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好細腰 第1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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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滿抿著嘴角,回頭看了小滿一眼。 小滿揉著眼睛還在打哈欠。 “將軍沒走。早上找了濮陽醫官過來,好似是有什么不舒服,濮陽醫官走后,又叫了幾位將軍去前廳議事,看不出有哪里不舒服……” 小滿的稟報,素來是所見即所得,看到什么就說什么。 大滿看到的卻跟她不同。 “女郎,今日將軍很是異樣……” 女郎慵懶地直起身,接過小滿接來的水,漱了漱嘴,低頭吐在盂盆里。 “怎么個異樣?” 大滿道:“將軍要了水,好像是沐浴?!?/br> 馮蘊抬眼看著她。 尋常沐浴當然不奇怪。 可先前她怎么哄都不肯脫下戰甲,轉頭就去沐浴了? 大滿接著道:“更奇的是濮陽醫官也與將軍同在一屋,兩個人叫了水去,便關上了房門,侍衛守在外面,不許人靠近。待了足有一個時辰才出來,然后,然后仆女看見……” 馮蘊瞇眼,“看見什么?” 大滿咬了咬唇角,“濮陽醫官出來時,滿面潮紅,腳步虛軟,額際浮汗,頭發都……都濕了?!?/br> 第139章 美人在骨 馮蘊一怔。 兩個大男人關起門來要水沐浴,一個時辰之久,還有大滿對濮陽九的形容,讓人很難不聯想到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怪不得…… 白日入睡,本就不如夜里舒服,醒過來腦子也不那么清醒,馮蘊這個思想當即就拐彎了。 “原來如此嗎?” 大滿把頭垂得更低了,小滿卻渾然不知事。 “女郎,你可要用些午食?” 屋里又太暖和,馮蘊身子汗涔涔的,心里也汗涔涔的,不那么舒服。 “備水吧,我先沐浴?!?/br> 小滿便快活起來,“仆女一早就備好啦?!?/br> - 馮蘊痛痛快快地泡了個澡,身心放松了下來,那些被裴獗高高撩起又重重放下沒有得到撫慰的情緒,也就淡去了。 她沒有忘記自己是干什么來的。 對裴獗,她也不是非要不可。 既然今生的他“志不在此”,那她尊重、理解并祝福,收起心思便是。這個世間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條腿的男人遍地都是,不差這一個。 走出凈房,她叫來小滿。 “把我那個紫檀木箱拿來?!?/br> 這次來并州,她帶了不少行李,但紫檀木的花箱只有一口,里面裝的都是重要物什。 小滿很快把箱子拿過來,“放這里嗎,女郎?” 馮蘊嗯聲,讓她平放在地上,然后吩咐,“你去看看大郎君可起身了?天轉涼了,讓他記得加衣,可別凍著?!?/br> 小滿噗嗤一聲。 大郎君又不是小孩子,女郎卻總把他當孩子似的,看得比眼珠子還要緊張。 小滿笑盈盈地出去了,馮蘊打開箱子,將里面用青布包裹好的幾本書拿出來,整整齊齊地碼在榻邊,準備午后再讀…… 然后就看到躺在角落里的小風鈴。 鈴鐺掛在一個松果上,仔細打磨過的,外觀精致,聲音清脆…… 馮蘊慢慢彎腰,將風鈴拿起來,對著窗戶的光慢慢地搖,慢慢地晃,聽著悅耳的聲音,沉浸在情緒里…… “醒了怎么不用午食?” 馮蘊轉過頭來,看到裴獗站在光影里,依舊是那個冷冷淡淡的模樣,偉岸修長,寬肩挺背,穿著重重的戰甲,可里衣換過了,那張臉也好生打理過,刮掉了胡須,精氣神整個不同。 “我還不餓?!?/br> 馮蘊臉上沒有什么表情。 早上她是置氣睡下的,樣子得做一做。 