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種蘑菇 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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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吵吵鬧鬧,甚至動了拳頭,公社的人又叫了公安和革委會的過來,一直到太陽西垂,公社的人做主提了解決方案,已經種上麥子的地就借給大王莊的人種一季,等收了麥子,立刻將這塊地還給小王莊。 “又是偏袒大王莊!”周三喜憤憤說道,“大王莊人多地多,還要從小王莊搶!忒不要臉了!” 旁邊一個人插嘴說道:“我們其實也不想……可實在吃不飽……我們村是人多地多,可論人均,沒你們的多……” 李芳草和周三喜回頭一看,是個陌生面孔的半大少年,像是大王莊的人。 “你們是城里來的知青,有商品糧吃,哪里知道餓肚子的滋味??!”少年憋紅了臉,說道。 周三喜撇嘴嗤笑,一張嘴叭叭的開始輸出,“我們現在下鄉了,沒有商品糧吃了,跟你們一樣,靠種地掙工分!再說,你們吃不飽飯就來搶別人的飯吃?什么道理?土匪??!” 少年耷拉著腦袋,被罵的一聲不吭。 李芳草扯了扯周三喜的袖子,示意她別說了,這周圍大王莊的人不少,周三喜當眾說這些,被心胸狹窄的人聽到了,會記恨她一個小姑娘。 回去的路上,周三喜憤憤的說道:“大王莊的人太過分了,竟然跑到咱們村的地里種麥子!芳草姐你為什么攔著我?不罵他們,我心里咽不下這口氣!” 李芳草心中嘆氣,這事已經解決了,定下來了,罵大王莊的一個孩子于事無補,平白給自己結仇。周三喜少年心性,血氣方剛,只以為是大王莊的人使壞,沒看到事情的本質。 “我就是氣不過!”周三喜說道。 李芳草問道:“公社領導跟大王莊有什么關系?” “大王莊人多,大部分領導都是大王莊出來的唄!”周三喜說道。 李芳草了然了,怪不得年年的解決方案都是偏心大王莊的。 像今年,大王莊的人搶先在小王莊的灘涂上種麥子,如果換她來解決這事,地應該還是小王莊的,就該讓大王莊的人賠了麥種又丟面子。 否則大王莊的人得了甜頭,年年都會上演這無賴的一幕。 小王莊的大部隊回來,個個心情都很低落。村支書不在,王連山等幾個生產隊長沒保住自家的灘涂,唉聲嘆氣的。 “年年都被大王莊欺負,咱們以后可怎么辦???”有人不甘心的叫道。 李芳草看著這群垂頭喪氣的鄉親們,突然心里有些想法慢慢的開始生根發芽了。 在這個馬車很慢的年代,人人都在為吃飯耗盡了全部力氣,她是不是可以做點什么,靠自己的力量幫助這個時代的人。 晚上,李芳草和周三喜在灶房燒飯的時候,李芳草跟周三喜說了自己的想法,想去火車??康牡胤劫u開水掙點零錢。 “我瞧著不止能賣開水,咱也能烙些蔥油餅子賣!”李芳草小聲說道。 這時候火車上沒有賣盒飯的,開水提供也時有時無,大家都靠自己帶的干糧充饑,長時間的旅途本來就容易疲憊,要是能有熱氣騰騰的餅子吃,誰還愿意啃放了幾天的干糧? “好啊好??!”周三喜高興的點頭。 這會兒上,鐘麓進灶房拿了扁擔準備去挑水,聽到了兩人的話,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小聲說道:“你們想去鐵路邊做生意?” “你什么時候進來的?”周三喜急了,“你可不能跟別人說??!” 雖然這兩年管的松了,很多地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做買賣到底是違反規定的。 “我肯定不說?!辩娐磾[手,白凈斯文的臉上滿是無奈,“不過你們也瞞不住別人??!” 