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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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歸抿了抿唇轉身朝屋里走去,走了幾步后深吸一口氣,突然折了回來:“你又玩什么花招!” “沒有,我的確是要放你……” “你放屁!”樂歸暴跳如雷,“你總是這樣,說一不二獨斷專行!我不就是這幾天有點心不在焉嗎?不就是沒發現鐲子丟了嗎?你至于又威脅我嗎?我說了我不走了,我不走了!你為什么還要這樣折磨我,為什么還要以死相逼!” “我有以死相逼?”帝江好笑。 樂歸都快氣瘋了:“你沒有嗎?是不是我這邊去拿無量渡,你那邊就要給我表演個切腹自盡??!帝江你真是夠了,我絕不可能再上你的當!” “真心話說出來了?”帝江瞇起眼眸。 “是!說出來了!你現在想怎么樣吧,殺了我嗎?”樂歸氣得呼吸急促眼眶發紅,看向他的眼神又愛又恨,“來??!弄死我??!反正你是魔界之主,是三界最厲害的大佬,心眼子還多得很,我怎么都……” 話音未落,一股大力將她往前拽去,下一瞬重重落在帝江身上,沒等她回過神來,帝江的唇便貼了上來。 好冷。 樂歸第一感覺就是這個。 她出來時,帝江已經爬完天梯,她只知道他渾身濕透,又透著些狼狽,卻沒有具體的概念,當嘴唇相貼,才發現他的冷并非浮于表面的冷,而是深入肌理,連血液都結了冰。 帝江吻得又兇又狠,像在發泄積壓了許久的情緒,樂歸本來也有些生氣,可在觸到他過于冰冷的身體后,所有怒火都好像被冰水澆滅。 ……算了,跟他計較什么呢。樂歸心里嘆息一聲,抬手攬上他的脖頸,試圖過渡一些體溫給他。 在被抱緊的瞬間,帝江攻城略地的動作一停,下一瞬唇齒突然變得溫柔,一寸一寸,侵占她所有的理智和清醒。 一個綿長的吻結束,帝江將臉埋進她的脖頸,樂歸努力抱緊他,將下頜枕在他的額頭上。還是同樣的兩個人,還是最習慣的一個姿勢,只是抱人的成了樂歸,將臉掩藏的成了帝江。 “你這人真是兇殘,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合著成婚這么久,你還覺得我會隨時殺了你?”因為臉還埋在樂歸的衣領里,帝江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竟然有幾分委屈。 樂歸:“……” 【怎么還惡人先告狀了?!?/br> 久違地聽到她的心聲,帝江勾起唇角,靜了許久后才抬起頭:“樂歸,我真的要放你走?!?/br> 樂歸:“……” 如果是玩笑話,那說一遍說兩遍也就夠了,可他反反復復地說,一遍比一遍認真,樂歸即便不愿意,也不得不開始相信。 帝江的身體還是很冷,即便隔著衣裳,樂歸仍覺得自己快被凍感冒了,不然怎么一開口,聲音就沙啞得厲害:“你到底……為什么?” 帝江撫上她的臉,長了薄繭的拇指反復在她的臉上摩挲,直到那一小塊皮膚變紅,他才慢慢開口:“我說了,我不想只要一具軀殼?!?/br> 樂歸呼吸顫了顫:“……所以,你就什么都不要了?” “我說什么都不要了?”帝江眉頭微挑。 樂歸頓了頓:“什么意思?” 帝江笑了一聲,將人抱得更緊:“我說過吧,做了我的妻子,就不能再反悔了?!?/br> “可你剛剛明明說愿意放我……”樂歸只覺得他身上的寒氣侵襲了自己的大腦,不然她怎么什么都聽不懂,“帝江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有話直說,我真的……” “我放你回家,不是放棄你,”相比她的急躁,帝江反而多了幾分耐心,“你回去陪家人,我負責想辦法去找你,但你走之前,得先答應我一件事?!?/br> 樂歸的腦子已經轉不動了,但還是下意識問:“什么?” “結契?!?/br> 樂歸怔怔看著他,更不明白他的意思了。 “既然與我朝夕相對這么久,就該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今日我可以妥協,但你也不許只坐享其成,”帝江將她往懷里一扣,兩人貼得愈發緊了,“我要你與我同享壽命,與我神魂烙印,我一日活著,你便也一日活著,我若無法找到你,那我孤獨一日,你也要孤獨一日,千秋萬載,同進同退?!?/br> “……現實世界哪有人可以活上千秋萬載的,就算我和你結契之后可以,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會漸漸忘了你呢?”樂歸聲音也跟著悶起來。 帝江:“哦,那你會忘記我嗎?” 樂歸:“……” “我自私殘暴蠻不講理,還說一不二獨斷專行,你一點也不喜歡我,看到我就覺得討厭,離開之后,你便如魚入大海,再也不必忍受我的糾纏,”帝江眸色流轉,透著一股肆意和討厭,“這么開心,是不是該忘記我了?” 樂歸沉默良久,眼神里突然多了一分鄭重:“我不會?!?/br> 本以為她不會理會自己的調侃,卻沒想到她會如此鄭重回應,帝江唇角笑意散去,也多了一分鄭重:“你說什么?” “我說我不會,”樂歸捧著他的臉,認真道,“我會記著你,然后一直一直 等你去找我,就算你始終找不到通往現實世界的路,就算你中途放棄,就算你隨著時間推移忘記了我叫什么、從哪里來,甚至忘了你也曾娶過一個來自異世界的妻子,我仍會記著你,直到人生的最后一秒?!?/br> 天梯仍深入云層,若隱若現的光點閃爍如星子,夜空中有魔氣幻化而成的鯨魚,每一次游過都是沉默的海嘯。今晚是難得的沉靜,林中兇獸睡得一個比一個安穩,偶爾還會遠遠傳來某種未知生物的打鼾聲。 帝江靠坐在天梯上,承載著樂歸的全部重量,兩人對視良久,他噙著笑捂住她的眼睛:“回屋去吧,泡個熱水澡?!?/br> “好……” 夜晚還長,天梯化作萬千星子,緩慢地匯聚著飛向天空,遠遠地看就像天與地之間多出一條流動的銀河。 忘還池中,池水一下一下,有力地沖撞池壁,每一下都伴隨著曖昧的水聲,樂歸艱難地摳著池邊的縫隙,努力不讓自己落進水里,可指尖漸漸變得顫抖,身體也被拖拽著、不受控地往水中滑去。 昏沉之中,她無意間瞥過開了一條縫的窗子,看見了那條流動的銀河,仿佛也化作了光點,思緒潰散中一點一點飛向天空。 落入水中,窒息涌來,又在下一秒被托出水面,樂歸有氣無力地倒在帝江脖頸處,呼吸急促:“你的傷……真的好了嗎?” 帝江不語,卻握著她的手撫向傷處。 一片平坦。 “這么快就好了?”她眼底閃過一絲茫然。 帝江勾唇:“區區劍傷,知道我每日有多辛苦,才讓它無法愈合嗎?” 那個望天宗的女人說得對,他的確在對付仙界帝君等人時受了點傷,去救樂歸時,為保萬無一失才借了便宜徒弟的玉佩,可不代表一個區區劍修,便能不將他放在眼里,之所以沒有直接殺了她,不過是看在樂歸的面子上,至于后來…… 樂歸在擔心他,他覺得被擔心的感覺挺不錯,也覺得或許這樣可以解決一些他們之間的問題,索性就讓那一劍刺了過來。 “你那朋友,如今可以在十大仙門揚名了,畢竟她是唯一一個將劍刺到本尊身上的人?!钡劢瓢恋?。 “你能不能……別這么自、自大,而且……能不能別、別在這種時候提……”樂歸在顛簸中輕吸一口氣,皺著眉想要推開他。 帝江握住她的手腕,水面之下每一下仍又兇又狠,只是面上除了眼角紅些,仍是一派淡然:“老實受著,總要累極,結契時才顧不上疼?!?/br> 樂歸:“……” 【胡說八道!】 帝江喉間溢出一聲輕笑,是多日來難得的愉悅,樂歸無力地跌進他懷里,仍舊不甘心地在他肩上留下泛著紅的抓痕。 大魔王說到做到,說要她累到顧不上疼,便真就拉著她折騰了一夜,直到她有氣無力地倒下,才俯身吻了吻她的耳垂。 “準備好了嗎?” 昏昏沉沉中,樂歸似乎聽到他這樣問,她隱約知道接下來要做什么了,只是累得眼皮都睜不開,半晌才勉強嗯了一聲。 