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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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明明就是他大明文官的傳統藝能嘛。 【作者有話說】 張珪(指著于謙的背影):這是我宿敵 于謙:?你不要亂碰瓷 危身奉上曰忠,險不辭難。剛德克就曰肅,成其敬使為終,執心決斷曰肅,言嚴果————出自《謚法》 第23章 超級加輩 今夜崖海之上, 正月色如銀,凍風浩蕩,吹著海水紛紛揚揚泛起白沫, 似珠玉飛落。 室內即便不點燈,也依然很明亮。 于謙受了挺多的傷,雖然都不危險, 但一一包扎起來也是件麻煩事。 他撥弄著一處紗布, 百無聊賴,拿毛筆畫了一朵小花上去。 一抬頭, 就對上了文天祥極度不贊同的眼神。 于謙:“……” 打擾了, 這人間就當他從沒來過。 文天祥神色溫和地看著他,語帶責備:“你這般動作, 不利于傷口恢復?!?/br> 一頓,又道:“而且這小花畫得也不好看?!?/br> 畫得也不好看…… 也不好看…… 于謙瞬間自閉了。 他將毛筆遞過去,見先生鋪開一張紙,只寥寥數筆,若行云流水, 一朵莖萼低懸、仙姿頎秀的蘭花, 霎時躍然紙上。 于謙:哦,先生丹青也這么厲害。 他忽然想起來, 文天祥君子六藝皆精妙, 就沒有不擅長的。 甚至還給鄧光薦寫過琴、棋、書、畫四詩,探討其中義理。 琴是“意不在言君解否,壁間琴本是無弦”,棋是“紛紛玄白方龍戰, 世事從他一局棋”, 書是“只少蛟龍大師字, 至今風骨在浯溪”,畫是“黃金不買昭君本,只買嚴陵歸釣圖”。 他好酸,真的。 于謙趴在案前悶悶不樂,直到先生伸出手,溫柔地點了點他的眉間:“莫灰心,你若想學的話,我教你?!?/br> 于謙:“哎,我可以嗎?” 文天祥輕笑道:“琴棋書畫,本也并非什么難事,不過是每個文人都會掌握的普通技能罷了?!?/br> 于謙:? 琴棋書畫里面,只有書法還算擅長,其他樣樣平平的他,仿佛心口中了一箭。 “先生,我們對文人的理解可能不太一樣”,他長嘆了一聲,“我都是太子少保了,也沒學會啊?!?/br> 文天祥不禁露出了驚訝之色:“你是太子少保,三師之一?” “那是?!?/br> 于謙的語氣帶上了一丟丟輕松:“其實我死后還被追封太傅了,位列三公?!?/br> 文天祥:“……” 當庭打架斗毆的三公?他聞所未聞! 于謙也感到后世官員作風如此彪悍,可能會給先生造成別樣的沖擊,當即找補道:“其實,我也不是經常打架的,就是偶爾遇上一些特殊情況,一般都是因為別人先挑釁我……” 他眨了眨眼,望起來十分乖巧。 之前親眼見到他把那個龐抄兒赤打得慘不忍睹的文天祥:“……” 他沉默著,在“做一個正直的人”,和“可是我的學生都這樣看著我了,難道我還能反駁他嗎”之間糾結了一會,最終,露出了一抹微笑: “是的,為師相信你,一定都是那些人的錯?!?/br> 于謙滿意地點點頭,又道: “主要是,我遇上的陛下都十分英明神武,觀念開放?;蛞砸皇赖蹣I威壓四海,或坐鎮后方與民為善,或仁德治國締造盛世,或社稷風雨臨危中興?!?/br> “他們都是明君,便沒有太過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br> 天幕前的大明四帝們:?。?! 