與人相處是個互相磨合的過程,一味在他面前示弱無用。她得做自己,也只想取悅自己。 馮蘊平平淡淡的,像談論天氣般問他。 “齊軍今日動向如何?” 裴獗沉吟:“很安靜?!?/br> 馮蘊微微皺眉,“昨夜聲勢浩大地殺將上來,一天不到就偃旗息鼓了嗎?這可不像蕭三的為人?!?/br> 裴獗目光深幽。 “蕭三為人,該當如何?” 馮蘊想了想,搖頭,“昨夜一戰,他興許只是試探將軍虛實,也順便安撫軍心?!?/br> 裴獗靜靜看著她,等待下文。 馮蘊道:“圍而不攻,必定虛耗糧草,時日長了,難免會引來非議,蕭三新皇登基,朝中難免有說法,齊軍營里不服氣的人,想必也有,他不是想攻城,是以攻城來探并州戰力,順便平息爭議……” 打仗嘛,虛虛實實無外乎如此。 “這是我的淺薄見解。請將軍指點?!?/br> 公事公辦的語氣,位置擺正便是幕僚。好像今早那些面紅耳赤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她此刻也不是那個要不到糖便拿后背對著他一聲不吭的榻上嬌娘。 裴獗點點頭,沒有什么表示,目光落在那口紫檀木箱子上。 “那是什么?” 馮蘊將手上風鈴遞上去。 “上次托曹開給將軍帶來一個,可有收到?” 裴獗嗯聲,接過風鈴看了看,徑直彎腰拿起一卷被她丟棄在箱面上的布條。 “此物何用?” 布條有兩卷,三指寬,沒有滌染過,是最初的色調,裁剪得整整齊齊,面料格外柔軟細滑,看上去像包扎傷口所用,又不像。 馮蘊聽到他的疑問,眼皮怪異地一跳。 一把從他的手上搶回來。 “原是為將軍準備的,現在用不上了?!?/br> 裴獗微微挑了下眉。 他有疑惑,但不問出口,馮蘊就當看不見,不對他多解釋什么,將布條丟回箱子,又將風鈴從他手上拿回來,一并放回去,蓋上箱蓋,不再給裴獗窺探到她的私人領域。 “走吧,出去用飯。我餓了?!?/br> 裴獗看著她藏東西到木箱里的動作,眸色略略深沉。 他想到那天在她房里掉出來的玉勢和緬鈴,掃一眼那口神秘的箱子,但沒有多說,抬步走在前面。 馮蘊看著他的背影,松了口氣。 要是讓裴獗知道,這東西的妙處,只怕人都要瘋了。 - 食案上擺著兩個饅頭,一碗面片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馮蘊看一眼,沒有說話,心下卻有點酸。 安渡郡民生也不好,但商路開了,市面上能買到東西,她手上有錢,近些日子過得很是不錯。沒有料到,北雍軍的伙食開得這樣差,堂堂大將軍,就吃這個…… 裴獗察覺到她的表情變化,眉頭蹙了下。 “不合口味?” 馮蘊拿筷子夾了個饅頭。 “將軍每日都吃這個?” “嗯?!迸徕钡故遣幌訔?,將面片湯放在她面前,拿起饅頭就吃,動作不算粗魯,但速度很快,風卷殘云一般,只是眨眼的工夫,一個饅頭便進了他的肚皮。 馮蘊看呆。 裴獗語氣淡淡的。 “并州不比安渡,孤城一座,城里糧食尚不知能堅持幾日,能省則省?!?/br> 馮蘊知道,這樣的白面饅頭,普通百姓都不定能吃得上,平心而論,這應該是裴獗眼下能拿得出來的最好的東西了。有得吃她不會嫌棄,原本也不是為了吃來的。 “我知道的。不挑食?!?/br> 裴獗看她一眼,沒有說話。 她周全溫順,但也冷淡,是世家女郎該有的端莊。 裴獗能察覺出她對自己態度有異,但沒有深究的習慣。 好一會,他道:“面片湯是鯽魚熬的,敖七說你喜歡吃魚?!?/br> 難得說這么長的話,可沒有一個字馮蘊愛聽。 一是她并沒有那么喜歡吃魚,二是敖七失蹤這么久,他這個當舅舅的嘴里,沒有半句關切,說他是個冷心冷腸算是抬舉了,這人看上去根本就沒有心。 馮蘊吃東西很慢,很講餐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