周三喜噘著嘴說道:“就賣個水,掙個辛苦錢罷了,不能就因為這事抓咱們吧?” 鐘麓沒有說話,低頭默默拿起扁擔和水桶,臨出門時,又轉過身,鼓起勇氣說道:“周知青,李知青,你們打算去鐵路邊做生意的話,能不能帶上我?” 第20章 賣水 李芳草驚訝的看著他。 “我能干的很多,重活,挑東西的活我都能干,也會算賬?!辩娐从终f道。 看李芳草和周三喜都不吭聲,鐘麓失望的笑了笑,后退一步,輕聲說道:“是我唐突了,你們放心,這事我不會跟別人說的?!?/br> 李芳草笑道:“你想來我們肯定歡迎??!我們兩個女同志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到底不太安全,有個男同志陪著再好不過了!對吧,三喜?” 她剛才沒吭聲,只是驚訝鐘麓會愿意跟她們一起干“投機倒把”的事,畢竟鐘麓這個人看上去斯文內斂,nongnong的書卷味,不像是愿意沾染銅臭的樣子。 周三喜趕緊點頭。 第二天天沒亮,小王莊的上工的鐘聲就響了。幾個生產隊長帶著各自的組員去了灘涂,趕緊把剩下的地翻了一遍,撒上了冬小麥種子,生怕晚一秒鐘,又被無恥的大王莊村民搶種了灘涂。 回來的路上碰見大王莊的人,小王莊的人每個人都沖他們怒目而視,翻幾個白眼。 干了一上午活,李芳草累的不輕,腳上腿上都沾滿了濕泥,兩只鞋感覺有幾斤重,都快抬不起腳了。 眾人抱怨連天的回到知青點,嚷嚷著累死了,就數婁玉娥最大聲。進屋之前,李芳草和鐘麓隱晦的對視了一眼,這才各自進屋。 李芳草和周三喜洗了手腳,換了干凈的衣裳,拿起昨天準備好的籮筐,輕手輕腳的出了門,和鐘麓在門口匯合了。 婁玉娥那屋早沒了動靜,男知青那屋鼾聲如雷。 “都睡了?!辩娐辞穆曊f道。 三個人挑著擔子,背著背簍,走了將近十里路,遙遙望見一輛綠皮火車趴在鐵軌上。 “今天運氣還挺好的!”李芳草手搭涼棚開心的說道。 本以為不一定能碰見??吭诎肼返幕疖嚹?!沒想到一來就看到了。 三個人在火車附近的地上撿來了柴草,用石塊搭了個簡易的灶臺,用鐵盆開始燒水。等水燒開后,她和周三喜沿著鐵軌敲著玻璃窗,熱情的問有沒有人要買開水,三分錢一杯,剛燒開的,熱乎著呢! 玻璃窗剛打開,就有無數的搪瓷缸子沖到了她們兩個面前,爭先恐后的喊著要買水。 靠窗坐的旅客還跟她們抱怨,說停在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說是要等,也不說等多久,車上斷水很久了,大家都渴壞了。 即便三分錢一杯的水不便宜,也多的是人要買。 鐘麓端著裝開水的大鐵盆在后面跟著,李芳草用木勺舀水到杯子里,周三喜負責收錢,很快一滿盆開水賣的干干凈凈,不少人都沒買到,催著他們趕緊再去燒水。 三人趕緊跑回去,撿樹枝干草燒水,這次三人挑的兩桶水全部賣光。 走的時候,李芳草挖了個坑,把燒過的柴草灰埋到了土里,毀尸滅跡。 周三喜抱著裝錢的布包,三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滿眼都是興奮和喜悅。 李芳草數了數,加起來今天居然掙了四塊多錢,雖然不多,卻是一個有希望的開端。她數了兩塊出來,把一大把分幣和零散的紙幣遞給了鐘麓,“今天你出力最多,你多拿一點?!?/br> 水是鐘麓挑過來的,理應給鐘麓多分一點。 “不,不用給我這么多,三人平均分就行?!辩娐茨樕⒓t,不好意思的擺手。 周三喜也說道:“你拿著吧!” 鐘麓道了聲謝,接過了錢,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口袋里。 “先回去,誰都不要聲張?!崩罘疾菪Φ?。 周三喜嘿嘿一笑,眉飛色舞的說道:“那肯定的嘛!” 