就不是個好東西,來的時間不長,凈會拍馬屁走后門!” “你胡說八道什么?我什么時候巴結上支書了?”李芳草冷冷的反問。 婁玉娥冷哼一聲,“誰不知道你今天搶著送支書家的孫子去醫院了!凈顯擺你有能耐了!不是想巴結支書是想什么?” 李芳草這才明白婁玉娥鬧這一出沒事找事是為什么,原來是以為她想巴結村支書。 村支書這個官,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他們這群知青到了小王莊,村支書就是管他們的人。 他們想要評優,想要入|黨,想要當村小學的老師,想要在公社有一席之地,甚至想要回城探親,都要村支書點頭同意才行。 如果跟村支書搞好了關系,這里頭的好處可大了去! 婁玉娥是怕自己的機會被李芳草搶了,心虛害怕,找李芳草示威來了。 李芳草知道未來會恢復高考,知青回城是大趨勢,但她不想跟婁玉娥多說,站了起來,她個子在女知青里面算高挑的,居高臨下看著婁玉娥,“大家都是知青,相安無事最好,可你要是敢搞事找我麻煩,我就……” 婁玉娥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閃爍,“你就怎么樣?” 李芳草晃了晃手里捶打衣服的木棒,冷冷的說道:“我就大嘴巴子抽你!” 第19章 大王莊的欺凌 婁玉娥指著李芳草,氣的跺腳,“你,你……” 這會兒上,周三喜慌慌張張跑回來了,沒注意到李芳草和婁玉娥劍拔弩張的氣氛,高聲喊著:“朱大哥,鐘麓,樊建剛!快,快!隊長喊你們呢!拿上家伙事兒,大王莊的人又來搶咱們的地了!” 男知青屋里立刻傳來了一陣響動,朱旺宗帶著其他兩個男知青拿著鋤頭釘耙跑了出來,旋風似的跑了出去。 “出什么事了?”李芳草愕然道。 周三喜拉著李芳草跟在后面,一邊跑一邊跟李芳草解釋。 原來大王莊和小王莊附近有一條河,這條河不算寬,但灘涂很大。 河流沖擊露出來的灘涂也是肥沃的土地,可以用來種莊稼。河流情況多變,水量不一,每年露出來的灘涂多少面積不定,算是各村自留地,政府沒有算到耕地中去。 大王莊的人年年仗著人多勢眾,想搶占本該屬于小王莊的灘涂。 今年雨水多,一直到前些天,河水水位下降,灘涂才露了出來。 今天大王莊的人竟然直接在小王莊的灘涂上翻土,灑了冬小麥的種子!土地是農民的命根子,少了這點灘涂,小王莊來年的糧食總產量要少一截,說不定要餓死人! 李芳草和周三喜跑到沖突的地點時,兩個村的領頭人各自領著村里的青壯漢子拿著各種農具兇狠的對峙著,臉紅脖子粗的推搡著,叫罵著。 要不是公社的人在旁邊拉著,肯定要打起來。 “經常有這種事嗎?”李芳草低聲問周三喜。 周三喜也悄聲說道:“今年種高粱玉米的時候也鬧過一回!聽說年年都要鬧兩回,每次都得給大王莊劃走一塊地!” 李芳草看著公社的人幾乎攔不住要打起來的兩邊人,心中直嘆氣。 生產力低微的年代就有這種問題,為了爭取一點點生存資源大打出手甚至鬧出人命都不算什么稀奇的事。 至少要三十年后華夏才算徹底解決了這個問題,人們不再為吃飯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