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貨店禁止馴養餓虎 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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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局長身邊坐著一個年輕警察。 他瘦高,極白,帶著一副金絲眼鏡,文質彬彬的,像個香港人。 然而一開口,一股大碴子味。 他說:“這思路不對啊?!?/br> 余局長看他的目光帶點欣賞,就像是看自己考了一百分的兒子,余局長說:“小許,你說說看?!?/br> 許隊長還以為叫自己,嚇了一跳。 而這個叫許野的年輕警察站起身,道:“我覺得兇手很可能是一名女性?!?/br> 這話一出口,眾人嘩然,調查方向一直是強jian殺人,這是從基本上給否定了。 許隊長急了,道:“亂話三千,哪個可能是女的!我們調查了多長辰光!” 許野勾起嘴角,笑了一下,道:“您這邊的調查就跟一加一等于二一樣,不能說不對,但一點用都沒有?!?/br> 許隊長漲紅了臉,在心里暗罵小白臉沒分寸。 余警官斥道:“小許!” 許野道:“尸體赤裸,創口多達二十七個,多集中在女性部位,有很強的情緒和欲望宣泄的感情因素體現,但受害人體內,卻沒有檢查出兇手的體液?!?/br> 在場的警察,多是常年處理鄉間瑣事,甚至有人認識小南,聽到有人把一個熟悉的女孩子,純粹的當成一件器物來說,還是忍不住臉色煞白。 但許野神色如常,對于專業的刑偵人員來說,尸體就是答案,傷痕意味著證據。 有人道:“有可能兇手在強迫過程中發現被害人已經死了,就沒有繼續……” 許野道:“變態犯罪者行為模式,一是,進行強迫性行為獲得快感,二是通過凌虐受害者獲得快感,這一般會在受害者生前進行?!?/br> “這就是這具尸體的矛盾之處?!?/br> 許野拿出一張放大的圖片,是受害人的淤紫的后腦,他道:“被害人真正的致命傷在這里,他是偷襲傷人,多次擊打導致的顱骨粉碎性骨折,他并沒有打算留活口?!?/br> “如果是男性,通常都會自信對受害人有掌控力,但兇手選擇迅速殺人,然后進行泄憤行為,我猜測,是因為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掌控被害人?!?/br> 許隊長還在說:“我不信,女的怎么可能,也沒有力氣呀……” 許野沒有理他道:“皮下出血的方向是重端向輕端,傷口形態明顯能看出力方向是由下至上,兇手比被害人矮?!?/br> 許隊長冷哼一聲,道:“小南有一米七三……好多男的都比她矮!” 許野道:“還有,被害人下夜班是九點半,案發時是十點半左右,跟并不熟悉的成年男性,在這個時間點,來到這么偏僻的地方,不符合常理。但如果對方是個女性,就情有可原了……” 下雨,深夜,一個毫無危險性的女性,對紀小南提出自己需要幫助,才會讓她不設防。 “那女性為什么會殺她呢?作案動機是什么?” 許野道:“可能是情感糾葛,也可能是常人無法理解的動機” 他的故事是這樣的: 兇手是一個反社會人格的變態,性別為女。 很可能是因為情感糾葛,她對受害人產生了嫉妒的情緒,于是她尾隨對方達到一年之久,終于決定殺人。 那天下了雨,受害人走到了偏僻藥廠附近時,她裝作要說話之類的,猝不及防的偷襲殺人,并且開始用尸體泄憤。 并且,這個人不是第一次犯案,她具有很強大的反偵察能力,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證據。 以及,她隨時有可能再次犯罪。 許野道:“她們必然有一個交集,這個交集應該是一個男性?!?/br> 這很難查,受害人并沒有男朋友,喜歡她的男性只要沒有表示出來,誰又能知道呢? 而喜歡這個男性的女人,就更難查清楚了。 事情一度陷入了僵局。 第三個故事 余警官在醫院問杭攸寧:“你怎么看這兩個故事?” 杭攸寧在心里嘆了口氣,她想,如果你們不是對女孩子有這么多誤解的話,案子早破了。 但她不敢說,只能說:“我猜,小南跟那些男的保持良好的關系,不是因為她……很享受,是因為她是寡婦的女兒?!?/br> 只有身處其中才知道,寡婦無論多么正派潑辣,永遠是人們心中意yin的對象,連帶她的孩子,也活在戰戰兢兢的恐慌之中。 杭雅菲之所以可以不理人,是因為她一早就上了大學,而真正作為“寡婦女兒”長大的人才會知道, 不敢得罪人和人,小心的跟那些豺狼虎豹斡旋,已經成了本能。 杭攸寧繼續道:“第二個沒什么不對……但是為什么變態女性殺人,一定是為了男的?是有這樣的,但不是一定的吧?” 第19章 寧寧長大了 第三個故事: 那天夜里,很黑,下著小雨,小南的腳步也飛快,腳步聲和雨聲合在一起…… 前面的巷子里,亮著暖黃色的光,那是家里亮著燈,她要是還沒回家,燈是不關的。 看到光,小南的心里定了些,可這時候,她聽見了一個輕而又輕的腳步聲,從她背后傳來…… “那是一個女人?!焙钾鼘幷f:“而且,是一個小南姐覺得面熟的女人,所以她才會跟著她走?!?/br> 陸培英和小北被驅在病房外,此時兩人都緊緊扒在門上,恨不得伸長耳朵去偷聽。 余警官帶著笑,鼓勵的問:“你覺得是誰?” “是顧阿福的mama?!?