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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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都損兵折將極為慘烈,已經在考慮議和,年僅十二歲的阿提拉被作為人質送入羅馬帝國,也就是二十年后的“上帝之鞭”匈奴王。 劉裕一看,這不是天賜的進兵良機么。 什么議和,笑死,根本不存在的,都給朕往死里打。 劉宋帝國覆滅笈多王朝之后,實質上已經和匈人接壤,本方主打一個從中拱火,挑撥離間,硬生生把兩國之間即將熄滅的戰火又弄得重燃了。 等開學典禮結束,沈林子就將帶著羊規等一批帝國先鋒軍前往匈人邊境。 說起這羊規,以及他的子孫羊祉、羊侃、羊鹍等人,歷史上也確實是命途悲慘。 劉義隆的罪責 1, 1。 正因為劉義隆的元嘉北伐大敗,羊規滯留在北魏成了俘虜,撫今追昔,郁郁寡歡,故而死得很早。 其子羊祉雖在北朝為官,但長期惦念著江南故國,就對兒子羊侃說,“人生安能久淹留異域,汝定要奉歸南朝”。 羊侃乃是當世一號奇人,非但風流狷介,擅長音律,經常搞一些新曲創作,風靡整個北方。 而且武藝精湛,非但能拉開六石(七百二十斤)弓,甚至還能飛檐走壁,在兗州堯廟的墻壁上行走,直上至五尋(八九米),橫行得七跡。 父親死后,羊侃銘記其遺愿,決心起兵反魏,聲勢浩大,魏孝莊帝封其為三公之首、驃騎大將軍,以示安撫,不料羊侃心意已決,斬殺魏使,率軍南下。 孝莊帝一怒之下,派軍數十萬圍攻羊侃,領頭者就是高歡與慕容紹宗兩位大佬。 如此精兵強將,兵力更有數十倍之多,浩浩蕩蕩遠道而來,將羊侃圍困了十余重。 羊侃被困了一個多月,弓矢皆盡,彈盡糧絕,不料南邊的梁武帝因為心懷顧慮,還在觀望,援兵遲遲不到。 當此高城暮夜,萬里流血,四面楚歌,羊侃眼看己方已經山窮水盡,想著橫豎都是一死,決定最后放手一搏,趁夜突圍而走。 多虧上天庇佑,他命不該絕,血戰一天一夜之后總算逃出了北魏邊境,否則不幸又是一個張巡或李彥仙。 羊侃渡江南下,身后跟隨的士卒大半戰死,剩下寥寥千人面對煙波浩渺的長江,皆面露悲傷之色。 羊侃的士卒大多都是北人,他想起自己全家三代人羈旅托國,滯留北境,是何等悲苦哀傷,這些北方人去了南朝效力不也一樣會懷念故鄉嗎。 于是指著江水滔滔,慨然落淚道:“此行至此,各安天命,你們既然思念故鄉,我怎能忍心勉強你們,就在此處告別吧!” 士卒皆揮淚拜謝而去,四散入民間,羊侃獨自單騎南下歸梁。 所謂鐵骨柔腸,生性的溫柔與寬憫,便是如此了,自己經歷過的痛苦何忍讓他人再受。 讀史書至此頁,誰人不下淚,古往今來南下投奔效命的人那么多,論其悲辛,獨以此幕為最。 羊侃來到了江南,受到極為熱烈的歡迎。 梁武帝倒不像后世的某些趙宋君主一樣荒謬,對北方歸正客多加防范,視為隱患。 羊侃自從進了建康朝廷,一直就是超高標準待遇,沒幾年就封了侯,成為軍中柱石。 他剛到建康的時候,梁武帝覺得如此英杰當配名馬,就為他從西域千里迢迢找來了紫騮駿馬,并且為此大宴群臣慶賀。 羊侃執槊上馬,飛揚勇決,圍觀的人爭相爬到樹上觀看。 梁武帝也不管這棵樹是禁苑的名貴古木,只是指著樹,十分灑脫地笑說:“此樹必定為羊侃而斷,應當得名「羊公樹」?!?/br> 后來,梁朝的馬槊也都因此被稱為「折樹槊」。 李來亨聽到這里,大聲感嘆道:“梁武帝這件事做得還挺好,相比之下,趙宋皇帝真是沒腦子,從北方過來的仁人義士們真可憐?!?/br> 他轉念一想,辛棄疾似乎也是歸正人,甚至和羊侃前半部分的人生軌跡還有點像。 祖輩都曾為漢人政權效力,都歷經三代才完成回歸,都在北方經歷過一場血戰。 