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貨店禁止馴養餓虎 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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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隊長嚇得蹦起來:“你講什么呢!人家是領導……” “領導怎么了?領導不是為人民服務?領導就能不讓病人休息?” “你!” 余警官倒是很寬容,他起身道:“是,一聊把時間忘了,那什么,打擾你們休息了?!?/br> 說罷,他走之前對杭攸寧笑了一下,道:“小同志,這一次真的非常感謝你,為這個案子所付出的努力,真的很聰明,也很勇敢,不是你,527案不會破得這么早?!?/br> 這個笑容不同上次那種,看著孩子說胡話的笑容。 帶著尊重、欣賞,很溫和。 杭攸寧的臉刷的一下子紅了,她長這么大,還沒有人這么夸過自己。 她囁嚅著道:“這是我應該做的,因為我……” 她抬起頭,那雙平淡的眼睛亮晶晶的的,認真地說:“因為我是警察的女兒?!?/br> 她等著把這句話說出來,好像已經有一百年了! —— 出了病房,馬上有人迫不及待的問許野:“你meimei可以??!你不說她就是看小賣部的么?怎么?他爸爸是警察?” 余警官道:“豈止是警察的女兒,她爸爸是烈士,為了保護居民安全光榮犧牲?!?/br> “怪不得……” 余警官又問許野:“你沒有告訴過她,案件細節吧?” “沒有?!?/br> 想也知道,這么危機的情況,許野根本什么都來不及說,好不容易脫離險境,他已經在醫院了。 “傷好了,就跟我去提審,還有這次調查的情況,寫一個報告給我?!?/br> “是!” 等余警官終于走了,許野抓住一個警察問:“我讓你帶的東西給我帶了沒?” “帶了帶了?!彼沃f過一個書包,壓低聲音調侃:“看不出來,你還挺臭美!” “滾!” 許野回了自己的病房,費勁的打上泡沫,一點一點刮干凈臉上的胡子。 鏡子里的男人,沒了臟兮兮的假發,也沒了滿臉胡茬。 瘦長的臉,濃眉,眼睛深邃有神,雖然仍然蒼白憔悴,但再也沒有臥底時的頹敗之氣。 許野戴上眼鏡打量了一下自己,又摘下來,最后還是戴上去,他近視不嚴重,但是他覺得戴眼鏡好看一點。 最后,艱難的穿上白襯衫,勉勉強強也算英俊——如果沒有頭上的繃帶,和腿上的夾板的出戲話。 他幻想了無數次跟杭家人的重逢的戲碼,他一定穿著挺括的制服,威風凜凜的敬禮,跟杭叔叔當年一樣帥氣。 杭雅菲和張淑芬要為當年瞧不起他而驚掉下巴。 而寧寧,會像一顆炮彈一樣沖過來,被他抱起來放在肩膀上…… 啊不對,。 他沒想到跟寧寧重逢的時候,自己正在臥底,胡子拉碴,邋里邋遢,還被人扣在地上。 她比他想象中大太多了,已經是個少女的樣子了,單薄瘦弱,舉著傘,呆呆的樣子, 可她仍然像炮彈一樣跑過來,慌里慌張的說:“他是我哥哥!” 想到這里,許野心軟成一片,一邊系扣子,一邊低聲罵:“傻妞,真傻!” 無論多少歲,無論這世道怎么變,她都是寧寧,他都是哥哥。 他終于找到她了。 宋之江還給他帶了一些糕點,是城里一家挺有名的南貨店買來的,條頭糕、綠豆糕、炒米糕、薄荷糕……裝在紙袋里,另有油紙包的糖:寸金糖、黑芝麻片、白芝麻片…… 隔著包裝,還能聞到甜滋滋、油潤潤的香氣。 許野心里很高興,他想到杭攸寧一定喜歡得不得了,她從小就愛吃甜的。 他工資不高,但是花錢很少,糖票都攢著,以后每個月,不,每個禮拜都給她買好吃的送去 帶著這個念頭,他提著東西,去了杭攸寧的病房。 他已經做好了被張淑芬罵得狗血淋頭的準備。 可是沒想到,門他都沒能進去。 門口,守著一個穿著粗布褂子的女人,盤著發髻,就像是從民國來的老式婦人,說話也像。 她對著許野畢恭畢敬道:“我們小姐在里面看望病人,您稍等一會?!?/br> 第20章 黑蜘蛛 聽完警方的話后,陸培英止不住眼淚,不知跑哪去了。 張淑芬只好問杭攸寧:“你想吃什么?我給你買點去?!?/br> 她心里也有愧,她做過婦科檢查,知道一個小姑娘大腿岔開讓人瞧,是多難受的事情。 