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是這樣嗎?”少年艱難念完一句,偏過頭,纖長的睫毛根根畢現,臉蛋嫣紅,抿著唇有點緊張的樣子。 那雙琉璃的眼珠里流轉著瀲滟波光,很圓,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貓的眼睛。 沈清越嗯了聲,毫不吝嗇地夸贊:“很棒?!?/br> 被這句簡短的夸贊沖昏了頭,郁慈眼眸一亮,臉蛋也變得粉撲撲的,忍不住高興翹起唇角。 心臟毫無預兆塌了一角,沈清越下意識重復了一遍:“好棒?!?/br> 如愿以償看到少年的唇角又高了些,沈清越目不轉睛。 ……原來只需要一點甜言和溫柔,就能得到一個完全不同的少年。 今晚朝文盲遠離一大步的郁慈,興奮勁沒過,將報紙捧去了臥室,躺在床上眼眸亮晶晶看著。 浴室里淅瀝水聲停了下來,沈清越的嗓音透過門傳出: “阿慈,能幫我把浴袍拿進來嗎?” 一整晚心情都很好的少年十分大方地同意了這個請求。 但靠近那扇門扉時,男人頎長的小麥色身影隱隱投射在磨砂玻璃上,郁慈警醒起來,只打開一條細縫,將手擠進去。 抖了抖浴袍,“吶,你的……” 氤氳的熱氣朦朧了整個浴室。 沈清越看著伸進來那只細伶的手,在燈芒下泛出白羊脂玉般的瑩潤,眉峰微動。 一門之隔,郁慈撐在玻璃上,有些涼。一只寬大的掌驟然攥住他的手腕。 力道不容拒絕,少年睜圓眼,很懵地撞進了男人guntang的懷抱。 燈光自頂上灑落,融化進白芒霧蒙中,熱氣不停蒸騰、上升。 沈清越黑發濕潤,水珠順著發尾滑下,沿著眉弓、鼻骨、下頜留下濕漉痕跡。線條流暢的軀體上也滾滿水珠。 握著他的掌心guntang,有點克制不住地收緊。 少年挨著的每一寸肌膚都光裸溫熱,心跳莫名加快,郁慈整個人都要被蒸熟了。 “你、你做什么?” 努力想撐出幾分生氣質問的氣勢,但偏偏嗓子一顫,尾調就軟了下去。 “傷口還疼嗎?” “嗯?”郁慈沒太反應過來,但還是慢吞吞給出了答案:“不疼了?!?/br> 眸色驟然暗下去,沈清越一言不發將少年抱到盥洗臺上,指腹慢慢摩挲著他被熱氣蒸得粉撲撲的臉頰。 周圍的空氣仿佛被抽離,連呼吸都變得艱難,郁慈察覺到什么,眼睫一顫一顫的。 果然,“我能收取晚上的補課費嗎?” 沈清越眉目深刻,喉結滾動,嗓音低了幾個度。 補課費是這么收的嗎? 思緒混沌攪在一起,大片大片潮紅自少年腮上、脖頸上暈染開,連指尖都是淺淺的粉。 每呼出的一口氣都是熾熱的,男人肩膀燙得仿佛勾不住,郁慈細喘了幾聲,眼角是一抹艷麗的朱色。 “那你……要輕一點……” 驚覺自己說了什么,郁慈下意識想抿唇。 但已經晚了。 ——急促的呼吸撒下,沈清越已經抬起他的臉吻下來。唇被撬開,舌尖熟稔地在口中掃蕩,細致又強勢地舔舐過每一寸溫熱。 郁慈軟rou被親得酥酥麻麻,受不住想往后退,卻被按住后腦不容拒絕。 直到少年呆呆睜著圓眼,被逼出的淚珠顫顫掛在眼角,仿佛被親懵一樣,那尾舌尖才終于退出。 靜謐的浴室內,喘息被無限放大,沈清越抵著少年額頭。 尾骨升起的酥意讓少年軟了腿,郁慈舌尖都被嘬得麻木,蹙著眉踢了踢男人,委屈道: “讓開,我要下去?!?/br> 半天沒有動靜,郁慈抬眸,驀然對上一雙暗沉的眼,這才注意到男人眼底的暗色仍舊沒有消減半分。 “你、你做什么,補課費已經交過了……”少年怕了。 “是,補課費已經交過了?!鄙蚯逶轿罩倌甑氖滞?,在少年受驚著顫動眼睫時,附在耳邊啞聲道: “所以現在是互相幫助時間?!?/br> “不、不要……”郁慈尾音被逼得破碎,唇珠可憐兮兮地抿著,“我不會這個……” 沈清越悶哼一聲,“沒關系,阿慈學什么都很快的?!?/br> 不是什么很拿得出手的夸贊,腦中仿佛被熱氣填滿,郁慈掛著淚迷迷糊糊想。 他再也不要沈清越補課了。 光滑的被單微涼,在接觸到皮膚那一剎時,郁慈下意識輕顫了下,眼尾糜紅。 “水杯在床頭,有什么需要就喊我?!?/br> 少年埋在被單下一動不動,沈清越彎下唇,檢查過額頭傷口后,順從去了隔壁側臥。 床頭一盞小小的琉璃燈發著昏暗的光芒,沈清越擔心少年半夜會起來,專門挑了一盞帶流蘇的。 發旋動了動,郁慈從被子里撐起頭,摸著微涼的玉鐲小聲呼喚: “賀月尋,賀月尋,你在嗎?” 從房門被關上那刻起,他就感受到玉鐲觸感一點點變得微涼。 男人沒有出事,郁慈高懸的心落地。 月色從窗臺傾瀉而入,在室面鋪滿一地清輝。房間內依舊一片寂靜。 賀月尋在,卻不愿出來。 郁慈抿唇想,他應該是生氣了。 可他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獨處的機會,他必須問清楚一些事。 “賀月尋,你生氣了嗎?你能感應到你的骨灰在哪兒嗎?你先告訴我,我再給你道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