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他怎可能還會活著回來。 見她久久不出聲,晏長陵用胳膊輕戳了她一下,“問你話,還喜歡?” 白明霽最怕麻煩。 也最為惜命。 照她一向的處事風格,聽完這些,確實應該及時抽身。 可要讓她再看著晏侯府被抄,晏侯爺被長槍壓跪在地,晏老夫人手帶鐐銬被押送出府…… 她做不到。 “晏長陵?!卑酌黛V沒回答他,輕喚了他一聲。 “嗯?” “如今你才來問我,不覺得晚了嗎?!卑酌黛V扭著脖子看他,“如果你是在向我示弱,那你成功了?!?/br> 她對他生了憐憫。 朱家確實該死,必須得死。 她道:“我喜歡你,也愿意承擔后果?!?/br> 人生本就是一場豪賭,強者生,弱者敗,是輸是贏,比過了方知道結果,在這之前,一切都是未知,他們未必就是輸的那一方。 細想想她與前世的日子,也沒有什么不同,不過是把白府換成了晏府。 前世白府的人總說她心硬。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只要他們低下頭來求自己一句,來她跟前示弱一回,告訴她,他們需要她,她也能和和氣氣地與他們說話。 身旁的人不說話,只顧看著她。 白明霽伸手拉下他的脖子,下顎微抬,唇瓣輕輕地覆上去,啄了一下,“相信了?” 四目望入彼此的眼底。 白明霽被他眸子里的灼熱燙得心頭一悸,勾住他的那只手漸漸沒了力氣,眼剛垂下,頭上的人便欺了下來。 粗礦的手掌捧起了她的臉,晏長陵逼迫她看著自己,拇指壓在她的唇瓣上,目光隨著手指移動,在她那張飽滿的唇上慢慢磨過,突然滑下按住她的下顎,吻落了下去,貼著她的微張的雙唇,重重一含, 白明霽被迫張了嘴,碰到了他鉆進來的舌,僵了僵,來不及退,便被他卷裹住,戰栗與酥麻從舌尖傳進血液。 白明霽心跳急速加快。 兩側的手也被壓住,放置到了頭頂,白明霽只覺自己沒有半分抵抗的余地,只能被迫地承受著那個人,那張唇,還有那根舌…… 漫長的糾纏,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含|著她的唇,狠狠一咬,退出來,看著她喘息的臉,啞聲問道:“不怕疼?” 想起初次的疼痛,白明霽到底還是有些怵,“你輕……” “痛也忍著?!?/br> 話被他打斷,身上的薄被突然掀開,身子一涼,白明霽微微一縮,他已探手握住了她膝蓋。 頭一回在凈房,她閉著眼睛沒看他,即便疼,她也咬牙數著數忍著,今日不一樣,他似乎非得讓她睜開眼睛,用了狠勁。 手還鉗住她下顎,不讓她偏過去。 最狠的那一下,白明霽睜開了眼,眼里驚愕和紅潮,一露無疑地映入了晏長陵的眼底。 他沒說話,黑眸沉沉地盯著她,看了一眼她抓住床褥的手,把它掰開,撈起來,放在了他的腰上。 漸漸地,白明霽終于明白了上回為何會露出那般挫敗的神色。 她的數數不完,也數不下去。 眼前模糊,所有的東西都在晃動。 很快。 快到她穩不住,只能掐住他腰腹,發泄一搬,狠狠地掐。 可他并沒有停下來。 直到她要撞到床頭上,才感覺身上一松。 然而,一口氣還沒喘完,一只手掌便拉住她腳踝,把她往床沿一拖,他人立在床下,壓下來,拂開她臉上被薄汗沾濕的發絲,看著她不斷地喘息,問她,“不疼了吧?” 白明霽點頭,又搖頭,承認上一回是自己對他,對這件事有了誤會,輕喘著道:“明日還得早……” 還沒說完,身下一緊,折斷了她的話。 晏長陵俯身含住她喉嚨里溢出來的聲音,沙啞地道:“那便不睡?!?/br> — 翌日快到午時白明霽才醒,耳邊幾道蟬鳴聲傳來,睜開眼睛待了一陣,昨夜的回憶才慢慢地浮出腦子。 腦海里“嗡——”一聲,臉頰上的紅暈一瞬燒了起來。 伸手去撈衣裳。 意識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已蓋好了薄被,松了一口氣,轉過頭時,榻上沒了人。 地上散落的衣物,不知是被誰撿了起來,正搭在床沿上,邊上還放置著一盆水,里面的布巾尚在…… 臉頰上又是一陣熱量襲來。 