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星時刻 第206節
他趕緊看向阿滿,把話題拋給他。 “對,我們要幫忙宣布一下賽制?!卑M自己先點了點頭,“這次的賽制非常單純,大家手上都發了投票器,也就是那個熒光棒?!?/br> 沙馬在一旁瘋狂點頭:“對?!?/br> 小留解釋說:“大家可以點亮熒光棒,給自己喜歡的樂隊投票,每個熒光棒可以亮起三次。所有live結束后,將會公布結果,今晚co……不是,crazy bands的總冠軍就會在大家的決定中誕生?!?/br> 完了,不應該吃瓜的。小留說完,汗流浹背,他已經聽到臺下的笑聲了,只想逃跑。 沙馬這個重大失誤還一無所知,傻傻點頭:“加油?!?/br> 阿滿立刻說:“對,請大家給即將表演的所有樂隊加油!” 順利被救場,小留趕緊切入正題:“好的,比賽即將開始,第一個出場的樂隊是——” 舞臺上方的大屏幕上出現樂手們的海報和樂隊名。 “尤利西斯的指引!” 在排山倒海的歡呼聲中,結束了暖場表演的碎蛇揮手退場,取而代之的則是抽中第一組表演的尤引。升降臺緩緩升上來,舞臺上原本的紅色燈光消失,變成夢幻的藍紫色。干冰如清晨的海霧般彌漫開來,覆蓋了整個舞臺。 穗穗的紫色短發被接到齊肩的長度,背了把鐳射光貼面的貝斯,李歸則將黑長發梳做高馬尾,而阿迅一改往日乖巧的形象,額發全部梳起來,露出完整的五官,一襲白色西裝,這裝扮第一眼看過去,誰都會錯認成弟弟。 一開始是尤引非常標志性的夢幻、游離的吉他引入,和他們之前的歌一樣,搖搖晃晃,影影綽綽,迷離的音墻包裹住聽眾,極短的時間里陷入到一種脆弱、柔軟的氛圍。 但當屏幕上出現歌名《今晚我們不談論愛的虛構》時,吉他忽然變奏,鼓點也瞬間加快,連貝斯的節奏都變得輕盈跳脫。 阿迅的臉上露出笑容,這個靦腆的笑展露出相同面孔下不同的靈魂。 舞臺璀璨的光落下來,他靠近立麥,望著臺下這面孔的海洋,平日里的懵懂和遲鈍褪去大半,雙眼明亮。 [今晚我們不談論愛的虛構 讓時間和你共同擠壓我] 大屏幕上,歌詞是彩虹色的手寫體,明快而奪目。 在這首歌里,阿迅的唱腔也發生了變化,和弟弟有著微妙的相似,但沒有他的熱烈張狂,是乖順的反叛,有節制的放肆。 [手指親吻手指 傷口依偎傷口] 巨屏上的字巧妙地隨著燈光變換色彩,而阿迅身上的白色西服在此時這變成了天然的畫布,五光十色的燈光盡情地在他身上揮灑,印在他的臉頰、瞳孔。 [你的目光閃耀過霓虹] [醒來后你輕聲說:] 副歌一個巧妙的、出其不意的停拍,令臺下所有人都心跳一滯,仿佛經歷了一場集體的心動。 而舞臺之上,阿迅笑容柔軟,拿著撥片的手放下來,重新撥動琴弦。左側的特寫鏡頭,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看到他紅透了的耳朵。 [我曾在你身體里活過] 作者有話說: 最后的音樂節來啦,這次是cb的樂隊們真正的謝幕表演了~小蛇也回來了,驚不驚喜? 第113章 告別演出 聽到這句, 所有候場的樂手幾乎同一時間爆發出人類返祖的叫聲。 “阿迅成長了??!一點都不呆了呢?!?/br> “我哥唱歌的時候就沒呆過好嗎?” “好好好,你哥什么都好!” 站滿了觀眾的海灘上升起星星點點的藍色熒光,逐片逐片凝聚起來。 舞臺上, 阿迅低下頭, 手拿撥片, 在李歸愈發加速的鼓點下,跟隨節奏, 混撥彈奏出華麗復雜的吉他solo。臺下的樂迷瘋狂喊著他們的名字,浪潮般涌進電吉他高亢的旋律之中。結束后,他右手一揚, 又立刻接回之前貫穿整曲的吉他riff。 穗穗隨著律動彈奏貝斯, 紫色長發被她甩到左肩。她勾著嘴角來到舞臺邊緣半跪下。臺下的女樂迷瘋狂呼喊著她的名字。 最后一段副歌, 舞臺上的燈光從彩色轉為瑩瑩的整片藍光, 阿迅看向臺下的人,嘴角揚起弧度,重復唱著。 [愛是一片虛構的湖泊 很榮幸為你跳入漩渦] 盡管這是一首新歌, 但臺下樂迷依舊在最后跟著大聲合唱,直到live結束。最后一個鼓點仿佛開關似的,落下之后, 阿迅又變回那個靦腆的自己。臺下瘋狂喊著“撥片”,可他完全沒反應。 “謝謝大家!開場真的非常緊張啊?!彼胨肽弥捦? 扛下talk環節的大梁,“我剛剛手都在出汗?!?