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好細腰 第1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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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蘊猜他并不很喜歡自己跟營里漢子近前接觸,可自己親口說了讓她做謀士,換了男裝,又無法反悔,這會子心情大概不太舒服。 于是她表現得格外柔順,給他臉面。 “將軍,你近前來看?!?/br> 裴獗看她一眼,大步走近。 馮蘊指著大喇叭,“將軍試試?” 裴獗對著那怪異的東西觀察片刻,“如何用?” 馮蘊笑著湊近,朝他眨個眼,“看我的?!?/br> 裴獗默然讓到一側,低頭看著她紅撲撲的臉頰。 將士們也都紛紛圍攏上來,將好奇的目光落在馮蘊和那個大喇叭身上。只見她湊近喇叭的彎形圓孔,不輕不重地喊一聲。 “蕭呈你個無能鼠輩,懦夫,有種來戰??!” 帶著擴音效果的清冽女聲傳出城外。 “好東西??!” 跟齊軍罵陣兩天,眾將士嗓子都快劈岔了,人還氣得不行,方才女郎沒有用多大的聲音,說出來的話卻一下子傳出老遠,好似震動了天穹一般。 有了這個“神筒”,他們還會怕人罵陣嗎? 絕了。 稱贊聲此起彼伏。 馮蘊臉上滿是興奮的光。 那種成就感,是難以描述的。 裴獗盯住她清亮的雙眼,唇角微抬。 馮蘊回頭,撞到他的視線便笑,“將軍來試?!?/br> 裴獗走過來,彎腰對著筒眼,張開嘴…… 沒有聲音。 眾人正納悶,只見他們威名赫赫的大將軍慢慢扭頭,看著身側的女郎。 “不會?!?/br> 第146章 嘴硬心軟 罵人都不會嗎? 周遭全是對神筒大喇叭的好奇和議論,馮蘊的目光卻撞入那雙幽深的眼眸里,微微一笑。 她道:“怎么狠怎么罵,哪里痛就罵哪里。將軍就說,蕭呈鱉龜王八蛋,本將睡你妻室,又何足道哉?讓蕭三滾出恒曲關,來槍下受死!” 裴獗:“……” 四周轟一聲笑開。 營里的兒郎大多沒有讀過書,糙話葷話張口就來,但這樣的話由一個女郎嬌嬌軟軟的嗓音學出來,還是一本正經的模樣,便無端令人興奮。 城墻上吼聲一片。 裴獗目光沉暗,沒有出聲,但馮蘊方才的聲音卻通過“大喇叭”傳出老遠,氣得城外齊軍直跳腳。 厚顏無恥便罷了。 出來罵陣的,竟是一個女郎? 齊軍被馮蘊的話激得大怒,在城外吶喊吼叫,言詞全是對裴獗和北雍軍的侮辱。 城頭上的將士急得夠嗆,爭著搶著要試用神筒罵人。 爭執間,一句比一句大嗓門,一個比一個罵得開心,經由大喇叭傳出去,全是氣死人不償命的話,恨不得把這兩天受的氣全部都討回來。 這大喇叭內部也不知有何玄妙,擴音效果極強,音色還好聽,罵仗有壓倒性的優勢。 齊軍在城外暴跳如雷。 有幾個士兵受不了這樣的侮辱,突然走出隊列來,齊齊整整地站成一排,撩起下擺拉開褲頭對著城墻的方向,一面便溺,一面“示威”吶喊。 話很臟,運作很丑。 他們不知城樓上的女郎是馮十二娘,用的是男子對女子的羞辱方式…… 馮蘊沒什么反應,反正離得遠。 她也不太在意齊軍怎么做,更不介意他們用粗俗的行為還擊。 兩軍對陣,敵我雙方,本就沒有善良…… 裴獗卻攤開手,“拿弓來?!?/br> 城樓擺著一把長臂弓,弓身是尋常弓箭的數倍,張力大,射程遠,常人根本就拉不開。 只見裴獗從左仲手中接過來,利索地搭箭,微微瞇眼,下巴輕抬,輕一發力弓弦便拉成滿月,動作矯健而優美,眨眼間,一支利箭便急射而出…… 嗖! 箭頭劃空而過。 幾個逞強的士兵嚇得來不及收拾胯下的家伙,掉頭就跑,齊軍隊伍也下意識往后退,亂成一團。 箭頭落下,恰好插在那人的腿。 “啊——” 一聲慘叫劃破長空。 城樓上響起勝利的歡呼。 “將軍神力,百丈穿楊!” “威武!” “大將軍威武!” 吼叫聲震耳欲聾,劃破蒼穹。 馮蘊也看得很吃驚。 她沒有像士兵那樣歡呼、尖叫,甚至沒有來得及發出一聲贊嘆,但那箭卻實實在在射中了她。 馮蘊喜歡裴獗騎馬射箭的模樣,腰胯擺動,獵獵風聲,繃出的矯健線條,力量分明。 她在反省反思,上輩子是不是被裴大將軍馬上風姿吸引才倒了大霉…… 裴獗沉默地放下弓箭,走過來拽住她的手腕。 “走了?!?/br> 人群自動從中分開。 馮蘊微怔。 她捕捉到溫行溯的目光,關切的,帶點不滿地蹙著眉。 馮蘊怕他多生心思,惹來麻煩,勾唇淺笑。 “大兄,快去看喇叭?!?/br> 溫行溯頷首,不發一言。 目光尾隨二人的背影遠去,這才收回來,投向城墻上的“裴”字大旗。 默然而立。 - 裴獗一路沉默。 回到住處,也沒有松開馮蘊的手,拉著她便往內室走,身姿凌厲,目泛寒光。 大滿和小滿對視一眼,端著茶水小心翼翼地進去,剛撩簾子,裴獗猛然側目。 “出去?!?/br> 小滿下意識退后了兩步。 大滿手指一抖,茶湯灑出來了。 天下人都知道裴獗暴戾,殺人成性,可她們入營那么久,從來沒有真正見過裴獗發火是什么樣子。他只是少言寡語,沒有表情,不像此刻,宛若煞神降臨,渾身上下散發著令人畏懼的寒氣。 小滿看著被大將軍的身高和體魄襯得嬌小無依的馮蘊,差點哭出聲來。 “女郎,這是,這是怎么了?” “下去吧?!瘪T蘊微微一笑。 大滿和小滿遲疑一下,“喏?!?/br> 簾子放下去有些急,有細微的風蕩過來,掃過馮蘊臉上的絨毛,癢癢的,雞皮疙瘩便冒了出來。 她不像大滿和小滿那么害怕裴獗,但手腕上傳來的力量,還是有點心悸。 “將軍?”她靜靜盯著裴獗,呼吸放松。 裴獗沒有說話,拉著馮蘊的手來替自己解身上的盔甲,雙眼盯著她,像盯著即將入腹的獵物。 馮蘊不擅長這個,垂著眼弄了片刻才幫他卸下來放在一側,又轉身去拿桌案的水壺,剛彎下腰…… 裴獗從后面抱了過來。 “將軍?”馮蘊落入懷里沒有掙扎,回頭看他:“不渴嗎?” 粗碩的喉結微微一動。 他說:“渴?!?/br> 木榻在屏風后面,置有低足的矮桌,馮蘊猝不及防被他一帶,身子下落時碰到他的佩劍,痛得無聲地罵他一句,見他冷眼看來,又唇角上揚,溫聲笑開。 “將軍生氣,是因我沒有束胸去城墻,心生不滿?還是因我陣前言語,說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