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貨店禁止馴養餓虎 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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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鳳鳴惡意地笑著,目光炯炯,聲音卻依舊淡然柔婉:“因為你弱?!?/br> “這世道古怪,誰弱,就會有許多雙腳踏上來踩,你以為家里是個例外,呆頭阿寧,沒有例外?!?/br> 杭攸寧頭埋在枕頭上,艾草氣息夾雜著來鳳鳴身上的香水味,密密地壓著她,她喘不過來氣。 “你身不弱,練武練了了十幾年武,尋常人根本就傷不到你衣角,但哪個辦呢,你心弱,誰都能踩一腳?!?/br> 多年前,來鳳鳴第一次見到杭攸寧的時候,是在東北的一所小學。 她被同學搶了紅領巾,被老師站在門口罰站,大家叫她“大傻子”,你推一把,我推一把。 來鳳鳴想,壞了,杭尋連這孩子都沒教,‘小燕青’是真的絕了。 可沒想到,第二天一早,這孩子就在她眼皮底下,打了一套極漂亮的拳,三步并做兩步,如燕子掠水,從平地上了三樓。 是正宗的‘小燕青’步法,比她當年還俊。 來鳳鳴想不明白,這么好的功夫,怎么還能任人欺負。 想到這,來鳳鳴重重嘆了口氣,道:“以后弗要講你是“小燕青”的傳人,給你父親丟人,也給我丟人!” 杭攸寧終于忍不住了,她喊:“姑姑!” 來鳳鳴等著她如何反駁,就聽見她窩窩囊囊道:“我,我又沒說我是小燕青的傳人?!?/br> 來鳳鳴深吸一口氣,再也繃不住,一指頭戳到她腦袋上,道:“沒一丁點出息!” 她是到了南方之后,才知道她爸爸教得武功,叫小燕青。 小燕青跟大名鼎鼎燕青拳截然不同,不講究拳法剛勁,重在步伐敏捷,身姿輕盈,簡而言之,要的就是出招比對方快,如果不行,就逃得比對方快。 是以弱勝強的拳法,但杭攸寧一直覺得,特別適合做賊。 艾灸完畢,來鳳鳴讓林媽和張淑芬進來,道:“我過兩天要回蔣家里住幾天,正好,幫阿寧調理一下?!?/br> 張淑芬先是一驚,強忍下來,堆出個笑容來:“其實也不用,你那么忙,我照顧她就行了?!?/br> “你能照顧什么呢?”來鳳鳴一邊擦手一邊道:“你能給她艾灸,還是能幫她練武,還是能讓鎮上那些爛舌頭把嘴閉牢呢?” 張淑芬這下不說話了。 許隊長帶隊去抓顧阿福的時候,一群好事者也聽見動靜,跑去看熱鬧。 正正看見許野和杭攸寧衣著不整的抱在一起。 現在傳的別提多難聽了 有人說是杭攸寧正被兇手糟蹋的時候,許隊長趕到了。 又有說,說許隊長抓兇手的時候,杭攸寧正跟一個男的,光溜溜的滾在一起。 有人當面罵,她是敢去跟人拼命的,但是人家在背后說,她能怎么辦呢? “偷個雞蛋吃勿飽,一個臭名背到老?!?/br> 這時候,門被敲響了,是拎著食盒的小北,陸培英不哭了,才想起今天的飯還沒給杭攸寧送去,連忙讓小北過來。 小北匆匆匆忙忙的道歉:“阿姐,對不住……誒?來廠長,您什么時候來的?!?/br> 來鳳鳴退休前,曾是塑料廠副廠長,蔣家里一共就三個大廠,廠長都是響當當的人物,特別是來鳳鳴還是個女廠長。 來鳳鳴對待外人一向和氣,道:“警察到我們家去了,問顧其言的事。我才知道出了這么大事體,就過來看看?!?