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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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歸徹底無奈了,只好爬起來朝他跑去,只是剛跑了幾步,抬起的腳再次落地時,只覺腳下一片松軟。她愣了一下,低頭便看到一片細致的白沙,再抬起頭時,桃花樹不見了,后山也不見了,天地間只余一望無際的大海和沙灘,還有不遠處坐在輪椅上的帝江。 樂歸眼眶有些發熱,緩了緩神抬頭看向天空,只看到一顆漂亮的星子從天空劃過,轉瞬拖著長長的尾巴消失。 然后就是第二顆、第三顆……樂歸這輩子看過三次流星雨,一次是童年在鄉下外婆家旁邊的矮山上,她一個人獨享一場盛大的美景,第二次是在秘境里的桃源村,她和帝江一起欣賞,這是第三次。 她生命里三次奇景,有兩次都是因為帝江。 海浪拍岸,星河長明,樂歸置身其中,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潮濕溫熱的風頓時從指縫穿過。 “你同我要的幻夢,本來那天晚上就該給你的,今日才給,也不知道晚不晚?!钡劢恢螘r已經出現在她面前。 樂歸看到他好好地站著,第一反應便是:“你的傷口沒事吧?” 帝江頓了頓:“嗯……有點疼,但可以忍?!?/br> “胡鬧,誰讓你站起來的?!睒窔w趕緊去推輪椅,可惜沙灘軟滑,她費力地推了半天才推了兩米多遠,最后還是帝江看不過去了,主動回到輪椅上坐下。 “我檢查一下傷口?!睒窔w伸手就要去解他的衣裳。 帝江握住她的手腕,玩味道:“大庭廣眾之下,不合適吧?!?/br> “庭呢?眾呢?”樂歸橫了他一眼,解開衣裳后仔細檢查半天,確定沒事才松一口氣。 帝江盯著她看了許久,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樂歸正在給他重新包扎的手倏然停下,半晌才抬眸與她對視。 “高興嗎?”他問。 樂歸眨了眨眼睛:“高興啊?!?/br> 四目相對許久,樂歸笑了笑,帝江的唇角也揚了起來。 還是什么都沒有。 幻夢開啟后,只持續了半個時辰便消散于無形,后山的桃花樹依然靜靜佇立,花瓣仍舊漫天飛舞,若不是海浪聲依稀還在耳邊響著,帝江差點以為這場夢根本沒有存在過。 他耗費上百年修為,花了大半日時間構建的夢,也不過是一場虛幻罷了。帝江側目,恰好看到樂歸偷偷抓住一片花瓣,正小心地裝進乾坤袋。 帝江突然覺得一切都很無趣。 這一晚過后,兩人的相處模式更沉默了,就連阿花都覺察出不對。 “你們兩個又吵架了?”她不解地問。 樂歸:“沒有啊?!?/br> “真沒有?”阿花表示懷疑。 樂歸仔細想了一下最近的相處,是不怎么說話,可朝夕相對,沒話說也是正常,于是非常篤定地點頭:“沒有?!?/br> “行吧,沒吵架就行,”阿花伸了伸懶腰,“我這幾日準備閉關修煉了,希望等閉關出來,能順利掙脫先知鏡的束縛?!?/br> 樂歸一頓:“你要閉關多久?” “說不好,怎么也得百年吧?!卑⒒ㄍ茰y。 樂歸恍了恍神:“百年啊……” 百年在奇幻世界,不過是彈指一揮間,可對大多數普通人而言,卻是一個比生命還長的單位。樂歸始終在一天二十四小時地過日子,每一天對她而言都是扎扎實實存在的,她很難想象要是跟一個人分開一百年之久,和生離死別還有什么區別。 看到她突然沉默,阿花也莫名生出一點不舍:“如、如果順利的話,七十年說不定就出來了?!?/br> 樂歸笑笑:“那我就祝你一切順利?!?/br> 阿花看著她乖乖的模樣,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兩人又聊了幾句,樂歸便要離開了,看著她暮氣沉沉的背影,阿花突然忍不住叫住她:“樂歸!” 樂歸回頭。 “其實……”阿花只說了兩個字,便欲言又止地停下了。 樂歸與她對視片刻,笑了:“什么?” “沒事?!卑⒒ㄓ樣?,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 樂歸心頭一動,也沒有再說什么。 和阿花道別后,樂歸又去了一趟敝犴臺,將玉佩還給了李行橋。 “師父的傷怎么樣了?”李行橋問。 樂歸搖了搖頭:“一直沒見好?!?/br> “那把玉佩還給我作甚?”李行橋當即要拒絕。 樂歸嘆氣:“留下也沒用,玉佩治不了他的傷?!?/br> “可是……” “拿著吧,這么貴重的東西,我們不好一直占著?!睒窔w勸道。 李行橋抿了抿唇,只好將玉佩接過去:“早知道那日你們會遇此一劫,師父借玉佩時我就該跟著去?!?