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皇帝的靠山是晏家。 太子的后盾則是朱家。 今日太子當著眾人的面,掃了皇帝的靠山晏家一記耳光,也相當于打了皇帝。 這該怎么收場? 好不容易熬到了皮影戲結束,接下來是一場舞劍。 皇帝看了一陣,把太子叫到了身邊,指著那名舞劍者,問太子,“如何,是不是沒有你晏叔叔的劍法好?” 太子緊抿著唇,不答。 皇帝一笑,耐著性子同他道:“你三歲起,你晏叔叔便手把手地教你劍法,你如今的功夫,大半都是他教的,朕問你好不好,你答不上來?” 太子垂下了頭。 皇帝看他這副樣子,腦門心突突跳了起來,深吸一口氣,神色肅然地道:“朕問你話?!?/br> 太子也有些害怕了,胸口一陣起伏,似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抬頭沖著皇帝哭道:“這天下又不只是他一人會功夫,兒臣不愿意讓他教!” 太子的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傳入了在座每個人的耳朵。 話里雖沒有說出名字,但人人都知道那個‘他’是誰,個個精神百倍,繃緊了脊梁骨,生怕殃及到自己身上。 沒有料到太子會如此忤逆他,皇帝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他。 太子似乎氣急了,也似是憋了太久,一句更比一句震撼,哭嚷著道:“孤一點都不喜歡他,就因為他,父皇把我的母后貶為了母妃,如今連養育兒臣的資格都沒了,今日是兒臣的生辰,可兒臣的母妃卻不在這里,父皇請先生教會了兒臣何為孝,為何又不讓兒臣去履行‘孝’?!?/br> 皇帝眼前陣陣發黑,怒意使他下意識揚起了手。 巴掌還未落下去,李高先撲在地上苦苦求情:“陛下,陛下息怒啊……” 第62章 太子一臉倔強,拳頭捏得死死的,皇帝揚手的瞬間,他也不躲,甚至還抬了抬下巴,只閉上了一雙眼睛。 皇帝看著跟前這張臉,突然覺得有些陌生,七歲孩子面上的稚嫩還未褪去,卻多了一股大人才有的狠勁兒。 想起自己在他這個年歲…… 趴在地上替螞蟻搭橋,燕子從屋檐下飛走了,都能傷懷幾日。 家里來了客人,熱情招待,生怕怠慢,被人背地里罵他不懂禮儀。 他當真一點都不像自己。 朱氏,對!他像極了朱氏,把朱家那一套毛病,全都學在了身上,皇帝氣得胸痛。 李高繼續勸道:“陛下,今日是殿下的生辰,他思念母親心切,一時失了言,心中必然已知錯了,陛下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br> 他那樣子,可像半點要改過的意思? 不過今日確實是他生辰,不宜在他往后的生辰里都留下一道忘不掉的陰影,皇帝良久才忍住氣,把手放下來,再看向晏長陵。 晏長陵從位子上起身,笑了笑對他行了一禮,“陛下?!庇謱χ庸笆?,“太子殿下,錦衣衛還有些公務要處理,臣就先告辭了,微臣祝太子殿下平安順遂,生辰吉祥?!辈活櫥实弁炝舻纳裆?,說完晏長陵后退兩步,轉身走出了宴席。 鬧了這么一出,皇帝和太子都沒了心情,余下的人也是坐如針扎。 宴席再進行下去也沒什么意思了,皇帝一揚手,“都散了吧?!?/br> 眾人走后,只剩下了皇帝和太子。 太子似乎看出了皇帝對他的失望,知道自己搞砸了一切,雖不后悔,但見皇帝頭一回有了想要打他的沖動,加之李高在一旁不斷地同他使眼色,那股倔勁兒終于軟了下來,跪在皇帝面前,“父皇?!?