如果杭攸寧真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倒還好了,她這當媽的理直氣壯。 可人家沒有,不光沒有,還是警察口中的英雄。 最尷尬的事,她嘴里那個流氓癟三許野,竟真的是個好人。 張淑芬不免有些尷尬,是她錯了,可當媽的怎么會錯呢? 杭攸寧倒沒想那么多,只說:“我不想吃?!?/br> 她的確是吃不下,因為腦震蕩,她時不時會犯惡心,再加上剛才余警官那句表揚:“你很聰明,也很勇敢?!?/br> 她有點飄飄然,需要時間來反復咀嚼這句話,然后一個人偷偷開心。 “別不吃啊,人是鐵飯是鋼,越生病越得吃點好的?!睆埵绶业溃骸暗戎?,媽給你買點好吃的去?!?/br> 張淑芬這一趟是真的殷勤,坐一站公交,去了杭城的合作社。 城里自然是蔣家里比不了的,好大的商場,什么都有,各式的熟食、點心、水果,還有汽水。 正好是枇杷上市,金黃飽滿的枇杷滿滿登登的,老遠就散發著一種香甜水靈的味道,兩毛錢一個。 平時,張淑芬是看都不帶看一眼的,黃瓜不水靈么?碰上便宜的時候,兩毛錢夠他們娘倆吃一個禮拜。 今天她一咬牙,買了兩個,售貨員翻了白眼,給包了。 又另外買了一點霉菜,霉雪里蕻和霉豆腐,她頂不愛吃這個,但是配著病號飯吃,應該挺下飯的。 “寧寧,媽給你把飯打回來了!”張淑芬喜滋滋的推開病房門,卻一下子愣在原地。 一個女人背對著她坐著,穿了件青茶色香云紗的直裙,身子裊娜,如云的黑發用一支烏木釵盤在腦后,松松的挽著發髻。 “阿寧姆媽回來來了?!绷謰屖掷锾嶂睾?,走過來:“小姐聽說阿寧病了,過來給送點吃的?!?/br> 張淑芬訥訥的點頭,叫了一聲:“姐,你來了?!?/br> 女人這才回過頭,她長得并不好看,臉大五官小,眼睛吊著,像只大狐貍,脂粉都壓不住滿臉的皺紋。 但是聲音倒是很甜:“我把過脈了,撇開腦震蕩,阿寧寒濕瘀堵,經絡不暢,身體交關虛空?!?/br> 張淑芬只能裝著聽不懂,道:“平時壯得跟牛似的,不知道咋啦,最近這事都趕一起去了?!?/br> 女人道:“是么?身體是這樣,許隊長跟我說,阿寧差點被人殺了?!?/br> 她側身看向杭攸寧,笑著問:“你哪個跟這種事體弄到一起?人家還以為,屋里勿有大人管教呢!” 如果換個人,張淑芬早就開始罵街了,你陰陽怪氣個什么勁兒啊,老娘怎么養孩子跟你有毛關系…… 但是這是來鳳鳴,杭攸寧的姑姑,她們的房東,此地唯一的靠山。 她只能跟舊社會的小媳婦兒一樣,滿臉堆笑道:“那個啥,我買了點水果,洗了咱一起吃??!” 來鳳鳴沒說話,旁邊的林媽倒是開口道:“阿寧姆媽,如今農藥重,在外面買的水果,頂好在鹽水里浸一浸,再用涼水汏一汏,不然吃了肚皮不恰意的 “???是嗎?哈哈哈哈哈,我這人大老粗……”張淑芬哈哈笑起來。 屋里沒人陪她笑,因而她的笑聲尷尬的響了一會,沒動靜了。 杭攸寧閉了閉眼睛。 來鳳鳴道:“淑芬,你出去待一會,阿寧手腳冰涼,我要給她熏一下艾?!?/br> “行,那……辛苦姐了,你忙?!?/br> 張淑芬出去了,病房里陷入一片寂靜。 杭攸寧囁嚅著說:“姑姑,其實不怪我媽,我自己……” “把衣服掀上去?!眮眸P鳴打斷她,一邊細細把自己的袖口卷起來。 杭攸寧脫掉上衣,露出細瘦潔白的后背,趴在病床上。 來鳳鳴那只骨瘦如柴的手,持著艾條,細細的在她后背上巡回。 沉默了一會,她道:“你姆媽鬧這一場,都傳到我這里了?!?/br> 杭攸寧知道說的是張淑芬帶她去看婦科的事情,她臉漲紅了,她想解釋,但是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來鳳鳴卻一句話都沒問她到底是不是耍朋友。 只是冷笑了一聲,道:“做父母,越沒本事要在小事體上耍威風?!?/br> 杭攸寧心里也有怨氣,但她不想跟外人說張淑芬壞話,只能含含糊糊道:“我媽也是為了我好?!?/br> 來鳳鳴笑了:“為了你好……傻囡,你姆媽欺負你,你察覺不出來么?” 杭攸寧愣了一下。 “今朝是雅菲,困了十個男人,她也不敢說個‘不’字。但事到你頭上,她就要大鬧特鬧,曉得為什么嗎?” 杭攸寧低著頭,不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