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書迷正在閱讀:夭壽!夫人又幫首輔大人納妾了、勾引死對頭后我淪陷了、心動有罪論、囚身之欲:強制愛、嫁給豪門老男人,當前男友的舅媽、雙重人格瘋批暴君日日撩寵小嬌嬌、四年后,前妻帶崽歸來虐翻渣爹、清清、相思、容歸
他頭一回見識到什么叫真正的不識好歹。 他看上去很像是要與她訴衷情嗎? 流箏望著他微寒的神色,以為他是不高興了,忙又開解他道:“哎呀你不要難過啊,并非是你不夠好,你很好,和你做朋友這段時間我很開心,只是凡事要講究先來后來,畢竟在認識你之前許多年,我便已認識祝公子了?!?/br> 季應玄十分無語。 流箏頓了頓,小心翼翼問他:“你心里是在生氣嗎?那……那你以后還肯理我嗎,咱倆還能做朋友嗎?” 季應玄掩在寬袖里的修長五指緩緩攥成拳,骨節隱約咯吱作響。 如果他現在動手剖了她的劍骨,她該不會覺得他是因愛生恨,惱羞成怒了吧? 簡直荒誕! 她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 雁流箏正半是忐忑半是關心地望著他,雙目盈盈如照水,細眉纖秾如遠黛,兩頰與鼻尖凍得發紅,卻似天然的粉妝。 鬢邊吹落一綹青絲,撫過面上,讓人想起拂過鏡湖的濯濯春柳,想起開在黑山白雪里的一支凝聚了萬物之靈的降真花。 她那樣純摯且專注的眼神,令季應玄心中更堵了。 半晌,他牙關里擠出了三個字:“我沒有?!?/br> 他沒有傾慕她,更沒有因她的拒絕而生氣,他是很單純地想殺了她。 只是這話說出來,要怎樣令她相信他絕非惱羞成怒? 雁流箏卻看破不說破地彎眉一笑:“沒有就好,走吧,咱們去找紅顏枯木?!?/br> 她向前走了兩步,見季應玄仍直愣愣杵在原地,又折身回來,出于安慰的意圖,輕輕拽住了季應玄的袖子,拉著他往前走。 玄巖輕脆,踩上去發出輕微的“咔嚓”聲。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流箏懷疑自己傷了他的心,正絞盡腦汁地想著該怎樣哄他高興一些,季應玄則在糾結,他現在到底該不該動手。 錯過今日,要等一個月,屆時雁濯塵已經回太羲宮,變數太大。 可若是現在動手…… 他殺她分明是為了報仇討債,若被誤解成因愛生恨,這潑天的冤枉他該找誰去分辯? 思來想去,他取了個折中的法子,于袖中暗暗捏了一道訣,倏然間紅光閃過,飛向周坨山的方向。 既然他不方便動手,那就另外找個人來動手便是。 紅顏枯木并不好找。 據說此木是由太羲神女的鬢發化成,于凡人有生死rou骨的靈效,被砍斫后卻不可再生再長,顏色又與腳下的玄巖相近,因此找起來十分麻煩。 兩人沿著山峰上的緩坡走了小半個時辰,面前終于出現了一棵紅顏枯木。 流箏高興地跑過去,正要掏出彈丸機括劍將它砍下來,季應玄卻緩緩說道:“這棵不行?!?/br> “???”流箏不解。 請的援兵還沒到,季應玄當然要多拖延一會兒:“這棵紅顏枯木紋理太疏,顏色太淺,燒成灰后制成的繩子也功效有限,會妨礙象儀盤的精確度?!?/br> “這樣啊……沒關系,咱們再往前走走,另找一棵?!?/br> …… 一連找了四棵紅顏枯木,季應玄要么嫌木質不夠好,要么嫌形狀不夠直,流箏心中暗暗納悶,既然是要燒成灰,那直一點彎一點又有什么分別嘛。 她已經走得雙腿發酸了! 流箏心里暗暗叫苦,她悄悄抬目瞧季應玄,見他殷唇輕抿,眉似微蹙,頗有幾分美人傷懷的神姿,想到他剛剛被自己拒了個大跟頭,這會兒就不好意思再開口拒絕他了。 季應玄見她的步子越走越慢,鞋底開始在玄巖上擦著走,適時地說道:“雁姑娘,不妨休息會兒再找?!?/br> 流箏求之不得,連忙拉著他找了處背風的地方坐下。 她一邊抬手捶腿,一邊試探著與季應玄搭話:“其實咱們修仙的人,不必拘泥于俗相,男修與女修之間也并非只有情愛,有時候君子之交反倒比男歡女愛更長遠,嗯……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季應玄目光落在遠處,不咸不淡地點點頭:“明白?!?/br> 他在心里給墨問津掐時間。一炷香內墨問津要是趕不到,他回頭就去放火燒了周坨山。 流箏卻覺得他不明白,試圖給他舉例子:“譬如我爹娘,你別看他們現在這樣恩愛,一百多年前那也是——” 話音未落,忽聽身后一聲轟隆作響。 流箏的身體比意識更快覺察到危險,倏然起身的同時拍出一張防御符,金光符文從她掌中閃出,擋住了崩裂襲來的碎石。 面前彌漫的冷煙里,逐漸顯出一個龐然大物的影子。 流箏從繡囊里取出彈丸機括劍,只聽咔嚓幾聲細響,指節大小的彈丸拆分重組成一柄三尺長的玄鐵劍,劍身遍布機竅組合的紋路,因提前注入了上等的靈力而散發著冰紫色的光芒。 她左手持符,右手持劍,緊緊盯著面前的影子,不忘叮囑季應玄道:“快躲遠一些?!?/br> 季應玄置若未聞。 待冷煙散去,流箏終于看清了面前的玩意兒,竟是一頭兩人多高的機關獸! 獸形似豹而生兩翼,以明珠為睛、玄鐵做齒,腹中以烈火驅動,嘴里徐徐向外噴著白煙。 擱在平常,見了這樣威風的機關獸,流箏一定會愛不釋手地撲過去,此刻卻只覺得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