/br> 太子內心并不認為自己有錯,他可以跪皇帝,但要他對晏長陵說出道歉話,猶如喉嚨里吞了一只蒼蠅,怎么也吐不出來。 “殿下?!崩罡哂执吡怂宦?。 皇帝對他失望透頂,火氣眼見又要騰升起來了,余光卻瞟見一名太監被攔在了門外。 目光轉過去,瞧見了那太監的臉。 寧壽宮的人? 今日他也邀請了太后前來,太后說染了風寒…… “兒臣……”太子好不容易開口,卻見皇帝突然起身,看也沒看他一眼,“自己好好反省?!?/br> 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兒扭轉不回太子的思想,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是被朱氏荼毒太深,對晏長凌存了恨意,待日后把他送去太后跟前,再慢慢地教誨。 皇帝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到了外面,問那位太監,“太后怎么了?” 太監忙把手里的盒子奉上,“太后娘娘替太子殿下準備了一份生辰禮,令奴才送來,祝太子殿下無病無災,長命百歲?!?/br> 皇帝點頭,讓身旁的人接了禮,隨口問道:“太后的風寒可好些了?” 太監答好多了,“娘娘今日傍晚去泡了一回溫泉,人回來后便精神很多,這會子正在燈下看書,還未歇息?!?/br> 皇帝腦子里突然浮現了一副燈下美人翻書的慵懶姿態,心口像是被太后那青蔥十指撓了一下,癢癢的,面上卻是一派正色道:“這個時節容易熱傷風,養不好,可不行,朕去看看?!?/br> — 太子在生辰宴上,當著東宮大臣和皇帝的面,打了晏長陵的消息,在皇帝來之前,先傳到了太后耳里。 太后翻了一下手里的書頁,目光諷刺,“蠢貨,就朱氏那矮子,教出來的孩子,誰能喜歡得起來?矮子堆里拔高個,何況還就那么一個,選都沒得選……”眸子抬起來,搖頭突然嘆了一句:“皇帝不行?!?/br> 眼見身邊的榮嬤嬤眉頭又皺了起來,太后怏怏地閉了嘴,專心看起了她的話本子。 才翻了三五頁,便聽到了外面的動靜聲,奴才一疊聲兒地行禮,“陛下……” 皇帝的聲音傳了進來,“免了,母后可歇息了?” 來了。 太后有些不耐。 人是她勾過來的,來了又覺得是個麻煩,自古能坐上皇位的皇帝,骨子頭沒有哪一個不霸道。 這番一來二回,手被摸了,腰被摟了,早晚得出事…… 太后求救地看向榮嬤嬤。 榮嬤嬤深吸一口氣,這個時候知道看她了,晚了,愛莫能助地道:“娘娘自己招惹的,那就是應該想好了怎么收場?!?/br> 太后:…… 太后還在想著今夜該怎么把人打發走,皇帝人已經不請自入,到了內室,掀開了珠簾,看向榻上歪著的太后。 一頭青絲披肩,身上罩了層薄紗,里面是一件白色繡著荷花的小衣和同款料子的裘褲,此時一雙腿一只伸著,一只曲著,輕紗下的一雙白嫩赤足,影影綽綽。 十根腳趾頭上,似乎還涂上了紅艷艷的蔻丹。 屋內的燈火灑在她身上,每一寸光暈,都在妝點著她的魅力,太后的艷麗從來都是媚而不俗,高貴刻在眉眼之間,卻被那雙桃花妖,融化了高位者的刻板,橫添了幾分多情。 一雙勾魂的眸子望過來時,如同一汪炙熱的泉水,忍不住想要染上一染,讓那雙眸子為了自己溢出水來。 皇帝心口一陣躁動,喉嚨不自覺輕輕一滾,先前被太子氣出來的那股悶氣,瞬間消失得沒了蹤影,喚了一聲,“母后,兒臣來看您了?!?/br> 屋里的宮女婆子識趣地退了出去。 