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明日登基后所有公務一分為二,你負責處理邊關戰場上的事宜,剩下的瑣事我來,謝信的事不急,你我猜測的不會有錯,暗牢里對謝懷和鄭氏的處罰你也悠著點?!?/br> 等了許久沒有回音,謝煊也不在意,他心懷滿腹算計,漸漸陷入睡眠。 戌時初。 床榻上本已沉睡的男人緩緩坐起身,清冷溫潤的氣質倏然變得陰沉乖戾起來。 謝煊倒是會享受。 托了偽君子的福氣,他還是第一次睡在這么好的地方,謝行之嫌棄的甩開了身上的薄被下了床。 環視了一圈才發現這是御書房的暖閣。 他隨便找了件玄色的外袍套上,轉身就往御書房走去。 去了外殿,他便宣了今日當值的凌風進來。 “那小姑娘幾時出的宮?” 凌風比昨夜當差的凌云性子要直白一些,心思沒那么重,人也就有些呆愣。 他昨夜一直在午門鎮守,并不知道主子身邊為什么多出一個姑娘。 凌云嘴巴緊人也沉穩,只撂下一句:“對這姑娘放尊敬點?!笔O碌氖裁丛捯矝]留。 此時他一聽這暗沉的聲調,就知道眼前的人是哪個主子。 他疑惑。 正主子問過了,副主子又來問? 這是何意? 他緊了緊身上的皮,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又找不出原因。 他小聲回稟:“回主子,酉時初屬下將姑娘送回了府?!?/br> 謝行之低頭翻閱著御桌上亂七八糟的折子,似隨口問著:“這兩人孤男寡女的,今日他們相處時可有守禮?謝煊有沒有欺負人家姑娘?” 凌風你聽出話外之音,如實交待:“屬下并未見到那位姑娘受委屈,她陪著主子用完膳,就一直待在御書房里?!?/br> 謝行之聽到‘用膳’就已經開始生氣。 又聽到謝煊將人留在身邊相伴了一整日,他的臉色便氣的陣陣發白。 他就說宋妧那么好,絕對會被謝煊那樣好色的男人盯上。 果然,被他算對了。 豈有此理,厚顏無恥,虛偽做作,偽君子賤男人! 他心里把謝煊罵了個狗血淋頭,隨后便又開始自怨自艾。 昨夜他為什么要睡著!為什么就不能再忍忍! 事已成定局,謝煊知曉了宋妧的存在,他之后無論怎么做,都是無用之功。 他轉瞬間又想起自己意識消散前把人抱得很緊,最后全都便宜了早上醒來的謝煊! 他白日也出現過,清晨身體會有什么變化他一清二楚,也不知這偽君子有沒有晃悠著瞎顯擺,有沒有耍流氓.... 只要一想到這些畫面,謝行之掃落眼前的折子,拿過一旁懸掛的劍,氣的開始發瘋。 “謝煊,我定要殺了你!” 說完,便反應了過來,怎么殺?如何殺? 謝行之雙目泛紅,此時當真是恨不得拔劍自刎,魚死網破算了。 他就是死也不能便宜了謝煊。 ......也不對,他們倆共生一體,這還怎么死! 最后,無病呻吟了半晌,終于鬧夠了。 凌風在御階下縮著腦袋,心里又急又怕。 這怎么好好的副主子又瘋了,他想起殿外的候著的人,硬著頭皮開口: “主子,楚王求見,已在殿外等候多時?!?/br> 聽到這個名字,謝行之周身戾氣翻涌,薄唇冷冷吐出一個字:“宣?!?/br> 很快殿外踏進來一個體型有些薄弱的身影。 走近一看,此人五官偏秀氣,面相給人如沐春風之感,周身氣質柔和,是那種沒有任何攻擊性的人。 這人便是謝煊的堂弟,父死后襲爵的楚王謝復,為宮變一事立下汗馬功勞的人。 “臣弟見過皇兄?!?/br> 謝行之深深的打量著眼前的人,不冷不淡的聲音里不乏溫和: “免禮,楚王深夜入宮,可是找到了謝信的下落?” 謝復笑著點頭,“正是如此,不知皇兄何意,臣弟特來請示?!?/br> 謝信是鄭貴妃的親兒子,昨夜宮變時竟然來了一出貍貓換太子,用一個替身打掩護,人卻逃了。 狠心棄了自己的父皇和生母,跑的倒是快。 謝行之似笑非笑的掃了眼御階下的人。 “不急,楚王還是先隨我去見見你的皇伯父?!?/br> 第15章 走眼 皇宮里本是沒有暗牢的。 為了太康帝和鄭氏,昨夜臨時找了一個夠暗夠臟夠亂的牢房,用以安置這一對落難鴛鴦。 進入暗牢門口時,謝復望著謝行之的背影若有所思。 轉瞬他便收回目光,狀若無事般隨著前面的人進入了這座暗無天日的地牢。 大晉歷代皇帝各個龍馬精神,選秀納妃極為頻繁。 不管是民女還是官家女,自進了宮那便是各憑本事,誰有能力誰便能得寵。 太康帝謝懷的生母不過是一介民女出身,有美貌無背景無手段,這樣的人死的很快。 謝煊的母親寧皇后為什么會嫁給謝懷,原因出在謝懷的養母寧太后身上。 寧家掌軍權但子息單薄,寧太后是將門虎女,天降賜婚,她入了宮門猶如展翅大雁被關進了牢籠。 年輕時她不在乎恩寵,膝下便抱養了三個皇子。 她本想這輩子就這樣過算了,但后宮吃人,她不爭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