/br> 看著實況轉播的秦一隅卻笑嘻嘻說:“沒有啊, 我睡姐下跪撩妹的時候一點兒不帶猶豫的?!?/br> “哈哈哈哈哈!” 而臺上的李歸說話時, 高馬尾還在腦后一甩一甩的。 “感謝所有的樂迷朋友們, 這么冷的天來看我們的收官音樂節, 大家要注意保暖哦, 也謝謝大家給我們投票!” 快從舞臺退場時,阿迅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背著吉他往回跑,高舉起手臂,把手里的吉他撥片扔了下去,然后揮手說再見。 “啊啊啊啊??!” 就在眾人的尖叫聲中,舞臺燈光全部熄滅,幾秒后,黑掉的大屏幕再度亮起,正中間的大屏幕上出現一棵參天大樹,一左一右的兩個屏幕各投下火把,轟的一聲,烈火在樹下燃燒。 “第二支是不是不燼木!” “啊啊啊我的uc?。?!” 很快,升降臺出現,在舞臺中央紅色四方體的燈幕中緩緩升起,一整支樂隊在舞臺邊緣噴起的金色火焰中出現。 電吉他嘹亮的音色先于自我介紹,響徹海灘,光是十秒的前奏,就已經將之前尤引營造的氣氛徹底覆蓋。 “大家好我們是不燼木!” 在左側的特寫屏幕下,大家清楚地看見程澄的臉。他的紅發被燙卷,臉上畫著雀斑妝,有種獨特的少年感。 “這首歌是我們樂隊同名單曲,也是我們的第一首歌,《不燼木》?!?/br> 為了這一次的演出,他們將這首在樂迷心中意義非凡的歌重新編曲,改編得更加朋克。在整場比賽的歷練中,原本青澀的吉他煥發出全新的張力,嘶鳴、拉扯,粗糲中帶著情感的宣泄。 不知為何,看著轉播的大屏幕,南乙感到一絲欣慰。一路走來,他也清楚地見證了這個別扭吉他手的成長。 [我有一顆頑固的頭顱 火燒不穿水浸不透 棲息在不燼木的枝頭] uka低著頭彈奏貝斯,沉穩的低頻埋伏在亢奮之下,像是隱隱跳動的脈搏。臺下有樂迷揮舞著自己帶來的大旗,上面印著的歌詞恰好被唱出。 [社會的規則約束不了我 偽飾的言語蒙蔽不了我] 熒光棒逐個被點亮,泛濫成海,臺下不燼木的樂迷高聲合著,密集的鼓點令他們熱血沸騰,高舉雙手蹦著、跳著,跟著歌詞合唱 [打破 打破 全都被打破] 而臺上,uka和程澄背對著后背,合奏出驚艷的間奏。結束后,程澄臉上滿是細密的汗水,燈光下閃爍著微光。 [原始的野獸 無需被歌頌 只需要自由] 在舞臺的最后,大屏幕上的火焰熄滅,而那棵大樹仍舊生機勃勃,枝頭飛過一只紅色的鳥,艷麗的長尾滑過三面大屏。 原以為就此結束,卻在羽尾消失最左側之際,屏幕邊緣和天空的交界處,突然燃起一枚紅色的煙火,流星般滑至觀眾的頭頂,砰的一聲綻放,千絲萬縷,星火流溢。 而下一組上場演出的redream,風格則是憂郁、富有詩意的indie搖滾,大屏幕上是一片不斷拉近的綠野,光線朦朧,如夢似幻,正中間逐漸出現一行白色的字。 《我將在春夜墜落》 而在那行逐漸溶解的漢字之下,緩緩出現英文名——so long winter。 站在舞臺最中心的阿丘,身材瘦削,面孔蒼白,手腕上纏著水綠色的緞帶,尾端飄搖。他的頭發長長了不少,剪掉許多,只剩下發梢還留著長長短短的挑染痕跡,褪色到只剩一點點藍。 自殺事件后,這是他第一次在公眾面前露面,依舊是往常的模樣,看不出差別。右手握著撥片,彈奏時緞帶晃動。 [一只鳥飛過寒冬 銜一片春天贈我] 娓娓道來的旋律,在夢境一般的音墻中,制造出一種眩暈感。人群之外,潮汐拍打冰封的海岸線,陣陣海浪完美地融入到這首歌之中。一種意料之外的合奏。 [溶解漫長的迷失 心是放脆的舊報紙 一碰就碎 隨風飄逝] 臺下千萬人的呼喚化作了一種集體式的拯救,阿丘的眼神不再像過去那樣空無一物,在演唱中變得柔軟,顫動著微光。然后漸漸的,眼圈被染紅。 [塵埃與塵埃有何不同 我將在春夜墜落 誰會認出我 請別認出我] 聽到這句,臺下的樂迷搖著頭大喊“我會——”,聲勢和熒光海一樣愈發浩大,或許是因為這些溫暖的回應,在歌曲的末尾,阿丘更改了歌詞,微笑低著頭,唱著: [你們會認出我] 這下,臺下的樂迷又哭又笑地點頭,齊聲說:“對——” 不知道為什么,聽著聽著遲之陽就掉眼淚了,他坐在后臺,飛快地把淚珠子抹掉,結果還是被站在背后伸懶腰的秦一隅看了個正著。 “哎呦~掉金豆豆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