回去的路上,一向寡言話少的鐘麓主動說道:“今天多謝你們了,前幾天我收到家里的信,父親在勞改農場生病了,要買藥……” 李芳草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你父親犯了什么錯?” “他是音樂家,去國外演出過,其他的,我不清楚?!辩娐瓷钗艘豢跉?,聲音發苦,語氣卻堅定,“我父親……不是壞人!” 李芳草同情的看著他,這個年代這樣的悲劇太多了。 “未來會變好的,你父親一定能平反的?!崩罘疾菪÷曊f道。 鐘麓鏡片后面的眼睛染了幾縷哀傷和茫然,“未來真的會變好嗎?” “會的!”李芳草堅定的點頭,“你信我,苦日子不會持續太久了!只要你跟你父親堅持下去,就會迎來曙光!你父親一定能再站在音樂廳的舞臺上,接受觀眾的掌聲!” 周三喜聽的心潮澎湃,覺得李芳草說的實在太好了,比公社廣播里讀的稿子都好,情不自禁鼓起掌來。 鐘麓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鏡片上起了霧氣,低頭后抬起了頭,恢復了那副斯文內斂的模樣,平靜的說道:“借您吉言?!?/br> “那咱們現在能干什么?”周三喜追問道。 李芳草腳步輕快的笑道:“現在嘛,我們就好好過日子,讀書,學習,不放棄生活的希望,為未來的好日子做準備,靜待花開!” “嗯,靜待花開?!辩娐摧p聲說道。 第一天的“戰績”深深鼓舞到了三個“創業青年”,第二天三人躊躇滿志再去鐵路的時候,卻撲了個空。 空蕩蕩的鐵軌上只有幾只麻雀。 三個人從中午一直等到太陽西垂,都沒等到火車,只得把水倒到附近的田里,挑著空桶回去了。 不等李芳草開口安慰,鐘麓先安慰起了李芳草,“咱們多來幾趟,總能摸到火車??康囊幝??!?/br> 周三喜趕緊點頭,“錢哪是那么好賺的,咱還是付出的不夠!” 回到村里,為了怕人起疑心,李芳草讓周三喜和鐘麓先后回去,她挑著擔子去了水井那里,挑了兩桶水往知青點走。 隔壁的張美香看到她回來,遞來了一封信,“你的信,郵遞員剛送過來的,讓我轉交給你?!?/br> 李芳草趕緊道謝接了過來,第一反應是江老太打聽到了她的 然而看到信封上的寄件人時,她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那里赫然寫著江城駐軍部隊的地址,寄件人名字是龍飛鳳舞的沈海峰三個字。 第21章 王八犢子請安息 看到寄件人的一剎那,李芳草有把連信封帶里面的信紙一起塞進灶膛燒成灰的沖動。 張美香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試探的問道:“你城里的對象?” 看寄件人 “不是!”李芳草立刻說道,“我家隔壁鄰居,我家里人不識字,估計是托他給我寄的信?!?/br> 張美香笑了笑,“是對象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等結婚了你就能回城了?!闭f著說著,張美香又落寞起來,“不像我們,怕是回不去了?!?/br> “真不是你想的那樣?!崩罘疾莶辉敢飧蚝7宄渡先魏侮P系,又說道:“自從他參軍后我們就很少見面,我聽人說他有對象了?!?/br> 張美香嘆了口氣,不知道是嘆息自己還是嘆息李芳草,“我走了,不耽誤你看信了?!?/br> 李芳草把水桶挑進灶房,倒了水進水缸,這才拿著信去了旁邊的小山坡上,貝貝顛著小短腿跟著她。 夕陽的余暉照在大地上,李芳草在瑟瑟秋風中撕開了信封。 果然不出她所料,沈海峰在信中大發雷霆,口氣嚴厲的指責她怎么能把工作賣給別人,不守信用,耍了他。信紙上筆跡潦草凌亂,還有幾處鋼筆筆尖劃破的地方,隔著千山萬水李芳草都能感受到沈海峰寫信時的憤怒。 沈海峰越生氣,李芳草就越開心,險些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