/br> 顧阿福的媽,大名叫‘顧其言’,原來就是塑料廠的工人。正是來鳳鳴手底下。 張淑芬道:“這事鬧得這么大?至于么?” 杭攸寧偷瞄了小北一眼,急忙插話:“姑姑,警察找你說什么?” “還能說什么,就問她為人怎么樣?!眮眸P鳴道:“其實我沒什么印象,只知道好像不少人說她閑話,有一天突然就不來了。廠里做了幾回工作,也沒有用?!?/br> “不過,我打聽過了,這個案子省廳高度重視,是因為警方懷疑,這是當年‘案’的兇手再次犯案?!?/br> 黑蜘蛛案,是十年前轟動全國的重案,兇手專門殘殺獨居女子,而且每次犯案之前,都會在受害者家附近,畫一只黑蜘蛛,或者寄一張黑蜘蛛的畫片給她。 受害人達到十幾人之多,兇手卻在十年前銷聲匿跡。那些殘忍的細節,已經一度成了都市傳說。 在場的人都愣了,杭攸寧道:“所以,顧阿福他爸爸,是當年那個‘黑蜘蛛’?” “當然不是?!眮眸P鳴道:“黑蜘蛛殺人之前,都會給受害者寄一張黑蜘蛛的圖,小南的案子,并沒有?!?/br> “也許那是十年前的習慣,現在已經沒了這個習慣也說不準?!?/br> “不會?!眮眸P鳴微微一笑,她拿出一張薄若蟬翼的黃紙,道:“因為前幾天,我收到了?!?/br> 陽光的照耀下,紙上的黑蜘蛛如此鮮明,就像隨時要破紙而出一樣。 第21章 兇手輸給一個九歲的孩子 市公安局是一間爬滿爬山虎的老樓,宋之江站在黑板前,介紹著526案的案情。 “經過審訊得知,嫌疑人顧其行因為和親生meimei通jian,被父母改名換姓送到了定海市。1960年6月,jian殺一名寡居女子趙某,8月再次襲擊一名獨居僧尼,因受害人激烈反抗,他腿部受到重傷,后通緝在逃,1961年回到蔣家里養傷,此后再無犯案?!?/br> 他努力讓自己聲音不要抖,底下坐著的,不僅僅是電視上才能看到的大領導,全國最頂尖、最資深的警察都坐在那聽著。 不小心跟他們對視一下,他的腿肚子都在轉筋。 同樣年輕的許野,倒是松弛不少,他也不能不松弛,滿頭都是繃帶,福爾摩斯親自來了,也沒法判斷一個粽子緊不緊張。 一個西南的老警察發話,道:“時間、地點、年齡,完全對不上,基本上可以確定,526案的兇手和黑蜘蛛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并非同一個人?!?/br> “和我一開始的推斷一樣,526作案手法,跟黑蜘蛛一貫縝密的手法完全不同,帶有鮮明的泄憤屬性?!?/br> 一個山東的警察說出一句石破天驚的話:“甚至,黑蜘蛛時隔十年重新出現這件事的真假,我覺得需要進一步的調查?!?/br> 眾人嘩然,立刻有人提出:“的確,雖然現在有人收到了黑蜘蛛的圖片,但除了526案,并沒有任何案件發生,我覺得也有可能是一場惡作劇” 馬上就有人反駁:“我覺得您對老百姓心態有所誤解,83年嚴打之后,拿這種事開玩笑,誰敢?” “而且,五名報案人,都沒有查到送信者的蛛絲馬跡,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br> 眾說紛紜之際,一個領導用指節敲了敲桌子,隨后問:“許野,你怎么看?” “一定是他?!痹S野言簡意賅地回答。 剛才還喧鬧的會議室,頓時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最開始質疑那位山東的警官,冷笑了一聲,道:“小同志,你憑什么這么肯定?