小老虎眼睛使勁眨了眨,忽然蹦出一句:“歸正人就應該齊心協力反了趙宋皇帝,順便打出一個口號,嗯,什么「闖王來了不納糧之類的」?!?/br> 小老虎不愧是起義軍出身,一口一個造反,辛棄疾頗覺好笑,凝眉思索了一會,方道:“話糙理不糙,此言倒也真切?!?/br> 小老虎搓搓手:“其實吧,羊侃前半生反魏,后半生歸梁,這種「前半生xx,后半生xx」的敘述方式總會讓我想起我們晉王?!?/br> 辛棄疾:“……” 小老虎又道:“當然還有肅祖陛下和祖逖,以及文山先生,我就說嘛,這種人生軌跡的轉變果然很熟悉哈哈哈哈哈?!?/br> 辛棄疾:“……” 小老虎興致勃勃地感慨道:“梁武帝此時和羊侃君臣相得,倒也還算有點腦子,怎么后來就宛如欠費跑路一樣,整個人都開始發癲……唔,唔!” “少說兩句吧”,辛棄疾伸手按住他的嘴,無比頭痛地說,“人都快被你得罪光了?!?/br> 被點到名的各位都坐在視頻對面看著呢。 小老虎一頓,拼命眨眼睛,催促小伙伴快點繼續講羊侃的故事。 辛棄疾接收到他的信號,驚訝道:“羊侃還是很出名的,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他的事跡?” 小老虎掙脫他,雙手叉腰,理不直氣也壯地大聲逼逼:“歷史長河中那么多歷史名人,誰能個個都記得,先生給我講了也記不住,又不是兵法。就連子云將軍,如果不是和他一起吃過飯,我都不知道他是誰呢!” 辛棄疾看了一眼視頻另一端,覺得小老虎副本結束之后,怕不是要回家抄書抄得昏天黑地。 鑒于梁武帝就在那邊的九州書院里坐著,他還是決定在敘述時給梁武帝留點面子:“后來么,就是臺城之戰了……” 侯景從壽陽起兵,攻入建康。 此刻梁朝名將盡皆凋零,只剩羊侃一人坐鎮臺城,主持保衛戰,總督建康兵馬,散盡家資賞賜士卒,并劃分區域防御,屢次退敵,內外肅然。 侯景抓住了羊侃的長子羊耽,也就是羊鹍的兄長,押到城下,威脅羊侃開城出降。 他從前還在高歡部下混的時候,也曾夾雜在幾十萬大軍中進攻過羊侃,深深被對方的驍勇善戰所震懾,根本就不覺得自己能正面突破,只好改為來陰的。 本想著,羊侃一貫重情重義,這下必定會被他拿捏住軟肋。 哪成想,羊侃白衣凌風,登上城垣,在城頭張弓搭箭,對準了親子心口:“滿城百姓俱在身后,我羊氏一門俱是忠烈,豈能為一子有負天下!” 侯景無可奈何,只得將羊躭重新拖回了營中。 本來吧,有羊侃在此處鎮守,臺城一時半會暫時無虞,怎奈天要亡梁,他日日枕戈待旦,夙興夜寐未曾合眼,所以積勞成疾,不治身亡。 一代英杰病死城闕,隨后臺城陷落。 多年后,其子羊鹍手刃侯景,報了這段冤仇,后來被梁元帝派王僧辯誅殺,一心為國的忠良最終死于所謂的國主之手,實乃荒謬至極。 辛棄疾走入室內,將藥膏遞給羊鹍,囑咐他在此好好休整,回頭去找陳蒨商議戰術。 他到的時候,陳蒨正負手望著壁上懸掛的輿圖,目光清邃銳利,如同隱于天光云影間的利刃。 辛棄疾直截了當地說:“此戰當兵貴速神,一戰渡江,徑趨建康?!?/br> 主打一個趁侯景無備,將他整個收拾掉。 倘若還按部就班,慢吞吞攻打過去解圍,介時,侯景狗急跳墻再來個火燒宮闕三百里,將所過城池徹底夷為平地,向誰說理去。 “理應如此”,陳蒨頷首說,抬手在紙面上輕輕一點,“幼安覺得應從何處逼近建康?” 辛棄疾看了一會輿圖,沉吟說:“江州吧?!?/br> 陳蒨萬萬沒想到是這個答案,一時錯愕:“江州在建康以北,又是東魏的地盤,如何能從那里進攻?” 辛棄疾卻自有一番考量,語氣篤定地說:“江州早晚要動兵收復,莫如趁王琳在上游立足未穩,提前對他動手,免得日后他上躥下跳,釀成大患?!?/br> 這王琳也是根老墻頭草了,有「五國封侯」之戲稱,后來陳朝、北齊、北周、梁元帝、侯景都給了他爵位,自如游走,擁兵自重。 今天入南朝,明天降北朝,身段極其柔軟,手段極其靈活,十分隨心所欲,只苦了部下和百姓盡皆混亂不堪。 