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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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十五日這天傍晚,流箏早早閉門謝客,備好退熱的藥草與茶水,只等著雁濯塵來找她。 但是雁濯塵卻被絆住了腳。 他如今正在俯鷲宮里,面前是一盤殺得四散零落的棋,棋枰對面是戴著黃金面具的西境蓮主。 這位蓮主午后睡醒,突然要找他下棋。 雁濯塵的棋藝同他的劍道一樣高明,而這位西境蓮主的水平大概與凡界附庸風雅的公子哥兒差不多。 一開始,雁濯塵顧及他的身份,尚且禮讓幾分,不料這位蓮主無論輸贏都興致盎然,一連下了十幾局,眼見著太陽落了山,到了他約定去找流箏的時辰,仍然不肯放他走。 甚至上手扯他的袖子:“孤就喜歡與高人對弈!meimei什么時候都能陪,但孤的興致十分難得,簾艮,簾艮——” 變作嬌媚女郎的簾艮端著點心走進來:“蓮主有何吩咐?” 蓮主一揚手:“去把殿門關了,今日孤要與雁少宮主戰個通宵,誰也不許來攪擾!” 雁濯塵觀察了他半晌,心道,這是紈绔的那位。 那另一位呢? 面前重又擺開一枰棋,雁濯塵一邊思慮一邊耐著性子落子,明亮的月光透過新窗,如水銀般灑落在棋盤上。 又下了幾盤,對面那位沒忍住打了個哈欠,懨懨地從雁濯塵的棋簍中抄起一枚棋子,隨意往棋盤上找了個位置一放。 雁濯塵額上青筋亂跳:“蓮主,你又輸了?!?/br> “哦,這就輸了么,”蓮主抬袖一撫,機括棋盤迅速將棋子歸位,只聽他道,“再來再來!” 雁濯塵:“……” 他根本不會下棋,不想下棋,他分明是在拖延時間! 簾艮走遠了,俯鷲宮里只剩他們二人,憂慮與不耐煩令雁濯塵將顧忌拋到了腦后。 他惡向膽邊生,突然召出觀瀾劍,倒持劍柄,“砰”地一聲結結實實地敲在蓮主腦袋上。 蓮主身形晃了晃,向后栽倒在軟墊上。 雁濯塵起身去揭蓮主臉上的面具,沒想到這面具竟是一件法器,憑外力摘不下來。 他用觀瀾劍照他本相,還是個人。 即使如此,雁濯塵也能確定,眼前這位一敲即暈,與傳聞中修為通天、一出世就收服掣雷城的西境蓮主并非同一人。 真正的蓮主眼下在哪里呢? 雁濯塵提劍出了俯鷲宮,直奔流箏所在的珠澤殿。 珠澤殿雖名為殿,但花苑亭榭一應俱全,其實是座獨立精致的宮苑。 夜色已深,明亮的月光靜靜流淌,宮娥們早已被遣遠,珠澤殿里寂靜得仿佛無人居住。 只有臥房的方向隱約亮著幾盞珠燈。 一切都很平和,沒有發現打斗的跡象,雁濯塵心中微微松了口氣,正要往臥房去敲門尋流箏,走到廊下時,腳步卻陡然頓住。 珠燈煌煌,將屋里的交織的人影映在支摘窗上。 男人寬袖窄腰,身形頎長,輪廓分明。他懷里扶著一個窈窕女郎,似是醉了,又似是睡夢里不安分,在他懷里不安地扭動著,一會兒要推開他,一會兒又纏著他的脖子不松手。 她揚起下頜,露出纖細的脖頸,男人將她抱在桌上,攬著她的腰、扶著她的背,俯身親吻她。 影子里,他的動作輕柔而珍重。 雁濯塵手中的觀瀾劍光芒大盛,幾乎要脫手而出,他克制住心中的怒火,緩步屏息走到支摘窗下。 透過窗縫,他看清了屋里的兩人。 流箏滿面燒紅,似乎已是意識不清,憑感覺拉扯著身邊的人,不肯放他走。 男人一邊親吻她,安撫她,指間一縷紅色靈光點在她額上,流箏徹底昏睡過去,被他抱起安置在軟榻上。 他起身整衣斂容,將袖子挽到肘間,雁濯塵看清了他的側臉,不是季應玄又是誰。 至于他的另一重身份,也已昭然若揭。 真正的西境蓮主。 季應玄在左手腕間劃出一道傷口,將殷紅的鮮血滴了滿滿一杯,又在茶杯里添入去腥的藥粉,動作輕柔地掰開流箏的下頜,耐心地喂她喝下去。 然后扯過天絲衾被為她蓋好,起身熄滅桌上的珠燈。 這才不緊不慢地抬目,隔著支摘窗窄窄的縫隙,與雁濯塵的目光從容相對。 鳳眼中光影明爍,仿佛是笑意,又仿佛是殺意。 月光明亮,而珠澤殿里一片森寒。 第41章 滅口 “蓮主大人?!?/br> 望著從屋里徐步走到廊下的季應玄, 雁濯塵手中的觀瀾劍發出震鳴。 從在北安郡,季應玄接近流箏時, 雁濯塵便覺得他不懷好意,如今親眼看見他用自己的血安撫流箏的劍骨,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短短幾個瞬間,他已想通了一切。 “我時常覺得你對我有厭惡和恨意,原來并非無緣由?!毖沐獕m說:“你身上的劍骨——” 季應玄嘴角輕輕勾起,眼中笑意冰涼,皎白色的月光披在他身上,如一層霜。 他向身后的方向看了一眼,打斷雁濯塵:“當著流箏的面聊這個, 你覺得合適嗎?她隨時都可能醒過來?!?/br> 雁濯塵不說話了,手中劍卻戰意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