一股靈力注入脖頸,剎那間傳遞四肢百骸,樂歸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靈魂,那是一團溫熱柔和的光,安靜地依附于軀殼的每一寸骨架。她試圖去觸碰,光亮卻在下一瞬流出,新的光團也從外面注入她的身體。 神魂與神魂的靠近、觸碰、交融,帶來一股一股不可言說的顫栗,比先前每一次親密接觸更加重擊,樂歸顫抖間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卻能聽到另一個靈魂的喟嘆與愉悅。 她恍恍惚惚,她想要淚流,她因對方深沉的愛意不知所措。 這便是結契嗎?能微妙地、篤定地感知到對方的一切,比心聲更加透徹與坦白,無所遁形,也不想逃避,只是一味地靠近,只是一味地想要化為一體。 【好像……也不疼啊?!?/br> 樂歸剛冒出這個念頭,光團上便烙下對方的痕跡,疼痛如海嘯鋪天蓋地而來,她的身體和精神已經疲憊到了極點,來不及發出一點聲音便睡死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經是十日后的清晨。 身邊空無一人,樂歸習慣地坐了起來,卻感覺世界好像變得微妙的不同……懸日光線透過窗子落在地上,她能看見有微小的灰塵在跳躍,遠方某種不知名的蟲子在叫嚷,她閉上眼睛,能想象到蟲子的模樣,還有身體,似乎愈發輕盈,完全沒有睡過頭的疲憊與難受。 樂歸掀開被子踩在地上,試探地蹦了一下。 還是不到半米高,她正疑惑,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嗤笑。 樂歸下意識回頭,便看到帝江靠在屏風上,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樂歸的臉微微泛紅:“你、你怎么在這兒?” “我一直在,是你不往這邊看?!钡劢紤虚_口,“都說了只會給你壽命,別的什么都沒有,怎么還在幻想自己成為絕世高手?” “……我試試還不行嗎?”樂歸不滿。 帝江抱臂:“試完了,失望了?” “倒也沒有,”樂歸輕哼一聲,小跑到他面前,“我那里是法治社會,用不著這些,反倒是你,現在修為不如以前,更需要哪些靈力保護自己,要是你什么都平分給我,我肯定不會要?!?/br> 帝江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放心,一點都不會給你?!?/br> “……我知道,但你不會說點好聽的嗎?”樂歸無語。 帝江又是一聲輕嗤,將她攬進懷中,樂歸的臉貼在他柔軟的衣襟上,能清楚地聽到他的心跳聲。 兩人突然不說話了。 結契之后,似乎更默契了些,許多情緒不是用謊言或者鐲子能輕易遮住的,就比如此刻,裝什么平靜,裝什么如常,都在對方眼中無所遁形。 “……我還沒跟阿花他們道別呢?!币黄察o中,樂歸悶悶道。 帝江:“她閉關了,你要當面道別,得多待個一百年左右才行?!?/br> 樂歸不可思議地看向他:“她明知道我要走了,竟然不等我就閉關?” “哦,她不知道?!钡劢f。 樂歸:“?” “我沒告訴她,等她百年之后從鏡子里出來,才會知道真相?!币幌氲界R子到時候會如何哭鼻子,帝江心里的煩躁就稍微被撫平了些。 樂歸:“……” 【你還真是惡劣啊?!?/br> 帝江睨了她一眼,將鐲子重新給她戴上,樂歸笑了:“不想聽我心聲了?” “除了罵我就是罵我,一句好聽的都沒有,有什么可聽的,”帝江故作不悅,“行了,沒什么事就趕緊走吧,別耽誤我去找重逢的方法?!?/br> 樂歸卻突然眸光閃爍:“我、我還沒跟李行橋道別呢……他也是我的好朋友,至少要跟他說聲再見吧?!?/br> “他不在?!?/br> “嗯?” “整日來低云峰獻殷勤,煩得很,我將他也扔進鏡子和阿花一起閉關了?!毕肫鹱约菏盏谋阋送降?,帝江就忍不住板起臉。 樂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