驚喜! 于謙/于卿/廷益的這番話,一定是在夸朕! 不愧是朕的好臣子! 永樂位面,朱棣開懷大笑,心中熨貼不已。 仁宗位面,朱高熾很給面子,笑著鼓了鼓掌。 宣德位面,朱瞻基大為高興,準備寫一篇長文贊美于謙。 景泰位面,朱祁鈺凝望天幕,緩緩彎起了唇角。 四朝皇帝都在高興,只有正統位面的朱祁鎮穩如老狗。 堡宗也有自知之明,于謙不管在夸誰,反正不會夸他。 …… 于謙見先生似乎很感興趣,就講了些后世的故事。 什么【當庭打死jian臣】: “我們到的時候,王振的余黨還在地上掙扎著,已經不成人形,我們一邊流淚哀悼,一邊不小心又又又往他身上踩了一腳……” 什么【商輅三元及第】: “他被舉國上下當做了考神,上次路過文星廟的時候,我看見有人偷偷把墻上神像換成了他的臉……” 什么【五征蒙古漠北】: “永樂陛下策馬揚鞭,掃盡胡塵萬里,北元的殘余勢力瘋狂逃竄,十分狼狽凄慘,我和我的小伙伴們窮追不舍,開心極了……” 文天祥聽得很專注。 大明,當真是一個和大宋全然不同的時代。 也只有那樣武德充沛(?)的臣子,和氣吞山河的君王,才能橫掃天下,與強元決一爭鋒吧。 若大宋也能多一些這樣的人,何至于落到今日這般地步…… 他眉目低斂,似寂然的垂云風霜,照影入一溪寒涼的深水中,無盡悲傷。 “先生”,于謙忽而道,“時候還早,你也給我講個故事吧?!?/br> 文天祥從思緒中抽離,聲音清淡而溫凝:“好,你想聽什么?” 于謙想了一會:“先生不如就講一講,你和鄧光薦陸秀夫張世杰汪水云劉辰翁謝枋得張千載王沂孫林景熙鄭思肖……等人的故事吧?!?/br> 文天祥:“……你想知道的還真不少?!?/br> “先生可以余生慢慢說”,于謙在黑暗里翻滾了一下,“我還可以留在這個時空陪先生很久呢,待上好幾十年?!?/br> 他有一個猜想。 自己會在崖山副本里,一直成長到自己本來的年歲再離開。 也許,這就是天幕將他變成少年的用意所在。 傷口處藥力上涌,他漸漸覺得很困倦。 “希望我可以走在先生前面”,他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小聲說,“這樣是最好的,先生一定要長命百歲……” 許久,暗夜中,輕輕跌碎了一聲嘆息。 …… 又過了幾日,鄧剡果然嚴格執行了計劃,送來了任務最關鍵人物,某陳姓士兵。 他是這樣對張珪說的: “那天宴會上,你問起的那個少年,你還記得吧?有個籍貫揚州的陳姓士兵,是他的家中親人,你若方便,就將人安排一下?!?/br> 張珪查了查,這個陳姓士兵陳英,確實只是一名再普通不過的小兵,屬于在軍中問一圈,都查無此人的那種。 目前正在伙夫房打工。 張珪當即將人提出來,一番威逼利誘,派來勸降于謙。 對此,張弘范大加贊賞。 在他看來,于謙既然有親戚也被一同俘獲,顯然離成功勸降又近了一步。 于謙都降了,文天祥還會遠嗎? 張弘范順帶多問了一句:“是什么親戚?” 張珪也不知道。 但他忽而靈機一動,做了個大膽猜測。 陳英看起來比于謙大一些,兩人又不同姓:“我知道了,于謙應該是陳英的侄子!” 一覺醒來,忽然發現自己成了大明太祖外公他侄子的于謙:“……” 這波屬于超級加輩! 這日,陳英被獲準前來面見他們。 于謙打量著這位傳聞中的大明古早長輩。 陳英此時約莫三十歲出頭,相貌頗俊,落拓痞氣,又帶著一種市井打滾摸爬之間特有的靈活與敏銳。 他臉上一點也不見緊張之色,十分坦然,仿佛這次根本不是帶著政治任務來勸降,而是純粹出來放風休息的。