太后見他走過來,輕輕地合上書頁,坐直了身子,詫異地問道:“陛下怎么來了,今兒不是太子生辰嗎,怎么沒陪太子?” 榻邊上放了一張高登,榮嬤嬤出去前,替皇帝備的座。 皇帝沒坐,腳步徑直走到了榻前,沒答她的話,低聲關懷地問道:“朕聽說母后染了風寒,擔心母后身子,特意趕過來,看望母后?!?/br> 他靠得太近,膝蓋都抵住了她的榻巖。 太后攏了攏身上的輕紗,看向他身后的高登,“哀家無礙,皇帝坐吧?!?/br> 話音一落,便見皇帝輕提了下袍擺,直接坐在了她的軟塌上,似是知道她想要說什么,先堵住了他的嘴,“朕傍晚沐浴過,剛換的一身,不臟?!?/br> 太后:“……” 太后往里移了移,“哀家是皇帝的母后,兒大防母,皇帝離哀家這樣近,不妥?!?/br> 皇帝一笑,“無妨,挨得近一些,母子倆才能顯得親切?!?/br> 太后忍不住翻白眼,“皇帝別忘了,哀家可不是皇帝的親娘?!?/br> 她這屋子里也不知道點了什么熏香,皇帝每回過來,都覺得香極了,還有她床榻上,她身上的氣味,都是這個世上最好聞的味道,皇帝今兒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太子刺激后,打通了任督二脈,突然壯了膽子,胳膊抬起頭,輕輕地搭在她的腿上,低聲道:“不是親娘,才妥?!?/br> 登徒子。 太后皺眉,當初先帝把他帶進宮來面見自己時,他跪在自己腳底下,恭敬地喚自己為“母后”,連頭都不敢抬。 如今坐了皇帝,竟敢爬上自己的床。 太后當真后悔,那日嘴賤不知怎就說了那么一句,“皇帝后宮那些個庸脂俗粉,沒有一個比得上哀家?!?/br> 從此他看自己的眼神就變了。 太后抬腳,踹了一下他后腰,“皇帝愈發沒規矩了?!被实垡膊粣?,反而盯住了她的腳,終于沒忍住,一把握住捧到了手里,任由太后掙扎也不放,正色道:“母后染了風寒,乃寒氣入身所致,兒臣替母后疏通疏通經脈?!?/br> 太后的腳被他握住,一時掙不脫,驚覺他看著一幅書生樣,手倒是不小,力氣也不小,諷刺道:“皇帝還懂經脈?” 皇帝卻點頭,“兒臣小時候家境貧寒,家里人生病,沒那么多錢看病,都是彼此給對方按xue位疏通……” 他并非吹噓,手指頭捏著的地方,一陣酸酸脹脹的,確實很舒服。 太后從先帝那里倒是聽說過他之前的不易,自己被先帝撿回來你之前,也有過那么一段艱難的日子,很容易共鳴,夸了一句,“皇帝的手法不錯?!?/br> “母后喜歡,兒臣以后日日都來替母后疏通如何?”皇帝低頭,手指頭游走她的一只赤足上,目光則盯著她紅艷艷的腳趾,漸漸地手上用了力。 “啊……”太后沒有防備,又痛又癢,一聲呼出來,如同呻|吟,婉轉嬌媚。 太后自己先愣住。 皇帝也愣住了,目光抬起頭,漆黑的眸子,像是一頭惡狼,悠悠地看向太后,啞聲問:“母后,兒臣弄疼你了?那兒臣輕一些……” 沒等太后拒絕的機會,他的手已經捏向了她裘褲下的小腿。 不得不說,他的手法實在是好,太后本想再踹他,奈何他手指頭捏過的地方,一股酸酸的疼痛傳來,整只腳都輕松了。 腦子一緩,竟也沒去阻止,由著他按。 皇帝按得有模有樣。 手還在不斷地往上移,奈何太舒服,太后放松了警惕,直到他越過了膝蓋,才猛然醒過來,去轟人,“皇帝,住手吧?!?/br> 皇帝沒聽她的,手掌從布料下猛往上一滑,人跟著壓下去,看著她的眼睛,祈求道:“母后,兒臣的好母后,您就疼疼兒臣吧,兒臣快被你折磨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