最后被陳蒨和吳明徹打成了喪家之犬,一路逃躥,死相格外凄涼。 一千年后,著名杠精王夫之讀史書讀到此處,送給王琳五字評語,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千載之罪人”。 話又說回來,既然要在江南開國,江州揚州非打不可。 陳霸先就很離譜,江州揚州俱在敵人手中,他就敢定都建康,這是何等的頭鐵。 敵人的兵鋒都已經壓在眉毛上了,后世李庭芝、史可法兩次在揚州城就義,南京緊隨其后陷落,兩次間隔都還不到一個月。 北齊從揚州攻入建康,甚至都不需要大舉興兵順流而下,直接就如同進入自家美麗的后花園,近在咫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陳霸先這個定都戰略,主打一個天子守國門(bu shi)。 當然,陳霸先也不是什么都沒做,雖然揚州不在自己手中,但辦法總比困難多,咱可以——手動再創造一個揚州! 于是陳霸先開始自由飛翔,將廢棄了許多年的「東揚州」再度設立起來,下轄會稽、東陽、新安、臨海、永嘉數郡,營造了一種「揚州已在我手」的強大心理安慰。 陳蒨一念及此,深覺有理,遂從善如流道:“那就我率奇兵一支星夜入江州,幼安坐鎮軍中,從新安郡始興一帶北上?!?/br> 辛棄疾擺擺手:“還是我去夜襲江州吧。你既然要成為定亂代興之君,理當身居王師之中,攻城拔地,每過一處,安撫流民,聚業百姓,如此方能樹立人望,四海歸心,豈可身居暗室,功成于幕后?!?/br> 陳蒨一怔,肅然拱手道:“受教了?!?/br> 孰料辛棄疾望了他一眼,又道:“何況不把你放出去四處走走,你哪能遇見自己未來的夫人?!?/br> 陳蒨:w(Д)w 不懂就問,這個夫人是非娶不可嗎? “我未來的夫人到底是誰啊”,陳蒨深深地郁悶了,“幼安,你就不能透露一下嗎?” 如果不是因為辛棄疾是從后世來的人,他都要懷疑辛棄疾是不是收了哪一家的錢,準備變著法子給他作媒。 他沒想到的是,辛棄疾雖然沒收錢,但劉宋帝國不少人都吃過沈妙容的鱸魚燴,個個都是沈吹。 辛棄疾搖頭道:“無可奉告?!?/br> 陳蒨更加憂郁,只得嘆了口氣安慰自己:“沒事,你不說我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世家中人,我可是要想世家門閥拔刀宣戰的。想來定是一位英姿颯爽的江湖俠女吧,是了,她現在大約在行走四方,難怪你讓我多出去走走?!?/br> 辛棄疾沒想到陳茜茜一個人自說自話,居然還能瞬間挖一個大坑,委婉地提醒道:“為何一定是江湖俠女?” 陳蒨大驚:“不是江湖俠女,莫非是江湖俠客?!” 辛棄疾:“……” 朋友,你的底線未免也太靈活了吧。 他覺得這場聊天再進行下去,很可能會成為馮夢龍的新素材,立刻話鋒一轉:“且說這進攻新安郡的兵力安排,此地是侯景最先占據的城池之一,根深蒂固,宜當定陽、東陽、會稽、錢塘四郡同舉義師?!?/br> 陳蒨會意,望著地圖斟酌片刻,抬手勾勒了一個圈:“如今侯賊在于潛一帶流躥,我會將他逼入錢塘,作為最后的戰場?!?/br> 另外,吳明徹也會在在杭州灣一帶嚴格戒備,以防侯景效仿當年兵敗的孫恩,狗急跳墻逃入海中,引發后續的無盡麻煩。 什么?你說侯景不樂意跑?陳蒨作為當世名將,有的是辦法請君入甕,而后再來一招甕中捉鱉。 辛棄疾又道:“穩妥起見,當同時安排嶺南侯安都等眾將沿海前行,招撫為主,務必要穩住當地兵馬,待侯景敗績傳來,南安、晉安、福安、永嘉、章安俱可迎刃而下?!?/br> 陳蒨點頭,另抽出一張紙,寫下相關的糧草軍需調配。 二人又討論了一陣具體的戰術,商議完畢,思來想去都自覺萬事圓滿,定無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