昨夜那盆水…… 橫豎清理了也是白搭。 起來伸手去勾衣裳,四肢一陣酸痛襲來,白明霽皺了一下眉,再次生出了悔意,她不該去惹他。 他就是個石頭疙瘩,鐵做的。 怎么推都推不動,擰也不放手,換來的只是更兇狠的,見她咬住唇,還將指腹探入她口中,不讓她咬,“受不了,不要忍,叫出來?!?/br> 她倒是想忍…… 穿好了衣裳,白明霽才叫人進來,一開口,嗓子已啞了,不自覺捏了捏喉嚨,本以為進來的是素商或是她剛提上來的丫鬟。 誰知進來的卻是個婆子。 有些眼熟。 婆子沖她一笑,喚了聲,“少夫人起來了?!卑酌黛V才想起來,她是在老夫人屋里見過此人。 今早老夫人從府醫口中得知竹苑的金秋姑姑染了病,立馬便派了人過來。 嬤嬤對白明霽俯身行了一禮,道:“老奴姓余,少夫人喚我余婆子便是,老夫人擔心小丫頭伺候不周到,派了老奴過來幫一把手,奴婢已經備好了水,少夫人先去沐浴?!?/br> 面對有過閱歷的老嬤嬤,白明霽確實沒有了尷尬。 進凈房前,余嬤嬤還塞給了她一瓶藥,低聲道:“夫妻行房是常事,世子爺常年在外行軍,一身骨頭硬朗得很,只是苦了少夫人了,待會兒沐浴完抹上,會輕松許多,今日沒什么事,好生在屋里將養……” 白明霽天生不服輸。 體現在任何事上。 分明四肢酸軟得都抬不起來了,但對這樣的說話,并不贊同。 不就是,行個房。 她不需要將養。 沐浴完用了飯,聽說晏長陵去了錦衣衛,便把昨日茶莊的賬本拿上,帶著他留給自己的周清光,浩浩蕩蕩地去了二夫人的院子。 那日回去,二夫人沒見人上門來要鑰匙,心口倒松了一口氣,當夜便讓張嬤嬤拿著鑰匙,帶人去了庫房。 可到了門前,還沒來得及掏鑰匙,斜刺里突然冒出來了一個丫頭。 張嬤嬤認得她,是白明霽跟前的丫鬟。 名叫素商。 你死丫頭,一出來就嚷道:“有賊?!?/br> 張嬤嬤一愣,急急忙忙回了一聲,“哪里來的賊,是我?!?/br> 素商手里的燈籠直接懟在了她臉上,詫異地問道:“是張嬤嬤啊,你來這兒作甚?” 張嬤嬤沒好氣,一把佛開她燈籠,道:“二夫人讓老奴來清點一下庫房?!?/br> “那張嬤嬤走錯了地方,這是大房的庫房,要清點也是少奶奶派人來清點,莫非二夫人賬目對不上,還要拿這里頭的東西去添?” 張嬤嬤回來后,便當著二夫人的面,罵了素商一通,連帶著把白明霽也損了,“奴才就說呢,遲遲不來拿鑰匙,合著是派了個看門狗,看住了門,什么樣的主子養什么樣的奴才,夫人是沒看到那死丫頭的嘴臉,奴才倒也沒什么,就怕那位心眼子多的少奶奶憋著招兒,要來對付夫人……” 二夫人被二爺罵了一頓后,死了心。 鑰匙是捏不住了,怎么著也得還,但她咽不下這口氣,怎么說也是自己幫著打理了這么久,雖說暗里她昧下了不少東西,但那些都是見不得光的。 想要拿回鑰匙,明面上總得有個表示吧? 一句“感謝”她總擔得起。 但那位少奶奶,先前讓她吃了個閉門管,如今還是不登門,她倒是要看看她能忍到什么時候。 聽說人來了,二夫人并不著急,坐在圈椅內,抿了半盞茶,起身后,又去整理了一番衣裳,正描著妝容,屋外丫鬟匆匆進來,稟報道:“夫人,少夫人說,她要對賬?!?/br> “什么?” 第60章 對賬,對什么賬? 二夫人覺得好笑。 她幫忙打理了這么些日子,她上門來一句對賬,這不是當著眾人的面,擺明了說不信自己? 二夫人撂下畫筆沖出去。 白明霽見她遲遲不出來,問丫鬟要了一張板凳,正坐在院子里的陰涼處,身后站著丫鬟婆子,還有一個侍衛,怎么看都像是在挑釁。 若是可以,白明霽也不想坐,奈何今兒腿軟。 終于等到人來了,白明霽打了一聲招呼,“嬸子?!蓖冗€是站不起來,一起身腿根子就酸,那等子酸,像是泡了百年的老酸菜,能酸得人咬牙,索性就那么坐著了,開門見山道:“我來拿鑰匙?!?/br> 二夫人很看不慣她的姿態,好歹自己也是個長輩,她這架勢算什么,耀武揚威?不由說了一句氣話,“丟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