/br> “你是說,她是兇手?她為什么殺人?” 杭攸寧道:“她為了顧阿?!皇莾词?,只是幫兇?!?/br>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口:“顧阿福曾經說過要去我家談彩禮,要,要娶我jiejie。我猜整件事情開始,就是因為顧阿福單相思?!?/br> 張淑芬在旁邊聽著臉色一變,張口就想罵人,生生忍住了。 杭攸寧繼續道:“我jiejie根本不認識他,即使跟他說過話也只有‘你好’,我覺得他可能心理有病,在我們東北叫桃花癲的那種……” 許野在一旁補充:“是一種心理疾病,妄想癥的一種,總覺得別人愛自己,疑神疑鬼?!?/br> 杭攸寧道:“他一開始喜歡的是小南姐,所以一直偷看她。案發的前幾天,他一定跟小南姐說了什么話,或者做了什么冒犯的事情。被小南姐拒絕了?!?/br> 陸培英咬牙切齒,又是痛又是怒:“伊哪個不同我講呢……” 其實說過的,小南一直念叨夜里好像有人尾隨她,要弟弟去接一接,她那時候很惱,罵瞎講八講,我上了一輩子班,怎么沒有這樣事體?弟弟念高中時間多緊,你怎么不為他想? 小南就閉牢嘴巴,再也不講了。 病房里,杭攸寧繼續道:“但這件事,刺激到了他爸爸,也許他不想讓兒子耍流氓的消息傳出去影響工作,或者,他是習慣了用殺人來解決問題……” 這話一說出口,剛才還帶著笑意的警察們,臉色嚴肅起來。 余警官道:“他爸爸是兇手,而且……這不是他第一次殺人?” 杭攸寧遲疑的點點頭。 “為什么?” 杭攸寧已經被余警官看輕過一次了,她沒辦法說,她看到那個老頭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只……牙齒泛黃的老鼠,陰毒注視著陽光下的一切。 對她來說,殺過人的人,和沒殺過人的人,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生物,但具體哪里不同,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釋。 就好像……考試時明明知道了正確答案,卻不知道怎么寫證明過程一樣的尷尬。 “就是一種感覺,脫掉衣服也好,捅了很多刀也好,他好像是故意的想裝作……”杭攸寧斟酌著措辭:“是一個人見色起意,沖動之下殺人,誤導警察。這不像是第一次犯罪?!?/br> 他也真的成功的誤導許隊長的偵查方向。 余警官若有所思的皺起眉,警方討論過,認為這個兇手反偵察能力很強,可能之前有被抓捕追蹤的經驗。 但是那是在有大量資料的情況下,得出的判斷——杭攸寧什么都不知道。 杭攸寧在繼續講述,她好像回到了那個黑沉沉的夜里,和小南一起行走。 “那天夜里,顧阿福的mama說她需要幫忙,下著雨,她又那么老,小南姐沒法拒絕她,她打著傘,把她送到了藥廠附近,就在她不注意的時候,一道黑影竄出來,用錘子砸在了她的頭上……” 她講得很慢,一邊比劃一邊講著:“那是顧阿福的父親,他沒有下肢,所以揮錘子時的力量不夠,顧阿福mama也帶了刀,補刀和后續清理痕跡,應該是她做的?!?/br> 門口的陸培英捂著嘴,已經泣不成聲。 余警官面不改色,心里早已驚濤駭浪。 他昨天對顧家人進行了緊急審問,他們供述的內容,跟杭攸寧說的一模一樣 而這一切,竟然是她沒有看過現場,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的前提下,光靠推測說出來。 ……這世界上真的有天才嗎? 余警官舒了一口氣,繼續問:“那你覺得,他們為什么沒有把尸體轉移到地下室去?” 這是顧家人不肯供述的地方。 杭攸寧想了一下,又說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我覺得,那個地下室應該是他們真正的家。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們不會破壞它” 余警官問:“為什么?” “就……一種感覺?”杭攸寧猶猶豫豫的說,她拼命地回憶著被jiejie撕壞那本福爾摩斯,她在想,怎么把抽象的‘感覺’,像大偵探一樣講出來。 “第一次見到顧阿我就發現他手臂是很有力那種?!彼葎澚艘幌伦约旱募ou,道:“一定經?;顒?,但周圍鄰居都說,他很少出門。在顧家也看不出來他活動的痕跡……” “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只有上半身能動的人,生活中他需要就借用一些普通人不會用的工具”杭攸寧伸手比劃,就像去拉看不見的拉環:“比如他怎么起身,怎么下床呢?顧家沒有這種東西……” “所以我覺得,他大部分時間應該在別的地方度過,外面的人都會嘲諷他們兄妹luanlun……習慣了住在地下,專門晚上出門,也很可能?!?/br> 就像活在陰溝里的老鼠,在暗無天日的地方,窺視著明亮的世界。 “那,他們為什么把許野送進去了?”余警官又問。 這個杭攸寧心里真的沒準兒,只是道:“我猜……應該是近日來比較警戒,他們不敢冒險把他放在別的地方?!?/br> 余警官還要再問,張淑芬突然插話道:“警官,咱們有完沒完了???我閨女傷得是腦袋,還要休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