/br> 他言語間滿是愧疚,樂歸心里也不是滋味:“你別這么說,若非你出借玉佩,我們就無法借著玉佩的力量一瞬回到低云峰,更不能及時為他治傷,你人雖然沒去,卻也是幫了大忙的?!?/br> 李行橋一愣:“玉佩的力量?” “怎么了?”樂歸看到他的反應有些不解。 李行橋:“玉佩沒有瞬移的能力……吧?” 說到最后,他有些遲疑,畢竟玉佩里許多玄妙的地方他也沒完全弄清,說不定師父運氣好,找到了別的用法呢? 樂歸聞言先是一愣,緩過神后笑了笑:“那就是我記錯了?!?/br>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樂歸便要點燃轉移符回寢殿,李行橋突然想到什么,趕緊叫住她。 “樂歸等等!”他手忙腳亂地翻出一封信,“這個,是一個時辰前出現在寄信法器里的,想來是你一直在等的回信?!?/br> 前些日子,樂歸借他的法器寄了一封信,之后便一直沒等到回信,便將法器還給了他,沒想到時隔多日,回信到底是來了。 樂歸盯著他手里的信看了半晌,接過來后卻遲遲沒有打開。 關于她寄信的事,李行橋也是知道的,見她拿著信封半天都沒動,剛想問她為什么不打開,樂歸突然輕呼一口氣:“多謝,那我就回去了啊?!?/br> 李行橋雖然好奇回信內容是什么,但見她無意當著自己的面打開,便也沒有多說什么。 和李行橋道別之后,樂歸便回蒼穹宮了,穿過長長的走廊,走到寢殿門口時,她突然停下腳步,盯著手里被捏得皺皺巴巴的信發呆。 許久,她將信收進了乾坤袋,推開門走了進去。 帝江收回神識,抬眸看了她一眼:“回來了?” “嗯,回來了?!睒窔w笑笑。 關好門窗,熄滅夜明珠,拉下床幔,樂歸摸黑到帝江身側躺下,帝江長臂一撈,她便鉆進了他的懷里。 黑暗中,樂歸伸手撫上帝江的臉,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地摸,每一下都透著親昵。 帝江唇角微勾,問:“怎么了?” “我前些日子,給腰腰去了封信,問她在劍上是不是涂了什 么東西,為何你的傷一直不見好,今日她給我回信了?!彼吐暤?。 帝江唇角的弧度瞬間放了下去,眼底的笑也一點點淡去:“然后呢?” “然后……我沒拆?!睒窔w說。 沉默逐漸蔓延,兩個人相擁著,呼吸交融,親密無間,卻誰都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樂歸艱澀開口:“尊上,趕緊好起來吧?!?/br> 帝江閉上眼睛,側身將下頜抵在她的額頭上。 樂歸也不知道自己何時睡了過去,只知道驚醒時天還是黑的,身邊空無一人,殿門外卻隱隱有光透進來。 她像一只趨光的飛蛾,下意識就往光亮的方向走。 門打開,便看到一道發光的天梯直通云霄,帝江一襲紅衣靠在階梯上,衣衫濕透,形容狼狽透著倦色,顯然是剛從上頭下來。 他看到樂歸,似乎也不覺意外,開口時也透著一分難得的平靜:“我時常在想,你我婚后諸多不順,是否因為當初爬天梯時半途而廢,若我替你重走一回,你我之間會不會就和從前不同了?!?/br> “尊上……” “事實證明,不過是妄想?!钡劢p嗤一聲,抬眸看向她,“樂歸,你腕間的鐲子呢?” 樂歸下意識去摸手腕,摸到一片空蕩蕩后愣住了。 “在我這兒?!钡劢膊坏人龁?,主動將鐲子拿出來。 樂歸:“什么時候丟的?” “有一陣子了,”帝江勾唇,“你說,要心不在焉到何等地步,才會連鐲子丟了都不知道?!?/br> 樂歸抱歉地笑了笑:“對不起,我沒注意到?!?/br> “你什么都不在意,自然什么都沒注意到,”帝江掃了她一眼,“沒了鐲子這些日子,你連一句心聲都沒有,可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什么?”樂歸下意識地問。 帝江起身,一步步朝她走來,身上還沾染著風雨之后冰涼的寒意。 在距離還有半米時,他停了下來,抬起蒼白的手指點在她的心口:“意味著,你這里空了?!?/br> “我威逼、利誘、哄騙,想盡一切辦法,留下的不過是一具空殼?!?/br> “樂歸,我放你回家?!?/br> 樂歸猛然抬頭,聲音艱澀:“你……你什么意思?” 帝江盯著她看了許久,反而釋然:“能有什么意思,不舍得殺你,也不想清洗你的記憶,更不想只要一具心不在焉的軀殼,思來想去,就只有放你離開了?!?/br> “這一次,我真的放你走?!?/br> 第62章 帝江說完,樂歸便徹底僵在了原地。 不知過了多久,她艱澀開口:“那……我真走了?!?/br> “無量渡在桌上?!钡劢质疽?,就差在臉上寫‘好走不送’四個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