別給我講國外那套什么犯罪側寫,我們要證據,不是瞎子算命?!?/br> “證據就是五個報案人的情況?!彼溃骸八齻儊碜蕴炷虾1?,卻有共同特點,膚色比常人白,單薄瘦弱,第一眼的印象,像沒有發育的少女?!?/br> “那又怎么樣?這跟十年前黑蜘蛛案的受害人特征并不相符?!?/br> “是的,但是跟黑蜘蛛唯一失手的對象,高度一致?!?/br> 眾人嘩然,其中一個警察道:“許野同志,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許野非常平靜地回視,道:“張警官,我可能在這里資歷最淺,能力也不足。但黑蜘蛛案,我追查整整十年?!?/br> 他把資料翻到最后一頁,展示給眾人。 “關于黑蜘蛛的最后一次犯案,警方內部都莫衷一是,而我確定,是八年前遼西城入室盜竊案,連受害人自己都不知道遭遇的是黑蜘蛛……” 他一字一頓道:“只有兇手知道,他輸給一個九歲的孩子?!?/br> 資料上的黑白照片里, 眾人手中的照片里,九歲的杭攸寧正驚恐地注視著鏡頭,好像隨時都會號啕大哭起來。 —— 杭攸寧這一趟回來,明顯感覺到鄰居們對她不一樣了。 具體怎么不一樣,她也說不明白,他們照常來買東西,照常說說笑笑,只是笑容里,帶著小心翼翼。 就“我知道你很慘,但我不想讓你知道,我知道你很慘?!?/br> 杭攸寧倒不太在乎這些,她放下心頭巨石,大口吃飯,大力練拳,睡到打小呼嚕。 唯一愁的事,是來鳳鳴要回來住。 來鳳鳴祖上闊過,到她爹這一輩敗光了,建國前就把家里的老宅賣了。 江南富戶的房子,很大,亭臺樓閣都被拆了,改成了辦公樓、廠房、倉庫,只剩幾間房住人,還七零八散的。 后來開放買賣,來鳳鳴就買回來其中一間,帶個小院子,平時租出去,這回回來了,就得把房子收回來。 老房子,毛病多,人家租戶是租來當倉庫的,自然不怎么愛惜,如今四面漏雨,遍地是垃圾, 來鳳鳴是不可能親自收拾的。 張淑芬往手心吐了兩口吐沫,cao起鐵鍬就開始干,江南的天氣濕熱,像個蒸籠,汗跟水似的,嘩啦嘩啦順著身上流。 杭攸寧一開始要幫忙,被她罵回去了:“人醫生說了,你現在腦子跟豆腐腦似的,干什么干!把店看好了!” 杭攸寧就只好一會一趟地過來,給她擦汗和送水。 “還是我老閨女好!”張淑芬猛灌了半瓶涼白開,把胸罩扯下來,扔一邊去,坐在臺階上喘粗氣。 杭攸寧弱弱地道:“媽,要不明天再干吧!” “今天明天不還得干么!”張淑芬一想起來就生氣:“你說你姑,成天想一出是一出,那西湖邊大房子住著多好啊,跑回來這不添亂么!” 杭攸寧道:“她可能也害怕,不說是黑蜘蛛……” “你聽她說,都十年沒出來了,早就死了?!?/br> 這時候有閑漢從門口經過,故意做出伸脖子往里看的樣子。 張淑芬破口大罵:“看啥??!回去趴被窩里看你娘去!呸!” “誰看你,老太婆?!遍e漢嘟嘟囔囔地跑走了。 杭攸寧看著張淑芬,她還記得當年,她特別喜歡mama來接她放學,同學偷偷問她,你mama是電影明星,咋這么好看? 那時候,mama在國營商店里當售貨員,穿著挺括括的制服,看人專門拿鼻孔看。 這也大家喜歡她,說她是“一枝花”,都生了jiejie了,還有人打聽:“供銷社那小張找對象沒?” “找啦!找個大蓋帽呢!” “喲,怪不得整天這么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